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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编写的秦腔小戏《骨肉账》剧本全文

时间:2023-01-21 22:04来源:转载 作者:金戈编写 点击:
金戈编写的秦腔小戏《骨肉账》剧本全文 金戈说明: 一、该剧本全文已于2012年2月6日发布在中国秦腔网。 二、金戈在此公开承诺:该剧本若有演出单位愿首演,金戈不取分文,即让演
金戈编写的秦腔小戏《骨肉账》剧本全文
 
 
  金戈说明:
  
  一、该剧本全文已于2012年2月6日发布在中国秦腔网。
  
  二、金戈在此公开承诺:该剧本若有演出单位愿首演,金戈不取分文,即让演出单位获得首演权。有意向的演出方需像金戈一样公开承诺:在取得首演权后的六个月之内录制公演视频,并将视频发布在互联网上。金戈欢迎院、团、班、社通过正规程序取得首演权而后排演。未经金戈授权而排演,是不尊重作者版权的表现,属于侵权,既为君子所不齿,金戈亦决不接受!
  
  新编秦腔丑角小戏《骨肉账》剧本
  
  编剧:金戈
  
  剧情简介:
  
  不孝子王恩撵老母出门,其母沦为花子,白昼乞讨,夜宿破庙。这一日,花子婆将儿王恩告在县衙,王恩给母亲算账,自称不欠母亲。县令高明顺着王恩思路往下算,说王恩欠其母一笔骨肉账需还,于是执斧要砍王恩头。花子婆心中不忍,拦住高县令及衙役,以保护儿子免受伤害,后来急火攻心、以致昏迷。王恩在一旁看在眼里,心灵触动,幡然悔悟,求老爷留命以奉养老母。高县令遂其所愿,又逼其自剁手指,以试验王恩是否真心悔过。王恩执斧剁指,却毫发未损。众人役说明真相后,王恩母子方知县令用心良苦、审案高明。最后高县令为王恩改名为王怀恩,母子拜谢县令,儿子背着母亲回家,剧终。
  
  
  
  人物:
  
  高县令:官丑,名高明,四十五岁左右。
  
  花子婆:老旦,六十余岁,叫花子打扮。
  
  王    恩:小丑,四十余岁,较瘦,花子婆之子。
  
  县衙役: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分别简称为:役张三、役李四、役王五、役赵六。
  
  
  
  (幕启。县衙公堂。县令随众衙役上)
  
  高县令:(引子)
  
  整肃民风,两手来抓。动之以情,律之以法!
  
  (落坐,白)本官高明,执某某(县名)县事。今当三六九日,乃放告之期。来呀,将放告牌抬出!
  
  役张三:是。(抬出放告牌)
  
  花子婆:(上,白)冤枉,冤枉——
  
  役张三:禀老爷,有人喊冤。
  
  高县令:传上堂来!
  
  役张三:是。(对花子婆)喊冤人上堂——
  
  花子婆:(上堂,众衙役呼威,花子婆跪地磕头)叩见青天大老爷。
  
  高县令:这一婆子,观见你手拄竹杖、步履踉跄,破衣烂衫、肌瘦面黄,莫非是讨膳之人?
  
  花子婆:回老爷,正是的。
  
  高县令:哦,老人家,你有何冤枉、有啥恓惶,莫要害怕、但讲无妨——
  
  花子婆:老爷容禀了啊——
  
  (唱):
  
  跪大堂不由我珠泪滚滚,
  
  我本住县城东庙前王村。
  
  天不幸我的夫早把命殒,
  
  留下个遗腹子取名王恩。
  
  我守寡抓养他把苦受尽,
  
  他二十我给他娶妻成亲。
  
  等把他儿和女照看带大,
  
  我花甲他也成四十岁人。
  
  眼见得年迈人老无所用,
  
  两年前他把我撵出家门。
  
  离家后我白日沿街乞讨,
  
  天黑了去庙里铺草安身。
  
  这一向身染病眼花头晕,
  受不了饥与寒来把冤陈。
  
  求老爷将逆子提来讯问,
  
  教训他善待娘将我安顿。
  
  高县令:哦,原来是你那不孝之子不管亲妈、赶你离家,你说这忤逆贼记性多差,忘了他是在谁肚子里发的芽芽。老爷我今天想想办法,定要好好地调教于他!王五、赵六!
  
