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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辕门射戟》(全折)

  秦腔《辕门射戟》(全折)(牛利民演出本)
  
  剧中人物:
  
  吕 布(武生) 张 飞(净)
  
  纪 灵(净) 刘 备(须生)
  
  雷把子(丑) 二中军(杂)
  
  (吕布上,
  
  吕 布:(引)束发冠二龙捧圣,桃儿铠柳叶千层。
  
  中 军:禀温侯,桃园弟兄到。
  
  吕 布:有请!
  
  中 军:有请!
  
  吕 布:爱弟到了,下马来。
  
  刘 备:下马来了。
  
  吕 布:爱弟请进!
  
  刘 备:请!(吕、刘、张同落坐)
  
  吕 布:不知爱弟到来……
  
  张 飞:呔!吾大哥有须,小儿无须,为何爱弟相称?
  
  吕 布:哎!本侯比他年长几岁,因而爱弟相称。
  
  张 飞:你爱三老子我不爱!
  
  刘 备:仁兄,我三弟是以鲁莽之人,休和他一般见识。
  
  吕 布:岂和他一般见识,爱弟请坐。
  
  刘 备:谢坐。
  
  吕 布:不知爱弟到来有失远迎,多有得罪。
  
  刘 备:好说。仁兄有何大事,顺言一句即到,何劳金字翰墨相达。
  
  吕 布:我今日在下邳设宴,不知爱弟可曾愿扰?
  
  刘 备:愿扰不辞。
  
  吕 布:呔!廊下打坐那一黑汉,你可会饮酒?
  
  张 飞:呔!三老子不会饮酒,要饮的时节,饮他娘一缸,饮他娘一坛,
  
  三老子不是吃酒大醉,娃娃焉能夺取我家徐州。
  
  吕 布:哎嘿呀!(打背弓)张翼德提起徐州之事,不由本侯满脸通红,
  
  好不惭愧人也!
  
  刘 备:哎呀仁兄,岂和鲁莽之人一般见识。
  
  吕 布:岂和他一般见识,爱弟请坐。
  
  呔!廊下那一黑汉,观见你磨拳擦掌,莫非要和本侯斗力!
  
  张 飞:斗力就斗力,我还惧你!
  
  吕 布:来呀,拉马!抬戟!
  
  张 飞:来呀,拉马!抬鞭!
  
  吕 布:大战张飞!
  
  张 飞:大战吕布!
  
  刘 备:仁兄,尽管对你将说,我那三弟事一鲁莽之人,岂和他一般见识。
  
  吕 布:岂和他一般见识!
  
  张 飞:斗力就斗力!
  
  刘 备:三弟,你今天做什么来了?
  
  张 飞:我与大哥保驾来了。
  
  刘 备:你不是与为兄保驾来了。
  
  张 飞:做什么来了?
  
  刘 备:你是与为兄闯祸来了。
  
  张 飞:闯一闯祸怕什么!
  
  刘 备:好我的张三爷你坐你的!
  
  张 飞:(尊敬地一躬)好我的刘皇爷你坐你的!
  
  中 军:禀温侯,纪将军到!
  
  刘 备:告辞!
  
  吕 布:慢着,为何去速?
  
  刘 备:仇人到此,不便同席。
  
  吕 布:站在身后无妨。有请!
  
  中 军:有请!
  
  吕 布:纪将军到了,下马来!
  
  纪 灵:下马来了。温侯请来见礼!
  
  吕 布:还礼了。
  
  纪 灵:身后?
  
  吕 布:桃园弟兄。
  
  纪 灵:马来!马来!
  
  吕 布:慢着,为何去速?
  
  纪 灵:仇人见仇人,必定双眼红!
  
  吕 布:相逢遇知己,人有见面情!饮罢宴再杀!
  
  纪 灵:杀了再饮!
  
  吕 布:饮了再杀!
  
  爱弟因甚前来?
  
  刘 备:因书而前来。
  
  吕 布:纪将军因甚前来?
  
  纪 灵:因我主而前来。
  
  吕 布:哎嘿呀!一家因书前来,一家为主前来,是爱弟,纪将军,
  
  本侯今日以在下邳摆宴,不知可曾愿扰?
  
  刘 备:愿扰不辞。
  
  纪 灵:愿扰不辞。
  
  吕 布:来呀!宴设下邳!爱弟。
  
  刘 备:仁兄。
  
  吕 布:有为兄在此,料然无妨。
  
  刘 备:好说,我先仗庇仁兄。
  
  吕 布:请!
  
  (同下,二幕落)
  
  (二幕起,同上)
  
  吕 布:酒来!爱弟,纪将军,请!
  
  (唱)在下邳摆开了梨花大宴,
  
  (白)爱弟,纪将军,请呀!
  
  (唱)刘爱弟纪将军同在宴前。
  
  观东方插蓝旗如同蓝染,观北方插乌旗乌云遮天。
  
  观西方插白旗白似雪片,观南方插红旗火炼金丹。
  
  观中央戊巳土望它不见,帅字旗斗大字温侯奉先。
  
  袁术王他练就雄兵百万,他一心杀刘备拆散桃园。
  
  我有心将此事推手不管,
  
  为一家害一家(夹白:爱弟,纪将军)我心何安。
  
  刘 备:(唱)有刘备坐宴前偷眼观看,见纪灵坐一旁怒发冲冠。
  
  怕的是吕温侯推手不管,眼巴巴杀刘备拆散桃园。
  
  张 飞:(唱)打将鞭攥的某通身是汗,实不服纪灵贼统领兵权。
  
  我有心勒乌骓和儿鏖战,看一看吾大哥怎用机关。
  
  雷把子:呜呀呀呀!
  
