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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 田高峰散文

旅人 田高峰散文
 
  他看见一棵沉默的树,一任风儿悄悄地抚摸,把那一怀的愁绪,落寞,化作一片一片飘落的秋叶,在夕阳如血般艳红的时候,悠悠荡荡地下来,在地上微微能听得见那一声低沉的,哑哑的叹息。
  一只小鸡,炸撒着浑身乱糟糟的羽毛,脏乎乎地在尘埃里飞飞扬扬地创食,一辆马车咕噜咕噜响着,马儿并不曾嘶鸣,默默地愁眉苦脸,那四蹄儿仿佛不是它的,枉自替主人欢腾如飞地开道。
  主人二三十岁的年纪,高擎着长鞭,戴一顶破帽子,吊着双腿,高坐于车辕上,也一副愁愁闷闷的样子,偶尔碰见熟人,嘴角咧出一个拥拥挤挤的笑容,久久地挂在脸上。
  他放眼四望,楼房仿佛新开的花朵,一座一座地拨地而起。不远处的马路上犹如梦中的街市,沉醉于阳光下,河流一般淌下来一群群各色各样的人物,那飞奔的自行车影子一般穿梭,铃声沉闷象河中掉下的一个空瓶子灌水的声音。
  突然,停放在铁道上一直做困兽状的列车吐出一口白烟,水柱一样升高,在云霄里仍抱成团,只是飘的慢了。
  终于要走了。
  听着列车的声音,旅人才慌了忙了。急往小小的站台上奔去,几步便冲过了几个拦截他的制服,一手抓住扶手,一跳,惊起一阵风声。正欲锁门的列车员受惊后呆若木鸡,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才想起他恐怕没有买票,急忙锁好门,追上去,脸子黑着气势汹汹地查票。
  那旅人倒不慌不忙,先例嘴笑了笑。在膝盖上擦了擦手,实实在在地摸出一个小包打开,露出一个硬硬的小纸片,交黑脸的"包公" 验过,又匆匆忙忙地去找座位了。
  而前行的列车仍在前行。却不知远方的荒野里有一双眼在注视着它。这流泉一般不断的思念呵,这朝雾一般地想象呵,旅人,坐在列车上憨憨实实地旅人,你可知,那是谁?那是谁的一颗心在牵挂你一一
  淅淅沥沥地悠起小雨,湿了的谁也说不清都是些什么,都有些什么……
 
(责任编辑: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