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剧本《哭楼》全折
时间:2023-01-28 09:21 来源:转载 作者:佚名 点击:次
秦腔剧本《哭楼》全折
《哭楼》
（靖正恭演出本）
说明
秦腔《哭楼》是本戏《双凤钗》（又名《节义楼》）里的一折，原系皮影碗碗腔的一个传统剧目。后由高培支先生改编。其剧情大意是：生员李贞家有祖传双凤钗两支，父母在世时，以—支作聘，订舅父贺宗盛之女玉兰为妻。宗盛嫌贫爱富，昧却亲事，将女儿另许刘永兴之子纪成。李贞知此事，束手无策，向玉兰哭诉衷肠。业师李作栋，仗义率徒将玉兰救出，与李贞结缡。刘府起讼，县尹将贺世英之女玉莲误拿公堂，威逼成亲，玉莲表兄邵甲扮女代嫁。因纪成酒醉，着妹妹玉冰陪嫂，洞房中玉冰与邵甲互倾爱慕之心，盟订百年之好。后李贞、邵甲得中，遂与玉兰、玉冰各成婚配，同拜花烛。
这出戏为著名教练高登岳先生所排，1929年冬起由靖正恭、李正敏合演。其中“哭楼”—场，唱腔连缀，板路多变，加之靖正恭和李正敏配合默契，尤显声情并茂、催人泪下之妙。
人物
李 贞 小生
贺玉兰 小旦
贺 成 副净
李 氏 正旦
刘纪成 小丑
香 梅 杂角
二家丁 杂角
［幕启，桌前放一椅；李贞内喊“唉嘿”，伴随击乐
上场。
李 贞 （引）志欲毛锥脱颖，
心切铁砚磨穿。
（坐诗）
美玉明珠久没湮，
匿声蹈影坠深渊。
何时功名遂人愿，
腾身直上九重天。
小生姓李名贞，表字久远，陕西富平县人氏。不幸爹
娘早逝，孤身一人，家贫如洗，尚未结下丝罗。是我
不为贫累，发奋读书，今春虽游泮水， 仍旧从师受
业。清晨早起，不免书房走走了！
（出门、拉门、锁门介）
（唱慢板）
虽说是入黉门采芹游泮，
万不敢学少年躲懒偷闲。
饭蔬食居陋巷学而不厌，
（转唱二六板）
家虽贫学不辍苦读圣贤。
天保伯折桂枝鳖头独占，
扬名声显父母裕后光前。（留扳）
［李贞悠然神往地自下场口下；二幕启，场上桌前放
一椅，桌后置有罗帏大帐；在击乐声中，贺玉兰由上
场口上。
贺玉兰 （念诗）
春风春雨春草发，
春桃春柳栖春鸦。
春士游春赏春景，
春女怀春绣春花。（坐介）
裙钗贺玉兰。 爹爹为我修下绣花彩楼，日每楼上刺
绣。今早起来，身体困倦，心想花园散闷。香梅，走
来！
［香梅上场。
香 梅 伺候姑娘。
贺玉兰 讨来钥键，随姑娘花园游玩一回了！
香 梅 呵，是。
［香梅下，讨来钥键，复上。
贺玉兰 （唱慢板）
这几天闷悠悠珠翠懒挂，
情不舒意不畅懒穿罗纱。
叫香梅你随我同把楼下，（下楼介）
花园中玩一玩异草奇花。（留板）
［贺玉兰、香梅由下场口同下，又由上场口复上。
贺玉兰 （唱摇板）
主仆们经过了荼[艹縻]花架，
哎，好呀！
（接唱）
百花放朵朵香鲜艳丽嘉。
桃夭夭兰馥馥映带高下，
黄莺儿彼此叫声声应答。
写不尽画不就韶光风雅，
香梅，随姑娘登亭一观。
香 梅 呵，是。
［贺玉兰，香梅登亭介。
贺玉兰 哎，立好景也！
（接唱）
上亭来再观看四野桑麻。（留板）
［刘纪成带二家丁上场。