  役王五:
  
  有!
  
  役赵六:
  
  高县令:这是火签一枝,你二人往城东庙前王村,去提被告王恩!
  
  役王五:
  
  是!(一人拿火签,同下)
  
  役赵六:
  
  高县令:老人家,请起身一旁就座!
  
  花子婆:(人役搬来椅子一张)谢过老爷!(花子婆就坐)
  
  高县令:等你那忤逆儿子提到,老爷把兀个货好好地给你捻弄捻弄、拾掇拾掇,让他悔过、低头认错,接你回家、管吃管喝!
  
  花子婆:如此甚好,谢过老爷!
  
  高县令:不过话我给你明说,你可要想开些。喂山西骡子不拽车,就得拿鞭子伺候着。南山的核桃皮皮厚,就得拿砖头砸壳壳。到时候老爷下手重,你心里可不要不谄活!
  
  花子婆:老爷吓一吓他、让他改过也就是了。
  
  高县令:老人家不必操心,老爷我自有分寸。
  
  役王五:(上)禀老爷,被告提到!
  
  高县令:叫我看是咋样一只白眼狼,尾巴究竟有多长。敢不认娘,带他上堂!
  
  役王五:带被告上堂——
  
  役赵六:(带王恩上)
  
  王    恩:(进大堂,跪拜)小人叩见老爷!(转面看花子婆一眼)哼!
  
  高县令:下跪者可是王恩?
  
  王    恩:是小人。
  
  高县令:我把你个忘恩负义的王恩,被狗吃了良心。要不是你娘在这,我绿收了你个龟孙!我来问你,你娘把你当成心尖尖,你为啥把她撵到一岸岸?!
  
  王    恩:老爷,这个······
  
  高县令:这个什么!敢把亲娘向外撵,先打尻子四十板!
  
  王    恩:(惊惧状)哎,老爷,甭打我——
  
  花子婆:(起身,不忍状)甭打我儿,老爷——
  
  高县令:老爷话一落点,就甭当是胡谝。甭叫甭喊,扳倒尻子打板!
  
  役王五:(扳倒王恩)
  
  役赵六:(杖责王恩)一五,一十,十五。
  
  花子婆:(冲上前去,拦住役赵六)大爷,求求你别打我儿了······
  
  役张三:花子婆,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边说边带花子婆回原位)
  
  役赵六:(接着杖责王恩)二十,二五,三十,三五,四十。
  
  王    恩:哎呦呦,哎呦呦······
  
  花子婆:(拭泪)儿呀,娘让你受苦了······
  
  王    恩:哎呦呦,(对花子婆)你行咧些,你知道心疼就不会告我的状了,啥人嘛你倒算是······
  
  高县令:嗯——,王恩,你如此对老母讲话,得是还想再挨几下?
  王    恩:哎哎,不想咧,不想咧。老爷呀,你咋不容我分说就打人哩吗?
  
  高县令:像你这种忤逆不孝的东西,不打你难道还要给你锤脊背、挠痒痒不成?!
  
  王    恩:老爷,冤枉啊。你能听小人说句话吗?
  
  高县令: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心把下水憋出情况!
  
  王    恩:大老爷,我跟她已经没有一点点关系咧,请问这忤逆二字从何谈起?!
  
  花子婆:奴才啊——
  
  (唱)
  
  刚才见儿挨打我心疼烂,
  
  到此时听他言叫我心酸。
  
  儿在娘肚子里六月未满,
  
  儿的父得重病命丧黄泉。
  
  娘一人苦支撑实实凄惨,
  
  说不尽怀十月百样艰难。
  
  发恶心常呕吐口味全变,
  
  得了病也不敢把药去煎。
  
  生你时将为娘疼得打颤,
  
  差一点命不保去了阴间。
  
  半死中只听得一声哭喊,
  
  儿降生为娘却昏迷半天。
  
  人灵醒接生婆爬在耳畔,
  
  告诉娘老王家有了儿男。
  
  还说娘身子弱儿却康健,
  
  上秤称重六斤五两三钱。
  
  兴得娘搂着你摸头抚脸,
  
  又是喜又是愁泪流不干。
  
  再后来拉扯你忙早忙晚,
  
  大小事只有娘一人承担。
  
  王三娘指教儿你也曾看,
  
  娘比那王春娥更苦百般。
  
  抓养你到二十把苦受遍,
  
  到如今竟然说母子无关!
  
