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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剧本 吃鱼

秦腔剧本  吃鱼
 
 
 
说明
 
 
       秦腔《吃鱼》又名《渔家乐》,是《刺梁冀》中的一折,源于《后汉书》卷六十四,明朱良卿有《渔家乐》传奇。事述:东汉冲帝幼殂,章帝曾孙清河王刘蒜即位。大将军梁冀另立渤海王刘缵,欲立篡位。清河王逃出宫禁,梁冀派人追到江边,误将渔翁邬洪射死。邬女飞霞搭救刘蒜过江,遇老妪授神针,助其替父报仇。梁冀在洛阳欲纳御史马融之女瑶草为侍姬,瑶草誓死不从,遇穷秀才简仁同结亲。梁冀命人追拿瑶草,邬飞霞挺身替瑶草去梁府,以神针刺梁冀得报父仇。河东节度使简章拥立清河王刘蒜登基,封飞霞为后,瑶草亦遇简仁同重得团圆。《吃鱼》这折戏,着意表现劳动人民爱憎分明、相帮相济的传统美德。
       靖正恭主演的这出戏,系秦腔名家、著名小生王兴博于1929年春亲授的。后来,曾同张正金、杨保喜、王定秦、张吉祥、张雨亭、杨忠秦、郑立民、周汉民、党天民等名角合演,经过悉心钻研,演技日臻完美。在这出戏中,他紧紧把握住了简仁同朴实憨厚、本分识礼的性格特征,精雕细琢,塑造了一个贫而有志的穷秀才的动人艺术形象,深得戏曲界同行和广大观众的赞赏。这出戏是靖正恭经常演出的主要代表剧目之一,1985年8月,为重建兰州第一工人俱乐部戏楼义演活动中,他以74岁高龄毅然抱病参加演出了《吃鱼》片段(由名丑王定秦配演邬洪),被戏曲爱好者传为美谈。
 
人    物
 
简仁同                 小生
邬    洪                 老丑
邬飞霞                  小旦
 
 
【幕启,舞台中间放一桌一椅,桌面摆放古书一部,台左前方置浆板一条及一根约尺长的带叶枯草;小锣声中,简仁同双手抱肩躬腰上场,九龙口亮相毕,走至台中】
 
简仁同:(念)
家贫四壁无常物,
惟有诗书共寂寞。
可怜腹中饥难忍,
衣单又遭无情雪。
(白)小生,简仁同,居住徽水桥前。自从爹娘去世之后,留我孤身一人,缺食少衣,生活艰难。今逢三九严寒,冻饿难忍如何是好?【略一思考,身向左侧,看见桌上古书,右手翻袖】哎呀,观见桌面之上,现有古书一部,不免拿到大街卖些银钱,好来糊口。【双手抱肩慢慢后退,向前观看,又往前走到虚设的房门前,寒风袭来而畏缩后退】
(唱哭音慢板)简仁同在茅屋愁眉叹气,
               思在前想在后无有主意。
               想从前二爹娘双双在世,
               每日里读诗书立志不移。
               把家业到我手尽都花净,
               到今日只落的无依无靠。(斜板)
【从桌上取书放到左手中,右水袖拂尘土,土入眼擦眼;到地上找标草,举起枯草折去半截,插进书中;开门,左脚踏出门外,忽然寒风袭来,冻得浑身颤抖,急忙缩回;稍思索,二次出门,取锁锁门,叫板】
(白)啊,哎——
(唱紧拦头板)将古书插标草游街卖去,
 