刘纪成 孩子们，催马！
（唱小带板）
上大街穿小巷盘桓走马，
所遇的尽都是败柳残花。
贺玉兰 香梅，你看那旁的好景！
刘纪成 哎呀，这哪里来的女子声音？
（接唱）
正行走猛听得声音秀雅，（张望介）
哎，我望见了呀！
（接唱）
亭子上坐一位观音菩萨。
哎呀，阿弥陀佛，待我先接菩萨。
贺玉兰 （受惊地） 哎咦！香梅，快随着我下亭去，回归绣
楼。（下亭介）
（念）花移深宫避蜂蝶，
鱼潜水底畏网罗。
［贺玉兰，香梅同下场。
刘纪成 哎哟哟！我不得活了！
二家丁 大叔，怎么样了？
刘纪成 我得下病了。
二家丁 你得下什么病了？
刘纪成 我得下想服参的病了。
二家丁 照这样说，与大叔称上几斤。
刘纪成 慢慢慢着！枣胡儿，葫芦儿，你们望见了没有？
二家丁 望见什么了？
刘纪成 望见亭子上，那个漂亮的参娃娃了吗？
二家丁 望见了。
刘纪成 你们知晓这是谁家的花园？那女子是谁家的令媛？
家丁甲 这是贺员外的花园，那女子就是他的女儿，大叔问她
是怎的？
刘纪成 大叔心想娶那女子为妻，不知她却许与人否？
家丁甲 闻人曾说，许与李秀才为妻。因李贞家贫，那老儿常
有退亲的意思，不知是真是假。
刘纪成 这就好了，快快用上计来。
家丁甲 有计有计！大叔回得府去，差—能言利口之人，带些
金银珠宝，去到他家，先献礼物，后说婚姻。那老儿
虽是富豪，却是个贪财之辈，况且又有退亲的意思，
若见咱的礼物，这门亲事，他必然是应允的了。
刘纪成 此计最妙，我就差你去办，越快越好，事成之后，重
重有赏。
家丁甲 遵命。（下场）
刘纪成 催马回府！
（唱摇板）
那女子真好似从空降下，
娇滴滴如同那观音菩萨。
倘若得效张敞黛眉亲画，
胜似那中状元帽插官花。
［刘纪成带家丁乙同下；二幕启，场上桌前置一椅；
贺成上场。
贺 成 （念诗）
富贵荣华非等闲，
人生谁愿受贫寒。
始愁女儿福命浅，
今日喜结好姻缘。（坐介）
老夫姓贸名成表字宗盛，娶妻李氏。所生一男一女，
男名日升，聘于赵门；女儿玉兰，自幼读书，博通古
今，曾许与甥儿李贞为妻。不幸订婚之后，姐姐夫妇
亡故，甥儿年幼，家道中落，老夫常为忧虑。幸喜皇
天开眼，忽有刘员外差人求亲，老夫欢喜不尽，即将
聘礼收下，择定本月十五日完婚。这是女儿的终身大
事，特来与我妻说知，贤妻走来！
［李氏上场。
李 氏 （念诗）
春夏秋冬四季天，
日月一往永不还。
水流千江难复返，
人老焉能转少年。
员外安好？
贺 成 少礼坐了。
李 氏 有坐。（分桌两侧坐介）
贺玉兰 （由上场口暗上）爹爹唤母亲出堂，不知有何密言，
不免躲在屏后，窃听一番。正是：要知心腹事，须听
耳后言。
李 氏 动问员外，唤妻到来，何事商议！
贺 成 别无他事，特与贤妻报喜。
李 氏 喜从何来？
贺 成 贤妻那知， 适才刘员外差人送来金银满斗，彩缎百
匹，要和咱家结亲，岂不是一喜吗？
李 氏 员外呀！想你我只有玉兰一女，自幼许与甥儿李贞为
妻，你难道忘记了不成？
贺 成 我倒也记得，怎奈他家贫如冼，那能胜刘家的富贵。
况且当日许婚，并无三媒六证。下如退了李家婚姻，