  王    恩:
  
  (唱)
  
  说无关就无关我把理占,
  
  养育恩两年前我就还完。
  
  你听我把账目给你再算,
  
  算完账要让你哑口无言。
  
  你养我二十载不长不短,
  
  我养你刚好是两个十年。
  
  算下来你与我两不相欠,
  
  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干!
  
  王    恩:账是应该这样算吧?我没有亏你吧?我没有欠你吧?!
  
  花子婆:(一时被王恩的话唬住,无言以对)这——
  
  高县令:这账算得好啊——
  
  王    恩:看看看,老爷都说我算得好,呵呵。(得意状)
  
  高县令:
  
  (唱)
  
  王恩他算此账真乃少见,
  
  花子婆一时间难以搭言。
  
  这号货认死理好言难劝,
  
  却并非无药救坏到极端。
  
  他的账我给他接着再算,
  
  巧设局叫王恩你听心间。
  
  高县令:(唱)你这账算得好很有才干,
  
  王    恩:(唱)咱外号精灵鬼是铁算盘。
  
  高县令:(唱)照你算你对她无亏无欠,
  
  王    恩:(唱)一是一二是二咱不胡粘。
  
  高县令:(唱)依我看你算的不够全面,
  王    恩:(唱)啥没算请老爷指点周全。
  
  高县令:(唱)有一笔骨肉账你不曾算,
  
  王    恩:(唱)啥叫个骨肉账老爷明言!
  
  高县令:王恩,你欠花子婆一块肉没有算在账里!
  
  王    恩:我欠她一块肉?哎,老爷,你说的喂倒是哪一辈子的事嘛,我咋就一点点印象都没有!请老爷明示,我欠她啥肉咧?
  
  高县令:啥肉?这肉长了整整三百天,才长成六斤五两零三钱。里面有血还有筋骨连,外面是四肢五官长得全!
  
  王   恩:老爷,你是说?
  
  高县令:这肉就是你娘当初生的你,重量是六斤五两零三钱。老爷跟你一样没有胡粘,这块肉你娃今天得还!
  
  王    恩:哎呀,我滴神呀,老爷你说咧半天,原来说的才是个这!这、这、这、这咋还呀嘛?
  
  高县令:有心要还,其实不难!
  
  王    恩:请问老爷,你说咋还?
  
  高县令:当初你娘生你是一个完整的肉疙瘩,今天从你身上也卸一个完整的肉疙瘩。把肉疙瘩还于她,这账才叫没麻达。从此你不是他儿,她也不是你妈。她要她的饭,你回你的家。井水不犯河水,谁的尻子谁擦!
  
  王    恩:(背白)哎呀家家,我早死的爸爸。这账叫他一算,还给算出了麻达!刚才伢就一句话,咱美美挨了四十下。伢说打、就开打,说话根本就不作假。看来这老爷是生砖、不是熟瓦,伢要咋就必须咋,话一落地就不是耍!这、这、这,我该咋办呀嘛?
  
  高县令:嗯,王恩在讲说什么砖、什么瓦?
  
  王    恩:哦,没啥,没啥。我是说老爷是审案的“专”家,我是个没文化的家“娃”,哈哈。(背白)哎,先甭急着怯火,叫我再斟酌斟酌。就说咱这人瘦嘛拉杆地,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阿达倒能寻下一块六斤五两零三钱的完整的肉疙瘩嘛!再说咧,哪有从人身上割肉的事哩吗?!老爷这次该不会是吓唬我吧?嗯,有可能,暂时先不屙软蛋,看他下来咋处断!(对胡知县)哎,大老爷,小人愿意用自己身上的肉还她,不知老爷想从哪里下手?
  
  高县令:老爷的眼力很管用,准得就像一杆秤。随便阿达瞅一眼,便知份量有多重!刚才老爷绕识了一下,你身上够六斤五两零三钱的完整部位只有一处。
  
  王    恩:老爷说的得是尻蛋子?
  
  高县令:不是尻蛋子,它上面带辫子。里头有脑子,外头是面子!
  