【双手抱肩,两腿略躬,双膝合拢,跑圆场】
(接唱)这才是遭危困风雪相欺。
               行步儿我来在西坊桥地,
【浑身打颤,右水袖遮风雪后退,左右两顾,然后双手抱肩踏“三锤”】
        (接唱)眼含泪坐桥头口呼卖书。(留板)
(白)卖书来,卖书来!
【邬洪内场叫板,于慢板板头上;他左手挎鱼篮,右水袖遮挡风雪】
邬  洪:(唱花音慢板)
         自幼儿在江边打渔为生,
(白)好大的风雪!
 (接唱)数十年靠卖鱼苦度光阴。
         老伴儿去世早只留一女,
         父女们命相依尚未择姻。
         行步儿来至在西坊桥地
简仁同:卖、卖书来!
邬  洪:(接唱)见相公坐桥头落泪呻吟。(齐板)
(白)观见桥头之上,【观看简仁同】打坐一位相公。只见他冷嗖嗖直是个叫,泪汪汪直是个哭,看他这个样子,好像寻死一般。嗯,我老汉将他唤得一声。相公!【简仁同闻声向下场口一侧远看】相公!【简仁同又向上场口看】呔!相、公!【简仁同望见邬洪】我老汉在这里。
简仁同:【以为邬洪要卖书,急忙起立上前】老伯,请来见礼了。【躬身一礼】
邬  洪:还礼了!【躬身还礼】请问相公,高姓大名?你怀抱这一部书,是买的,还是卖的?
简仁同:小生,简仁同。大伯所问,我怀抱这一部书吗……【举起书】
邬  洪:怎么样?
简仁同:倒是个卖的。
邬  洪:怎么!你竟穷的卖起书来了?
简仁同:唉!再无别的办法了……
邬  洪:唉!真倒的可伤呀!
(唱紧拦头板)听他言不由人唉声叹气,
              把一个读书人受此委屈。
              我老汉要把他尽力周济,
              领他到船舱里再想主意。
【邬洪背唱时,简仁同见他不是买书之人,边叹气边向左方走去观看,盼望着有人来卖书;邬洪迎上前】
(白)相公!
简仁同:【回身】老伯!
邬  洪:你看这风雪满天,路上并无行人,谁来买你的书吗!【此话刺痛简仁同,遂痛苦万分,低头叹气】我老汉的船舱离此不远,不如随我去到船舱,【简仁同听言猛抬头望邬洪】我老汉还要向你领教领教。
简仁同:【面露喜色,语气稍快】老伯,我穷成这般光景,还言什么领教二字。
邬  洪:呃!有才不在贫富,好儿不嫌老母。老汉说领教,一定要领教。
简仁同:【深感邬洪是个好人,敬意而自谦地】不敢当。
邬  洪:哎,一定。
简仁同:呵,不敢。
邬  洪:哎,一定啊!
【简仁同在慢板板头音乐节奏中,丛书内抽出标草扔掉,把书装入怀中】
邬  洪:(唱花音慢板)你看这寒风号大雪漫地,(斜板)
简仁同:风雪之中,得遇老伯相邀,你真是个好人啊!【右手举拇指称赞】
邬  洪:呃!你是个穷念书的,我是个穷打渔的,这穷见穷么,嘿,本来就琴啊!
【简仁同左邬洪右走“掏三角”,简仁同仍作双手抱肩屈膝动作,观看天色,水袖从两肩垂下,呈畏冷状;邬洪起唱】
(接唱)穷书生不得时卖书度饥。
简仁同:老伯。
邬  洪:相公。
简仁同:说是我……【右手翻水袖指自己】
邬  洪:怎么样?
简仁同:【边摇头边走去】也是出于无奈了……【右水袖垂下,现出一幅寒呛相】
邬  洪:真道的可伤!哎,相公呀!【鼓励地】
(接唱)有一日来了时皇榜得志,
占鳌头攀丹桂数你第一。(齐板)
【这时“掏三角”到邬左简右时止步】
简仁同:【灰心地】老伯,那是妄想。
邬  洪:一定。
简仁同:【摇头】妄想。
邬  洪:一定。【转身看船】相公。
简仁同:老伯。
邬  洪:来到我的船舱,你且少站,待我与你搭了扶手。
【邬洪提袍跳上船,作一矮一高动作,示意船震动;将竹篮放桌面,再取桨木作扶手】
邬  洪:相公,请来上船。
简仁同:好。
【简仁同右手扶桨板登船,船受震颠簸,邬洪和简仁同各作忽高忽矮动作】
邬  洪:哎,慢着,慢着。【船身稳定后,邬洪放浆板与台前】
简仁同:老伯,请来见礼了!
邬  洪:还礼了,相公施礼为何?
简仁同;请问老伯高姓大名?
邬  洪:你问我老汉的姓名吗——?
简仁同:正是,正是。
