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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四门》（全折）(王槐蔚 选编)
秦腔传统折子戏
《杀四门》
说 明
《杀四门》是一出比较流行的、以武打见长的秦腔折子戏。它的基本内容是：
唐初，李世民兵困越虎城，程咬金回朝搬兵。因秦琼新丧，其子秦怀玉重孝在身，
不能挂帅，只能作为战前先行。程咬金挂罗通为帅，兵至越虎城外，秦怀玉连杀
四门，解除重围，李世民得救。
此剧为武生重头戏，打唱并重，很受观众欢迎。但原剧中强调尉迟恭因同秦
怀玉有私怨，不开城门，逼得秦怀玉连杀四门。这不仅有悖于当时的实际情况，
且有害于秦怀玉的英勇形象。整理时改为秦怀玉虽有重孝，但仍毅然走上疆场，
追杀强敌，绕四门而不入。尉迟恭城上激将、爱将，秦怀玉很受鼓舞，在元帅罗
通协助之下，连杀四门，击退辽兵，解除了越虎城重围。这样改是否合理，尚待
批评。
(王槐蔚 选编)
人 物
秦怀玉 武小生
罗 通 武小生
尉迟恭 大 净
盖苏文 二 净
辽 将 甲、乙、丙、丁
报 子 杂
兵 卒 多人
〔四兵引秦怀玉上
秦怀玉 (念) 不幸父帅将命丧，
头戴麻冠着素装。
可恨苏文太猖狂，
英雄含泪赴疆场。
俺，秦怀玉。只因圣驾被盖苏文围困越虎城中，程伯父回朝搬兵。本
应率兵前往，不幸父帅归天，重孝在身。现挂罗通贤弟为帅，我为先
行。因此早来教场。
〔四龙套引罗通上。
罗 通 (坐诗)东辽出兵犯边境，
圣驾困在越虎城。
秦伯父不幸丧命，
少年领兵去出征。
本帅罗通。皇伯被困越虎城，本当挂秦怀玉兄为帅，因他重孝在身，
挂我为帅，人来!有请先行进帐。
龙 套 有请先行进帐。
秦怀玉 报门! (进)参见元帅。
罗 通 待弟离位。
秦怀玉 帅不离位。
罗 通 如此兄长请坐。
秦怀玉 谢座。 (坐)传末将进帐，那路差遣?
罗 通 今日可否出兵?须和兄长商议。
秦怀玉 常言：救兵如救火，不可一时停。你我速快前往。
罗 通 如此先行请来传令!
秦怀玉 元帅请来传令!
罗 通 你我弟兄一同传令。
罗 通
来。兵发越虎城!
秦怀玉
(辽将甲，由下场门上，带四卒，作巡城状，上场门下。辽将乙带四
卒，由上场门上，下场门下。)
罗 通 (内唱)日夜不息往前赶，
(四兵、秦怀玉，罗通上)
秦怀玉
(唱) 越虎城不远在目前。
罗 通
耳边忽听人呐喊，
(马叫、人喊，罗通、秦怀玉四看)
秦怀玉 (唱) 勒住马头问根源。
前边是何去处?
报 子 (上) 离越虎城五里之遥，有贼兵挡路!
罗 通 来!与爷抬枪拉马，本帅杀上前去!
秦怀玉 元帅且慢!
罗 通 先行为何阻挡帅令?
秦怀玉 非是阻挡帅令。贤弟，愚兄受先父之托，身为先行，自当身先士卒。
罗 通 你意如何?
秦怀玉 不用兵将，俺单人独骑，杀向番营去了!
罗 通 要多加小心。 (秦怀玉下)报子听令!
报 子 在。
罗 通 随后打探先行胜败，早报我知。
报 子 得令。 (下)
罗 通 来，就在此地扎了行营。 (同下)
〔四龙套引尉迟恭上。
尉迟恭 (唱) 盖苏文将越虎团团围定，
口口声声灭唐庭。
可怜把众国公俱都丧命，
思想起不由人胆颤心惊。
程国公回朝把兵请，
怎么不见转回程?