  王    恩:不是尻蛋子,上面带辫子。里头有脑子,外头是面子?哎,这是个啥玩意些?哎呀,老爷,小人没喝过墨水,不会猜谜语,你就直说了吧!
  
  高县令:就是脖子以上、帽子以下,普通话叫头、陕西话叫脎!
  
  王    恩:啊?老爷得是要割我的脑袋?
  
  高县令:是脑袋不错,但是不用刀割!
  
  王    恩:老爷的意思是?
  
  高县令:老爷只会砍、不会割,保证一斧头下去两圪节!
  
  王    恩:哎呀老爷,你、你、你、你这不是想要小人我的命吗?
  
  高县令:老爷只要脎、不要命,命你留着自己用!张三!
  
  役张三:有!
  
  高县令:到后堂把家伙拿上来!
  役张三:是!(役张三欲去后堂,花子婆起身拦住役张三不让去,张三未去成。)
  
  花子婆:且慢呀——
  
  (唱)
  
  花子婆见此情心惊胆战,
  
  求老爷莫动手且听我言。
  
  原望你教育他心回意转,
  
  谁料你打的是砍头算盘。
  
  母子账不该如我儿所算,
  
  也不该如你算说两论钱。
  
  给他的我愿意不要你管,
  
  他欠的就欠了不用他还。
  
  求老爷高抬手放儿回转,
  
  就权当我不曾告状一般。
  
  转面来我再把我儿呼唤,
  
  都怪娘人老了想事不全。
  
  娘不该到这里来把冤喊,
  
  为娘我现如今悔断肠肝。
  
  害我儿白挨了四十大板,
  
  儿身疼娘的心好比刀剜。
  
  娘知错求我儿莫把娘怨,
  
  从此后娘再苦也不喊冤。
  
  走大街串小巷权当游览,
  
  吃剩饭喝凉水娘当美餐。
  
  到晚上睡庙里有神陪伴,
  
  娘求神保我儿一家平安。
  
  快起身赶紧走莫要怠慢,
  
  这老爷半吊子下手太残。
  
  再迟慢我儿你会有危险,
  
  为娘我护着你速离此间。
  
  (白)老爷呀,我撤诉不告了!儿呀,你快起来跑呀······
  
  王    恩:(仍跪着未敢起身,心灵有所触动)
  
  (唱)
  
  眼见她白头发稀疏凌乱,
  
  额头间皱纹深刀刻一般。
  
  满眼的红血丝泪流不断,
  
  两腮陷面色白唇裂口干。
  
  手拄着讨饭棍衣衫破烂,
  
  鞋开裂脚趾头露在外边。
  
  为护儿拦衙役有情有胆,
  
  后悔她告了儿求儿容宽。
  
  为安慰我王恩她装笑脸,
  
  伤心人竟说出宽心之言。
  
  我一时忽觉得心灵震颤,
  
  跪在地一阵阵鼻子发酸。
  
  上堂时我还曾把她埋怨,
  
  却怎么此时间看她可怜。
  
  想上前拉住她把娘来喊,
  
  却好似有棉团卡在嗓间。
  
  两年多未曾把娘亲呼唤,
  
  这一刻叫个娘咋就这难!
  
  (唱完低头,暗中拭泪。)
  
  高县令:
  
  (唱)
  
  听罢了老人一番话,
  
  王恩他暗中把泪擦。
  
  我看他思想有变化,
  
  却怎么不见认亲妈。
  
  我还得趁热把铁打,
  
  不信他铁树不开花!
  
  花子婆:(白)儿呀,休要迟疑,快随娘走······
  
  王    恩:(胆怯地望一眼高县令及众衙役,起身随花子婆向外走了几步)
  
  高县令:(高县令猛拍惊堂木,王恩、花子婆随之一惊,背朝高县令及众衙役,止步呆立)先给我奴住!(高县令向众衙役使眼色,众衙役点头表示理解)说是花子婆你听了!你要走、我不管,撤诉没有恁随便。办案必须办圆满,不能中途流了产!还是刚才那句,老爷的话一落点,谁都不要当胡谝。说打板、就打板,说砍头就必须砍!张三、李四!
  役张三:
  
  有!
  
  役李四:
  
  高县令:一人撴出一只手,把被告摁在大堂口!
  
  役张三:
  
  是!(张三、李四各扭住王恩一条胳膊,使其面朝公案而跪。)
  
  役李四:
  
  高县令:王五、赵六!
  