邬  洪:我老汉姓邬名洪,清早奔上大街卖鱼,有几个懂事的孩子,言说邬老伯过来了。
简仁同:【举起右手拇指,赞同地】说得好。
邬  洪: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却言说邬老龟过去了【大笑介】哦,哈哈哈……
简仁同:【稍一发愣,见邬洪不在意地笑,也随着大笑起来】哦,哈哈哈哈!顽童不知礼!他们该有罪,原是邬老伯啊!
邬  洪:好说,好说。
简仁同:【忽然闻到煮鱼的香味,顿觉腹内饥饿难忍,双手捂肚;望了邬洪一眼,上前躬身施礼】老伯,请来,请来,再见礼了。
邬  洪:还礼了,还礼了。【边施礼边观察简仁同的神情】
简仁同:【双手捂肚,面露乞求之色,热切地望着邬洪】大伯,我……
邬  洪:噢,相公!看你这个样子,像是饿了?
简仁同:【不好意思地】我嘛,我嘛,哎——
邬  洪:怎么样?
简仁同:还未曾用膳哩……
邬  洪:我这里有煎就的鲤鱼,熬就的粥汤,给相公端得几碗,你好来充饥。
简仁同:如此说来,就要叨扰老伯。【感激地躬身拜揖】
邬  洪:呃,何言叨扰。
简仁同:【略躬身】多谢老伯。
邬  洪:相公呀!
(唱花音慢板)到船舱就如同回你家里,
简仁同:(夹白)着啊,着啊!老伯的美意呵!
邬  洪:(接唱)叫相公你不要这般拘泥。
简仁同:【点头】好,好。
邬  洪:(接唱)开后舱我给你将饭盛取,(斜板)
简仁同:【赶忙躬身施礼感谢地】多谢老伯!
【邬洪卸草帽放在桌上,用水袖拂道袍上的落雪,简仁同急忙上前在背后帮着拂扫】
邬  洪:不敢动老相公哪。
简仁同:公该。
【邬洪脱道袍,简仁同好心地上前帮着脱;简仁同攥住邬洪手腕,使邬洪难以脱下衣服,邬一笑示意勿攥手腕,简会意地知错地一笑松手,忙拉住水袖,邬洪转身脱下道袍;邬洪右手抓衣领,左手提双袖叠衣,简又赶忙帮着叠。】
邬  洪:不敢功劳相公。
【邬洪提衣领将道袍绞绕,往桌上一甩放,不慎把腰闪了一下,用左手护背腰,简急忙上前用双手给邬捶背腰】
邬  洪:不敢动老相公哪。
简仁同:公该。
邬  洪:相公,你且坐了,待我老汉与你端饭去!【边向右上场口走,边掏钥匙下】
简仁同:【躬身谢意】有老老伯。【见邬下,右手提道袍向后舱望去,闻到扑鼻的鱼香味,转身满脸笑容地走到前场口】来么,来么,今天在风雪之中,遇见邬老伯这样的好人。难得,嘿嘿!难得哟!【边赞叹,边朝左前方走去】
邬  洪:(内白)嗯嘿!
【邬洪端盘上,盘内放一碗一双筷子;简仁同已饿急,见邬洪邬洪端来鲜鱼粥,便迫不及待地急忙上前伸脖子观看】
邬  洪:坐了再吃,坐了再吃。【将盘放到前台中央,二人蹲在地下】相公请!
简仁同:多谢老伯!【急忙端碗】
邬  洪:哎,相公呀!
(接唱)煎鲤鱼热粥汤请你充饥。(留板)
【简仁同用眼神表示敬谢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邬  洪:相公,你慢一点吃,吃完了还有。
简仁同:【边吃边顾不得回答地】嗯,嗯,嗯……
邬  洪:(旁白)唉!把他真正地给饿坏了。【转面朝简仁同】(白)相公,你慢一点吃,吃完了还有哩,小心里面有鱼刺!
简仁同:【嘴里边嚼着食物边白】不要紧,不要紧……
邬  洪:相公,你慢一点吃,完了给你再端。
【简仁同亮出空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意思还要吃一碗】
邬  洪:相公,待我给你再盛一碗。
简仁同:【嘴里还在嚼食】再叨扰老伯一碗。
邬  洪:好,你坐着,我给你盛去。【端盘子下】
简仁同:【这时站起,精神已有振作,不萎靡了】来么,来么!我简仁同穷途至极,遇见邬老伯这样的好人,难得,嘿嘿!难得哟!
邬  洪:【内白】唉嘿!
【邬洪端盘上,盘中放两个酒杯,一把酒壶和一只饭碗,碗的内沿分开粘三根鱼刺】
简仁同:老伯。【躬身相谢】
邬  洪:坐了再吃,坐了再吃。【二人蹲坐】相公请!
简仁同:多谢老伯!【端起碗便吃】
邬  洪:唉嘿!【打趣地】
简仁同:【一想,悟知忘记请让邬洪,忙端碗示意】老伯请用。