坐卧不宁整天等，
望眼欲穿盼救兵。
报 子 (上) 禀元帅，城外救兵到了。
尉迟恭 怎么说城外救兵到了?你可知是不是秦国公前来解围?
报 子 杀声震天，观看不清。
尉迟恭 如此带马，城楼观兵了!
(唱) 盖苏文甚凶猛实难抵挡，
唐营内众国公俱都伤亡。
盼的是秦叔宝疾病无恙，
领大兵到这里把贼杀光。 (下)
秦怀玉 (上) 辽营听着：秦怀玉马踏儿营来了!
(辽卒两边分上，辽将甲冲出与秦怀玉对打，败下，秦怀玉追下)
尉迟恭 (上唱)适才探马一声禀，
言说城外来救兵。
行来城下足离蹬，
忙上城楼观分明。 (上城楼)
(秦怀玉追辽将甲上战，甲败下)
秦怀玉 城上请了!
尉迟恭 原是贤侄到了?
秦怀玉 原是伯父。儿有重孝在身，马上一参。
尉迟恭 侄儿呀!你与何人穿白戴孝?
秦怀玉 伯父呀，我爹爹去世了。
尉迟恭 (唱) 听说秦琼把命丧，
不由本公好心伤。
何人统兵将贼挡?
快与伯父说其详。
秦怀玉 (唱) 伯父且休泪满面，
孩儿有言听心间。
程伯父搬兵回朝转，
适逢我父归了天。
罗通统兵为元帅，
儿为先行到阵前。
尉迟恭 (唱) 听言我把宽心放，
少年英雄武艺强。
罗通的威武且不讲，
秦怀玉本领真不弱。
休看他的年纪小，
动起杀法我心慌。
常言用将先激将，
再叫侄儿听端详。
你父唐朝忠良将，
兵策战法世无双。
死后英名留世上，
继承父志切莫忘。
秦怀玉 (唱) 伯父他把先父赞，
不由怀玉泪不干。
伯父呀!
他临终唤儿到床边，
叮咛话儿有万千。
屑小之事且不谈，
只有一事刻心间。
东辽无理犯边关，
杀人放火甚凶残。
父死未能平贼乱，
你定要不辱父命战贼蛮。
今日戴孝来作战，
不灭强敌誓不还。
尉迟恭 (唱) 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
继承父志是奇男。
但只是盖苏文十分凶悍，
众国公一个个见了胆寒。
若要解围救主难，
先要除盖苏文这个凶顽。
秦怀玉 (唱) 伯父不必太惊恐，
孩儿立即把贼平。
尉迟恭 蛮贼十分厉害，侄儿务必当心。
秦怀玉 伯父勿忧，孩儿已从西门杀来。
尉迟恭 辛苦了，就该进城小息。
秦怀玉 辽兵尚在，孩儿要杀奔南门，解救越虎城。 (下)
尉迟恭 儿呀转来，转来!
(唱) 怀玉孩儿甚英勇，
西门杀贼立了功。
劝他进城他不听，
跃马持枪奔南城。 (下)
秦怀玉 (上) 辽营听着：秦老爷马踏儿营来了!
(辽卒两边分上，辽将乙上，对打。辽将甲上，双战秦怀玉．二辽将
败下，秦怀玉追下)
尉迟恭 (上唱)敬德催马南门行，
人喊马叫杀伐声，
城头观看败与胜。
秦贤侄杀退二将显威风。
好的!
秦怀玉 (上唱)杀退南门众贼兵，
伯父!
尉迟恭 (唱) 孩儿速快请进城。
侄儿速快进城!
(内放火，人喊，哭叫声)
秦怀玉 伯父!东城为何哭声震天?
尉迟恭 儿呀!西门，南门残兵败将，逃奔东门，杀人放火，百姓四处啼哭。
秦怀玉 哎呀伯父!敌人如此暴横，百姓遭受欺凌，实实痛心。儿要谨遵父教，
为国报效，与民雪恨，立即杀往东门。
尉迟恭 你单马独枪，如何去得?
秦怀玉 伯父!