  役王五:
  
  有!
  
  役赵六:
  
  高县令:取斧头一把、脸盆一个,斧头交于老爷、脸盆准备盛血!
  
  役王五:
  
  是!(言罢移步)
  
  役赵六:
  
  高县令:慢!
  
  役王五:老爷还有何吩咐?
  
  高县令:斧头要拿最锋利的那一把,看仔细了,不要拿错!
  
  役王五:是!(会意,下)
  
  役王五:
  
  (役王五、役赵六各去拿斧头、脸盆。再上场后举起斧头、脸盆绕场半周。役王五将斧头置于老爷公案,站立公案前一侧;役赵六端盆半蹲于王恩前侧。整个过程中,王恩、花子婆皆做惊恐状。)
  
  役赵六:
  
  花子婆:(战战兢兢、踉踉跄跄,急步行至公案前,手指着高县令叫骂)好狗官啊——
  
  (唱)
  
  花子婆眼见得儿要被砍,
  
  冲上前骂狗官太得凶残。
  
  原以为你才高善于断案,
  
  谁知晓你狠毒竟似判官。
  
  说什么骨肉账没有计算,
  
  算到头要我儿命归黄泉。
  
  你今日若不将我儿豁免,
  
  就把我娘们俩全送西天。
  
  老身我到地府将儿陪伴,
  
  奏阎君索你命为儿伸冤!
  
  高县令:
  
  (唱)
  
  讲什么豁免不豁免,
  
  说砍头老爷不食言。
  
  今日里定要把他砍,
  
  哪怕我过后拿命还!
  
  (唱毕拿起案上斧头,举过头顶,离座走至公案前少许,做欲上前砍王恩状)
  
  花子婆:(边唱边阻挠高县令去砍儿子,两人纠缠一处)
  
  (唱)
  
  他拿起利斧我胆颤,
  
  我的儿今日命难全。
  
  急上心天旋地又转,
  
  眼一黑栽倒公案前。
  
  (花子婆昏迷跌倒。发生的这一切,王恩皆看在眼里)
  
  王    恩:(见母亲跌倒,即奋力挣脱张三、李四之束缚,奔向花子婆,跪于地上,将花子婆抱于怀中,泪如倾盆、边哭边呼唤。)娘啊,娘,娘亲醒得,娘亲醒得······
  
  高县令:(以手试花子婆鼻息,发现无忧,复将斧头置于案上,走回自己座位,落座。)
  
  花子婆:
  
  (唱)
  
  昏沉沉似听得声声叫喊,
  
  声音熟又陌生就在耳边。
  
  我这里强挣扎半睁双眼,
  
  问何人跪倒在我的跟前。
  
  王    恩:
  
  (唱)
  
  见娘亲半睁眼慢慢醒转,
  问何人跪倒在她的跟前。
  
  我这里忙应答把娘呼唤,
  
  我本是娘的儿请娘详端。
  
  花子婆:
  
  (唱)
  
  听说是我的儿跪在当面,
  
  花子婆解不开心中疑团。
  
  刚才见县老爷去把儿砍,
  
  莫非是儿的魂与娘交谈?
  
  王    恩:
  
  (唱)
  
  县老爷还不曾把儿头砍,
  
  儿和娘是一样还在人间。
  
  若不信娘摸摸儿的手脸,
  
  既不冰也不凉零件齐全。
  
  花子婆:
  
  (唱)
  
  花子婆把儿身齐齐摸遍,
  
  果然是热乎乎上下浑全。
  
  我咬牙硬撑着将身立站,
  
  催我儿快逃命莫要迟延!
  