  (唱)雷把子听一言双足跳弹,最可恨张翼德倔犟横蛮。
  
  你不要豹子眼来把我看,一霎时挨锤锤就在眼前。
  
  纪 灵:(唱)雷把子你与爷忙把衣换,脱战袍露出了锁子连环。
  
  随带着铁甲兵四十五万,霎时间将刘备生擒宴前。
  
  吕 布:(唱)纪将军你为何不饮酒宴,
  
  纪 灵:(唱)要饮宴除非是灭却桃园。
  
  吕 布:(唱)杀不杀他和那袁术争战,这件事与将军有何相干?
  
  纪 灵:(唱)自古道食爵禄当受王管,我岂能白白的放虎归山?
  
  吕 布:(唱)这件事与本侯留点脸面,
  
  纪 灵:(唱)留人情将刘备绑在宴前。
  
  吕 布:(唱)守户犬逞主威与虎鏖战,脱服袍露出了金锁连环。
  
  休称你铁甲兵四十五万,吕奉先把何人放在心间。
  
  胭脂马来闯阵哪个敢拦,画杆戟杀的尔片甲不还。
  
  一把手扯纪灵宴前立站,(夹白:坐去)
  
  刘爱弟大着胆尽管向前。
  
  纪 灵:温侯,(唱)刘玄德他和你什么亲眷,
  
  刘 备:仁兄,(唱)我弟兄结拜情恩重如山。
  
  纪 灵:温侯,(唱)吾的主下战书不用你管,
  
  刘 备:仁兄,(唱)为一家害一家你心何安?
  
  纪 灵:温侯,(唱)你不杀汉刘备终是后患,
  
  刘 备:仁兄,(唱)我若是忘你恩头上有天。
  
  吕 布:(唱)有本侯在宴前有了主见,刘爱弟纪将军细听心间。
  
  (白)爱弟,纪将军,我将你两家之事凭天公断。
  
  刘备、纪灵:怎样凭天公断?
  
  吕 布:本侯有一凤眼画杆戟,斜插辕门之上,百步以外,
  
  本侯搭箭射去,箭中戟眼,你两家收兵揽将,
  
  若还不中,任凭厮杀,本侯我推手不管。
  
  刘备、纪灵:嗯,这个!
  
  纪 灵:温侯请来,末将这里有礼。
  
  吕 布:还礼了,将军施礼者为何?
  
  纪 灵:莫非有擒某之意?
  
  吕 布:助将军成功!
  
  纪 灵:好说。
  
  刘 备:仁兄请来,弟这里有礼。
  
  吕 布:还礼了,爱弟施礼着为何?
  
  刘 备:莫非要拆散桃园?
  
  吕 布:哎,不过是爱弟之说。来呀,兵撤辕门,抬戟上来。
  
  这是爱弟,有为兄在此,料然无妨。
  
  刘 备:我先仗庇仁兄。
  
  吕 布:请!(同下,二幕落)
  
  (二幕起,吕、刘、纪同上)
  
  吕 布:(唱)虎牢关打一仗威风八面,临阵失却紫金冠。
  
  抖擞精神忙鏖战,才把威名天下传。
  
  今日辕门射戟眼,大队人马站两边。
  
  这旁站的纪灵将,那旁又站三桃园。
  
  四下偷眼将我看,再看豪杰显手段。
  
  令人役看过了铜背弯弓雕翎箭,左手持弓右拉弦。
  
  我这里张开弓就要放箭,
  
  刘 备:仁兄,(唱)慢放箭弟我要祝告一番。
  
  但愿得这一箭射中戟眼,杀白马宰乌牛大谢苍天。
  
  汉刘备叮咛罢仁兄放箭,
  
  吕 布:(唱)照住了画杆戟忙拿箭穿。
  
  纪 灵:呀,(唱)这一箭把某雄心射散,实服了吕温侯盖世英男。
  
  射得端射得妙刚中戟眼,(夹白:温侯)
  
  难道说叫某家赤手空拳。
  
  吕 布:(唱)有本侯在宴前忙休书柬,纪将军近前来细听心间。
  
  回朝去见了你主公之面,你就说吕温侯从中解冤。
  
  纪 灵:(唱)怒冲冲接过了小书一件,(白:马来)
  
  我这里上战马扫兴而还。
  
  刘 备:(唱)实服了吕温侯一枝神箭,
  
  吕 布:(唱)这一箭解和了两家仇冤。
  
  刘 备:告辞!
  
  吕 布:慢着,饮宴三日再去,爱弟请!
  
  刘 备:仁兄请!
  
  吕 布:正是:辕门射戟为英雄,
  
  刘 备:看来还有哥弟情。
  
  吕 布:百步穿杨咱为首,
  
  张 飞:三老子不要空头情。
  
  吕 布:怎么说?
  
  刘 备:哎呀仁兄,尽管对你讲说,我那三弟是一鲁莽之人,
  
  岂和他一般见识。
  
  吕 布:岂和他一般见识。爱弟请!
  
  (完)
(责任编辑: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