(唱) 当年常山赵子龙，
长板坡前退曹兵。
七进七出多英勇，
儿岂能不杀辽兵就进城。 (下)
尉迟恭 (唱) 秦贤侄真乃是少年英雄，
杀罢一门又一门。
人来带马东城门，
少年人还得要多加小心。 (同下)
(辽将丙、丁，领兵过场。秦怀玉上对打。辽将甲、乙溜场过。辽将
丙、丁败下，秦怀玉追下)
尉迟恭 (上唱)贤侄杀向东门去，
叫人又喜又是急。
喜的是少年英雄有志气，
急的是单人难敌万人骑。
催马来到东门内，
登上城楼看仔细。 (上城)
(四辽将同时上和秦怀玉对打，四将败下。
秦怀玉 (唱) 辽将尽是无能辈，
尉迟恭 (唱) 秦贤侄进城来休息。
贤侄呀!进城休息。
秦怀玉 伯父呀!闻听人说辽贼强悍，却怎么被儿杀的大败?
尉迟恭 儿呀，不可大意。东、西、南三门，不曾遇见盖苏文，因此孩儿得胜。
北门定要和他对阵，他使一口大刀，以在凤凰山前，伤了我朝众家国
公。侄儿单人独马，还是赶快进城，休息休息，再好出战。
秦怀玉 好恼!
(唱) 听说是众伯伯被贼伤了，
不由得秦怀玉心似火烧。
勒马急向北门跑，
伯父呀!
儿不杀盖苏文难把恨消。 (急下)
尉迟恭 贤侄莫可，贤侄莫可!
(唱) 怀玉飞马北门去，
敬德阵阵心发急。
虽说年轻有武艺，
连杀三门精力疲。
盖苏文并非寻常辈，
来呀带马!
急上北门不迟疑。
(绕圆场登城上)
〔四龙套引罗通上，报子跟上。
报 子 禀元帅，先行单人独马，力战群敌，现已杀向北门去了。
罗 通 来呀!与爷拉马抬枪，速速北门去着! (上马众同下)
〔四辽卒，盖苏文上。
盖苏文 (唱) 围困越虎数月整，
目刻就要克此城。
行来城下马站定，
观见敬德怒气生。
速快去对唐王禀，
若投降本帅就收兵。
尉迟恭 盖苏文休得猖狂，回头看吧!
(辽将甲、乙、丙、丁上)
众 将 禀元帅，唐营来了一位少年将军，杀法高强，我等败下阵来。
盖苏文 走!一员少将，杀得你们如此狼狈。本应斩首!
众 将 元帅饶命。
盖苏文 念起正在用兵，随在马后。来!迎上前去!
(众将同秦怀玉战下，盖苏文战秦怀玉败下，秦怀玉追下)
盖苏文 (上) 且住!娃娃果然杀法高强，一人难以抵对，等他到来，车轮战
法成功。来!
众 啊!?
盖苏文 排开车轮战!
(秦怀玉上同盖苏文、众将各战三五合，力渐不支，敬德惊)
罗 通 (内喊)先行休要惊怕，本帅来也!
(秦怀玉战盖苏文，罗通战众辽将，盖苏文，众辽将均大败，敬德大笑)
盖苏文 (惊惶)退兵，退兵!
(众辽将仓慌退下，秦怀玉、罗通欲追)
尉迟恭 贤侄且慢!辽兵撤退，败将莫追。先到城里歇缓。
(向内)来，开城迎接!
(下城，龙套摆队，开城，罗通，秦怀玉进城)
罗 通
伯父，何不赶尽杀绝。
秦怀玉
尉迟恭 贤侄，辽营退兵，越虎围困解除。你我见过圣上，再作定夺。孩儿呀!
(唱) 少年不愧将门后，
杀得辽营把兵收。
万岁面前拿本奏，
连杀四门英名留。
秦怀玉 伯父过奖了!
罗 通 立功受奖，乃是应该。
尉迟恭 应该，应该。随伯父来，同拜万岁。 (拉罗通，秦怀玉下，众同下)
(剧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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