  (花子婆颤巍巍站起,仍做护儿状,催儿逃。)
  
  王    恩:
  
  (唱)
  
  尊一声老娘亲请坐莫站,
  
  儿不跑儿认错儿有话言。(搀扶母亲坐于椅子上)
  
  想起了从前事儿甚羞惭,
  
  失孝道枉为人畜生一般。
  
  儿不该和亲娘把账来算,
  
  撵娘亲出门去害理伤天。
  
  逼得娘昼乞讨夜宿庙院,
  
  两年多吃尽苦忍饥受寒。
  
  娘爱儿胜自己儿全看见,
  
  为了儿拦衙役又骂县官。
  
  置生死于度外真情一片,
  
  儿岂忍让娘亲再受可怜。
  
  转面来求老爷莫将我砍,
  
  留我命伺候娘直到百年。
  
  早晚间尽孝道服侍照管,
  
  让老娘衣食足安享清闲。
  
  老娘亲百年后我死无憾,
  
  到那时来献头心无挂牵。
  
  求老爷体此情遂我所愿,
  
  来世我变犬马将恩报还。
  
  (王恩跪着哭求老爷,磕头如捣蒜。)
  
  高县令:哈哈哈哈~~~
  
  (唱)
  
  王恩他果然是良心发现,
  
  没枉费老爷我设局弄玄。
  
  我这里再想法将他试验,
  
  看看他孝娘亲心坚不坚!
  
  高县令:(白)这是王恩。
  
  王    恩:老爷!
  
  高县令:(韵白)当真愿孝母,侍奉到百年?
  
  王    恩:(韵白)说到定做到,绝不谝闲传!
  
  高县令:(韵白)老爷我不信,怕你朦本县。
  
  王    恩:(韵白)如何才能信,老爷说说看。
  
  高县令:(韵白)留下头不砍,自剁小指尖!
  
  王    恩:(韵白)剁指就剁指,以表我心坚!
  
  花子婆:啊,大老爷,听你之言,意思是说头不砍了,却要我儿自剁指尖,以验其诚?
  
  高县令:如果不是真心孝敬于你,他自然也就舍不得剁了!
  
  花子婆:求求大老爷,不要逼我儿剁手指,相信我儿吧······
 王    恩:娘啊,老爷不砍儿头,儿没当“砍头子”已是万幸了!这就叫:老爷开恩把脎留,我又何惜一指头。剁去一指表决心,权当洗却从前羞!(言罢拿起案上斧头抡圆剁指,不曾想斧头实乃一逼真之道具,道具斧头落下随即扭曲变形,人无伤矣。)
  
  王    恩:(大惑不解)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花子婆:(王恩抡起斧头之时,花子婆背身捂眼、惊恐不堪。此时听得儿语,转面来看,接过变形的假斧头,半惊半疑)老爷,原来你这斧头是假的?
  
  高县令:哈哈哈哈~~(众衙役亦大笑。王恩母子见众人皆笑,做不解状。)
  
  王  恩:
  
  老爷,这——
  
  花子婆:
  
  高县令:这正是——
  
  役张三:(韵白)儿子忤逆娘告状,先打板子再算账。
  
  役李四:(韵白)老爷砍头装得像,娘爱她娃护又挡。
  
  役王五:(韵白)儿子心里起波浪,幡然悔悟变了样。
  
  役赵六:(韵白)老爷审案真叫棒,高明没人比得上。
  
  花子婆:(韵白)听得人役说真相,老身彻底把心放。
  
  王    恩:(韵白)老爷苦心永不忘,帮我算清糊涂账。
  
  高县令:(韵白)哎,你应该说,娘亲恩情永不忘,回去给娘先烧炕!(众笑)
  
  高县令:这是王恩。
  
  王    恩:老爷!
  
  高县令:老爷看你真心悔过,心想给你改一下名字,不知你可愿意?
  
  王    恩:但凭老爷!
  
  高县令:就在“王”和“恩”两个字中间,加一“怀”字,变作王怀恩。提醒你心怀母恩、常尽孝心,你看如何?
  
  王    恩:王-怀-恩,嗯,这个名字好啊。儿问老娘,感觉怎样?
  
  花子婆:老爷改得好、改得妙,你以后就叫王怀恩吧,也时时记着老爷的恩情!
  
  王    恩:是的。敢问老爷,小人王怀恩,现在可以和我娘回家去了吗?
  
  高县令:不回家去,难道还要让你娘再住破庙不成?(众衙役笑)
  
  王    恩:不敢。谢过老爷!(跪拜)
  
  花子婆:老身谢过大老爷!(跪拜)
  
  高县令:老人家,回家享福去吧!
  
  王    恩:娘!
  
  花子婆:哎!
  
  王    恩:咱们回家!
  
  花子婆:走!
  
  (王恩背起母亲,因屁股遭杖责,做疼痛状。众做一造型,幕落,剧终。)
(责任编辑:田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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