许与刘家，一则女儿安享荣华， 二则你我也免得操
心。
贺玉兰 （暗白）爹爹你好狠心！
李 氏 这事通不得。
贺 成 怎么通不得？
李 氏 想当年亲上加亲，原为两好，怎能昧却前言呢？
贺 成 你懂得什么！
李 氏 你可允亲否？
贺 成 已经允了，择定本月十五日完婚。这是聘礼，贤妻请
看。
贺玉兰 （暗白）奴好苦呀！
李 氏 我把你……
贺 成 你把我却怎么样谢承呢？
李 氏 我把你个老狗！
贺 成 咦！
李 氏 你岂不知信者人之根本也， 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
立。你这老狗做出此事，怎能对得住死去的姐姐夫妇
呀！
（唱拉锤带板）
你老狗作此事令人可叹，
贪富贵昧天良枉生世间。
双凤钗作聘礼昭昭可验，
却怎道无媒证事可隐瞒。
贺 成 哎，贤妻呀！
（唱原板）
贤德妻你讲的大理一篇，
安贫穷践前言理之当然。
怎奈我一时间失了检点，
言出口即驷马岂能追还。
依我说这什事你休要管，
李 氏 我偏要管！
贺 成 不用你管！
（接唱）
天大祸总有我—身承担。
贺玉兰 （暗白）爹爹主意已定，待我先到后堂，盗了凤钗，
日后好与李郎相会。（由上场口暗下）
李 氏 员外呀！
（唱原板）
人生世岂可将天良改变，
灭三纲败五常问心何安。
甥儿晓必定要失情破面，
扯你到公堂上怎得安然。
贺 成 哎咦！
（接唱）
你真是妇道人凤毛鸡胆，
我谅他萤火虫却也无烟。
纵然间将此事告到府县，
无媒妁我看他谁作证见。
贤妻不必苦劝，我的主意已定，再劝也是无益！
李 氏 哎，老天呀！
（唱浪头带板）
好话儿说了个千千万万，
狠心人不依从也是枉然。
背地里哭—声甥儿久远，
生世来你怎么这样可怜。
方七岁丧父母受尽磨难，
到日今好婚姻又难团圆。
纵然间折桂枝鳌头独占，
这件事你心中一世不甘。
贺 成 贤妻不必啼哭， 速到上房安排妆奁，先打发女儿出
嫁。（笑介）
李 氏 （念）嫌贫爱富理不端，
谁家一女许二男。
贺 成 （念）妇人闲事休多管，
纵有大祸我承担。
［贺成、李氏一前一后，由下场口相继下；二幕启，
场上桌前放一椅，桌后置有罗帏大帐；伴随音乐，贺
玉兰由上场口上
贺玉兰 （唱慢带板）
自那儿听二老庭前暗讲，
方知晓与表弟订为鸳鸯。
双凤钗作凭证情真理当，
恨爹爹又昧婚丧尽天良。（截板）
奴乃贺氏玉兰，那日窃听父母之言，方知我与表弟订
婚，虽无三媒六证，却有凤钗作凭。不意爹爹嫌贫爱
富，又将奴许与刘家，择定本月十五日完婚。说是天
呀，天呀！倘若刘家迎亲，我只有一死了！
［贺玉兰退至桌右侧落坐，左手撑头，左肘拄桌，啼
哭介；李贞由上场口上。
李 贞 哎，走呀！
（唱带板）
老妗母在内宅对我细讲，
她命我登绣楼劝慰姑娘。
说表姐这几日精神不爽，
饭不思茶不想日夜悲伤。
李久远，今逢舅父寿涎之日，前末拜寿。拜寿已毕，
去到上房，妗母言道，表姐玉兰，日夜啼哭，命我解
劝。我想圣人有云，男女不同席，不授受，“内言不
出于阃，外言不入于阃”。我想，我是圣门弟子，岂