邬  洪:嗨,我都吃了一碗了。相公,你快吃,你快吃。
简仁同:嗯,嗯。【接着吃了起来】
邬  洪:相公,慢点用,小心有鱼刺哩!
简仁同:噢,噢。【一愣神,从口中取出一根鱼刺】老伯,这还真有鱼刺哩!
邬  洪:是有鱼刺哩。
简仁同:【举起鱼刺】当真有鱼刺哩!【扔掉鱼刺】
邬  洪:是啊!有鱼刺哩,你慢点用。
简仁同:【接着吃,又一愣,从口中掏出一根鱼刺来】老伯,这还有鱼刺哩!
邬  洪:给你说有鱼刺哩。
简仁同:嘿!这当真还有鱼刺哩!【举起鱼刺一看扔掉,再放碗;戏中简仁同只吐两次鱼刺,但碗中必须放上三根,以备掉一根妨碍表演】
邬  洪:相公,我与你再盛饭去。
简仁同:【翘首,用手拍了拍肚皮】老伯,饱咧。
邬  洪:哎,相公呀!
(唱花音慢板)执酒壶我与你把酒满起,(斜板)
【给杯内倒酒,并端起酒杯】
邬  洪:相公,请用酒。
简仁同:老伯,我么,不会饮酒。
邬  洪:呃,少吃一点,却也无妨。
简仁同:怎么,少吃一点却也无妨。
邬  洪:噢,是无妨。
简仁同:如此我就吃上一杯。【接杯端起,双目望酒】
邬  洪:【给自己倒了一杯】相公。
简仁同:老伯:
邬  洪:你我说请便请。
简仁同:说请便请。
邬  洪:说干便干。
简仁同:说干便干。
邬  洪:【端杯】如此请。
简仁同:【端杯到嘴边,只觉酒气刺鼻】慢着,慢着!老伯,这叫什么酒?
邬  洪:这叫烧酒。
简仁同:怎么叫烧酒,哎呀!好大的劲儿啊!
邬  洪:觉得就酒劲大了,可慢些用,慢些用。
简仁同:好,我就慢点儿用。
邬  洪:相公,你我说请便请。
简仁同:说请便请。
邬  洪:说干便干。
简仁同:说干便干。
邬  洪:我敬相公一杯。
简仁同:不敢当,我奉陪老伯。
邬  洪:如此请。
简仁同:请。
邬  洪:干。【一饮而尽】
简仁同:甭忙,甭忙,我还没喝哩!待我慢慢喝来!【饮酒,酒辣的直咧嘴打喷嚏】唉,呀呀——!
邬  洪:你慢些饮,你慢些饮。
简仁同:【第一次喝烧酒,经受不了】老伯,哎呀呀!我不饮了,我不饮了。
邬  洪:相公,再喝一点,不大要紧。
简仁同:好,我再喝一点。
邬  洪:待我给相公满起。【斟酒】
简仁同:【双目瞅着酒杯】好了,好了。
邬  洪:你我说请便请。
简仁同:说请便请。
邬  洪:说干便干。
简仁同:说干便干。
邬  洪:【给自己杯中斟酒】如此请。【端杯】
简仁同:【端杯】请。
邬  洪:干。【一饮而尽】
简仁同:甭忙,甭忙,我还没喝哩!待我慢慢喝来!【饮酒,直辣的摇头,呛得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哎,呀呀——!
邬  洪:慢些喝,慢些喝。
简仁同:老伯,好大的劲儿,我不能饮了,我不能饮了。
邬  洪:相公,吃上三杯,你就不冷了。
简仁同:怎么,吃上三杯就不冷了。
邬  洪:也就不愁了。
简仁同:也就不愁了。
邬  洪:着啊!
简仁同:好!【爽快地】我再吃上一杯!
邬  洪:待我与相公满起。【斟酒】
简仁同:【望着酒杯】好了,好了。
邬  洪:【给自己倒满酒】相公。
简仁同:老伯。
邬  洪:说请便请。
简仁同:说请便请。
邬  洪:说干便干。
简仁同:说干便干。
邬  洪:如此请。【端酒】
简仁同:请。【端酒】
邬  洪:干。【一饮而尽】
简仁同:我还没喝哩!待我饮来!【饮酒,又接连打喷嚏】
邬  洪:相公呀!
(接唱)我老汉愿和你后会有期。(留板)
简仁同:哎,老伯呀!【精神振奋地】
(唱摇板)邬老伯你待我如此厚意,
          简仁同心儿里万分感激。
          我若是得了志报答与你,
【二人起身,简仁同上前用双手扶住邬洪左臂】
邬  洪:相公,不能这样讲。
简仁同:(接唱)倘若是忘了你恩,苍天也它——
邬  洪:它?
简仁同:(接唱)降我罪矣!【丢开手,指自己】
邬  洪:哎,相公啊相公!
(唱摇板)风雪天在桥头碰见了你,
          只见你只冻得声无气息。
          打渔人难把你助银周济,
          因此上请上船暖寒充饥。
