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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地大姐找替身

月地大姐找替身
 
  从前,有个女人,生孩子时候难产死了,变成了鬼,民间叫月地大姐,是一种大凶的鬼。
  
  月地大姐想转世做人,便决定去阳间寻找替身。一天夜里,月地大姐坐在小轿里,让四个红发小鬼抬着,出了鬼门关,来到丰都城里。刚进城门,就听见“当!当!”两声锣响,月地大姐听见锣声,吓了一跳,忙令几个小鬼快朝北走。谁知儿个小鬼也有些心慌意乱,慌乱之中。就把方同走反了。走出不远,见城内有名的牛更夫,一手提着铜锣,一手拿着棒褪,沿街巡逻过来。几个小鬼转身就跑。牛更夫见半夜三更一乘花轿过来,一见他,又转身跑了,觉得很蹊跷:这么晚了。还有谁家的太太小姐出门?再说,我又不是虎豹财狼,一看见我就跑,难道还怕我一个打更匠吗?听说只有阴间的月地大姐才怕更夫打更。哎呀,这事不好,恐怕是月地大姐出来取替身了,不知是谁家的媳妇又要遭殃了!牛更夫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悄悄跟在后面,想看个水落石出。
  
  走过儿条街巷,转了几个拐,那乘花轿在一个小院门前停了下来。牛更夫躲在一堵土墙后面,两眼死死地盯住花轿的动静。只见一个年近三十的妇人,足步金莲,腰肢一扭,从轿上走了出来。她朝四周看了看,又梳理了遍满头青丝,猛然间纵身一跃,跳上墙头,进了都间小院。说来也怪,那停轿的地方,几个红发小鬼突然间也无影无踪,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剩一乘空轿,停放在院门前。此时月明如昼,牛更夫在不远处看得真切,走过去揭开轿帘一看,只见轿内有一竹篮子,里边还放着一块红布片。牛更夫心里道:猜的不错,真是个月地大姐呀。他几大步跨到小院门口,从门缝往里一望:屋里点着盏桐油灯,还隐隐约约地传来妇女临产前的呻唤。那女鬼跪在屋角,向着那盏油灯不停地跪拜,每拜一下,灯光就暗一下,屋里的呻唤声也越大。见此情景,牛更夫暗暗为那产妇着急。他救人心切,转身走回花轿,把月地大姐的竹篮拿了。找个地方藏好,自己站在一边看动静。他早听说月地大姐取替身,须先将它的替身迷住,诱出三魂七魄,然后用竹篮装了去投胎。
  
  不一会,果见那月地大姐翻墙出来了,钻到轿子里去取她的篮子,却发现竹篮不见了。她一眼看见牛更夫站在那里朝她冷笑,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肯定是这打更老头使坏。于是她走了过去,对牛更夫说道:“牛更夫,我俩前世无冤,近世无仇,你为啥坏我的好事?”
  
  牛更夫说:“你把话说明白点,我把你的啥子好事坏了呢?”
  
  月地大姐说:“你少装糊涂,把竹篮还我!”
  
  牛更夫哈哈一笑,说道:“竹篮嘛,你有本事自己去找。”
  
  月地大姐生气地说:“好你个牛更夫,你再不把竹篮还我,我变睑吓死你!”说罢,怪啸一声,一举手,挽住自己的头发把头提了下来,拿在手里一阵乱舞。
  
  牛更夫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说:“嗯,不好看,不好看。没有头,你怎么去找你的竹篮呢?”
  
  月地大姐气得呱呱乱叫,把头摇了几摇,露出青面撩牙向牛更夫扑去,牛更夫一闪身,提起锣“当当”地直敲,把月地大姐吓得连连后退。月地大姐见吓不倒他,又抓不着他,无可奈何。突然长啸一声,变作披发流血的样子,伸出尺多长的舌头,鼓起一双血红的眼睛,将一把头发向他缠来。牛更夫不避不让,举起棒褪向前一迎,把头发正巧缠在棒褪上,牛更夫将头发取下来,掖在怀中,径直往前走去。月地大姐急了,一下跳到他前面拦住去路,想抢回她的头发。牛更夫左走,她便伸手拦住左边;牛更夫往右走,她又伸手将右边拦祝牛更夫心想:这就是所谓的“鬼打墙”了,便对直冲了过去,回头笑道:“俗话说:‘鬼有三技,过此鬼道乃穷。’你吓、抓、缠三技施罢,想必你也是黔驴技穷了,还想不服输吗?”
  
  月地大姐听了,长叹一声,恢复了原形,跪在地上说:“我原是城里施家的媳妇,因难产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汪家做替身,如今被你破了,再也不能转世做人,还望你能救我。”
  
  牛更夫说“我怎么救你?”
  
  月地大姐说:“请你告诉汪家,我不取她做替身了,但烦她给我做道场,请高僧,多念《往生咒》超度我的亡魂,我便可以托生人世了。”
  
  牛更夫说:“这有什么难的,我给你超生就是了。”
  
  月地大姐有些不相信,说道:“你一个更夫,怎么能替我超生?”
  
  牛更夫说:“实话对你说吧,我幼时也曾拜师学过一些超生术,《往生咒》我也会念。”说罢,双膝跪在地上,朝天拜了三拜,随即高声唱道:“好大世界,无遮无碍,死去生来,有何替代,要走便走,岂不爽快!”
  
  月地大姐听了,恍然大悟。伏地拜谢,奔趋而去。
(责任编辑: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