可越礼而行，不如回家才是。（想介）哎呀不妥，我
想妗母亲口命咱登楼，其中必有什么隐情， 欲待不
去，妗母见怪，如何了得？不如暂且行权了！
（唱摇板）
妗母言这其中必有话讲，
我只得暂行权随圆就方。
低下头慢慢的且将楼上，
［上楼介，站绣房门外，观望介。
（接唱）
果然是龙潜海雁卧昆冈。
我这里推咳嗽声入帷帐，
惊动她花底莺飞上绿杨。
［“唉嘿”一声，推门入内，台左侧椅落坐。
贺玉兰 （唱二倒板）
猛听得纱窗外咳嗽响亮，
（转唱慢板）
吓得我战兢兢忙整残妆。
闷悠悠启罗韩泪眼观望，（斜板）
哎呀好了！
（接唱）
原来是李表弟闷坐一旁。
此人儿真乃是从天下降，
（转唱二六板）
救苦的观世音来渡慈航。
我有心将衷情对他细讲，
只觉得羞答答有口难张。
哎，罢呀！
（接唱）
此时候顾什么周公礼尚，（斜板）
哎，表弟你好？
李 贞 姐姐拜揖！（站起拜揖介）
贺玉兰 表弟呵！
（接唱）
今见你好一似乱箭穿胜。（留板）
李 贞 姐姐因为何事这样伤心呢？妗母命我上楼劝你，你有
什么委屈，请与为弟讲来。
贺玉兰 我不伤心别人，我就伤心的是你！
李 贞 我有何事，敢劳姐姐伤心！
贺玉兰 哎，兄弟呀！
（唱拉锤带板）
多亏你入黉门德修学讲，
明圣道定晓得五伦三纲。
你的妻另选男袖手观望，
不识羞还登楼与我增光。（截板）
李 贞 哎呀，这活讲在哪里呢？姐姐呀，你象是疯魔了！
贺玉兰 胡道！
李 贞 既非疯魔，小弟家下之事，难道你还不知？为何道出
此言呢？
贺玉兰 这别言我也不问，你家祖传双凤钗，可共有几支？
李 贞 双凤钗，双凤钗，自然一般一样，共有两支。
贺玉兰 两支不错，如今只怕丢下一支了。
李 贞 姐姐可知那一支，现在何处？
贺玉兰 哎，表弟呀！
（唱摇板）
既问你我自然知道去向，
那一支也非在海外朔方。
守钗人近咫尺举目可望，
李 贞 想是在姐姐家下吗？
贺玉兰 （接唱）
姑父母将凤钗付我爹娘。
李 贞 因为何事，付他二位老人？
贺玉兰 （接唱）
他也想结秦晋世世来往，
赠凤钗只为着地久天长。（留板）
李 贞 哎，明白了！
（唱原板）
怪不得妗母命我将楼上，
姐姐言我还当另有文章。
这时候方知晓其中真象，
姑表亲作夫妻情理应当。
问姐姐这句话可是的当？
贺玉兰 我还道谎么！
李 贞 （接唱）
是实话却为何另选才郎？（留板）
贺玉兰 哎，表弟呀！
（接唱）
只因是姑父母中年早丧，
丢兄弟勤读书未务农桑。
将家产自不觉渐渐消荡，
我的父因此上变了心肠。
那一日有媒人来把亲讲，
他言说刘员外富豪非常。
李 贞 舅父却拿何言答对呢？
贺玉兰 （接唱）
恨爹爹贪富贵即收银两，
择定了三月中就要成双。（留板）
李 贞 哎呀天！（双手下垂颤抖，右手扬袖，退倒椅上，作
昏厥吓死状）
贺玉兰 兄弟苏醒，兄弟苏醒！
李 贞 （低声唱塌板）
昏沉沉只觉得目眩脑胀，
耳边厢忽听得唤声慌忙。
泪汪汪睁双晴用目观望，
（喝场）那是玉兰姐！
贺玉兰 那是李表弟！
李 贞 姐姐
哎！我的 呀！
贺玉兰 表弟
李 贞 （接唱）
见姐姐悲切切独守一旁。