          穷苦人共怜悯天之正理,
          万不能言报答有失情谊。(留板)
【邬洪端盘到桌后去放;简仁同这时已身暖腹饱;到左侧观望江面;邬飞霞身背一长米袋上】
邬飞霞:(唱花音摇板)
          母亲去世父年老,
         父女相依受煎熬。
          卖鱼归来雪遮道,
          寒风送我身如飘。(齐板)
(白)爹爹!
简仁同:噢!女儿回来了。
邬飞霞:回来了。
邬  洪:你受冻了,为父与你搭了扶手,快快上船。
邬飞霞:好,爹爹,快搭了扶手。
【邬洪在台前搭扶手,邬飞霞上船,同邬洪各作一高一矮动作;待船身稳定后,邬飞霞取下米袋,放置桌上;再打扫身上落雪,给邬洪施礼】
邬飞霞:爹爹万福!
邬  洪:我儿少礼,鱼可卖完了?
邬飞霞:鱼全卖完,换来一斗白米。
邬  洪?:女儿能干,女儿能干。哦,哈哈哈……
简仁同:老伯。
邬  洪:相公。
简仁同:身后……
邬  洪:是小女。
简仁同:原来是令媛。
邬  洪:不敢当,是小女。
简仁同:给令媛说,小生有礼。
邬  洪:好,待老汉去说。儿啊,那一秀才官人要与我儿见礼。
邬飞霞:儿理应拜见。
邬  洪:我儿大方,我儿大方。相公,我儿理应拜见你。
简仁同:如此……【欲上前,一想,挥水袖拂身上尘土,整头巾,理衣】大姐请来,小生这里有礼!【躬身施礼介】
邬飞霞:秀才官人万福。【双手扶胸下,躬身还礼】
简仁同:不敢,不敢。【回身到左侧观赏江上风景】
邬飞霞:爹爹,咱家船上哪来的这位秀才官人?
邬  洪:儿啊!为父清早奔上大街卖鱼回来,在西坊街前,观见桥头之上,打坐着这位相公,口喊卖书。只见他——【站在一旁的简仁同举起右手遮挡,左手示意不要说下去,而邬洪装作没看见】只见他冻得浑身打颤,把一个读书相公竟落到这等地步。为父见到可怜,才把他请到船上,有煎熬就的鲤鱼,熬就的粥汤,给他吃了碗。
【党邬洪给女儿讲这段话时,简仁同未能阻挡住,便一挥右水袖,左手扶腰,不好意思地走到台中央站定】
邬飞霞:爹爹做得对,女儿卖鱼换来白米一斗,就该奉送那位相公,
邬  洪:我儿说的对,我儿说的对。相公!
简仁同:老伯。
邬  洪:我女儿卖鱼换来白米一斗,你就拿回去,暂度饥寒吧!
简仁同:慢着!【深感意外地】老伯,你看我前恩未报,后恩又到,教小生难以担待。
邬  洪:哎,去哟!什么前恩后恩的,你尽管拿去,好好的读书才是。
简仁同:这……【感到难以接受】
邬  洪:【取过米袋】让你拿你就拿,别胡推辞了。
简仁同:如此多谢老伯。【非常感激地躬身施礼】
邬  洪:甭谢,甭谢了。【递过米袋】
简仁同:如此小生便愧领了。【邬洪将米袋给简仁同放在肩上】小生告辞。
邬  洪:我给你搭了扶手。
【在“铰子”的打击乐中,邬洪执浆板搭扶手,简仁同下船介】
简仁同:多蒙老伯施恻隐,
邬  洪:患难相扶理应该。今天慢待相公。
简仁同:不不不,是打扰老伯。
邬  洪:何言打扰。
简仁同:感谢老伯。
邬  洪:你又说这话,老汉我——
简仁同:怎么样?
邬  洪:要生气了!
简仁同:好老伯呀!哈哈哈哈……
【在干鼓的“嗒嗒嗒”声中后退,到手锣的“呆”一声中,挥右水袖站定,留脉片刻,一来给观众留下“简仁同的事还没有完”的印象,二来向邬洪表示再次感谢的眼神,再转身下场;邬洪和邬飞霞望着简仁同远去的背影】
邬  洪:儿啊!
邬飞霞:爹爹!
邬  洪:他可是个好相公呀!哈哈哈……
邬飞霞:爹爹今日施慷慨,
邬  洪:穷人相济理应该。儿啊!快到后舱做饭,爹爹我还没吃饭哩!
【在唢呐尾声中,邬洪、邬飞霞同下场;幕落】
 
 
——剧终——
 
 
整理自:《靖正恭演出剧本选集》  1989年1月 
 
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              王学秀先生选编
 
 
 
西坡居士独家奉献
(责任编辑: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