哎，姐姐呀！（哭介）
（唱双锤带板）
你好比黄桂英命多魔障，
弟好比李彦贵遇见黄璋。
陈杏元梅良玉重台以上，
眼巴巴咱姐弟天各一方。
绣楼上哭一声爹娘早丧，
哎！我的爹娘呀！
（接唱）
你怎忍舍孩儿早升天堂。
到今日这冤屈去对谁讲，
恨只恨我不能腾达飞黄。
舅父呀！我把你、你……（看玉兰介）哎！我把你个
舅父呀！
（接唱）
恨舅父丧天良大理不讲，
把同胞骨肉情一概抛忘。
贺玉兰 哎！兄弟呀！
（唱双锤带板）
如不然富平县仲冤告状，
难道说官宦家也昧天良。
李 贞 哎！姐姐呀！
（唱双锤带板）
常言道有财帛理直气壮，
只凭理无银钱难诉冤枉。
况刘家势力大钱财又广，
他如石咱如卵怎样敌当。
劝姐姐再不必胡思乱想，
倒不如从刘家免受灾殃。
贺玉兰 哎呀呸！（唾李贞）
（唱七锤带板）
你这等懦弱辈全无志向，
枉读了圣贤书缺少刚强。
全不晓女孩儿节义为上，
岂肯将臭名儿令人传扬。
事到此我只有扑楼而丧，
李 贞 哎呀不好！
（接唱）
要扑楼姐弟们携手同行！（读“杭”音）
贺玉兰 兄弟呀！
（唱浪头带板）
绣楼上纵不容我将命丧，
到那儿终不免刎颈悬梁。
李 贞 （接唱）
劝姐姐万莫可那样言讲，
天大祸总有个结尾收场。
哎呀不好！（看窗外介）
（唱尖板）
正讲话又只见红日西降，
倒教我一阵阵意乱心慌。
走上前施一礼且向外闯，
哎呀姐姐！你看红日西沉，天色将晚，为弟我要告辞
了！
贺玉兰 哎呀且慢！（扯住李贞衣襟介）唉， 哎——（起滚
白）兄弟呀！兄弟！你今辞我下楼，犹如鱼沉雁杳，
水流花谢一般，相别容易，再会实难。兄弟呀，兄弟
呀！不如讨来钢刀一把，将我刺死、刺死呀！兄弟回
得书房，心无挂念，我纵然死在九泉之下，也觉得甘
心了！
李 贞 （滚白）哎呀，姐姐呀！姐姐！弟岂不知恩爱难割，
至亲难舍，怎奈天色将晚， 红日西沉，小弟忍心辞
别，也是出于无奈了！
（唱浪头喝场）
玉兰姐手扯住我的衣裳。
眼望着玉兔升金乌西降，
难道说我不晓礼义纲常。
硬着心将姐姐推倒楼上，
姐姐撒手！（李贞猛推玉兰，玉兰昏厥倒地，李贞又
急转身回来）哎姐姐呀！（看介）哎呀不好！（拭泪
哭介）说是姐姐呀！姐姐呀！ 你快将眼睁开，为弟
我、我、我不下楼去了！
贺玉兰 （接唱）
恨红日催逼你失却主张。
（喝场）那是李表弟！
贺玉兰 兄弟
哎呀！我的 呀！
李 贞 姐姐
贺玉兰 （唱带板）
你本是读书人才高智广，
却怎么无有个妙计良方！
李 贞 姐姐不必埋怨，今是三月九日，小弟回到书馆，急想
妙计。噢，约在五日之内，若有良策，小弟即来搭救
姐姐！
贺玉兰 倘若无有良策呢？
李 贞 若无良策，小弟甘为情死，为报姐姐。话已讲明，就
此告辞！
贺玉兰 兄弟慢着，我还有话嘱托！
（唱垛锤）
五日内有良策再将楼上，
无妙计你须要安居讲堂。
李 贞 （接唱）
无良策断不忍独生世上，
我情愿以情死答报娇娘。
狠狠心别姐姐泪流两行，
为弟告辞了！
贺玉兰 说是你慢着！
（接唱）
切莫学那尾生哭抱桥梁。
纵—死有姐姐伸冤告状，
你岂肯断绝了祖宗长香。
血海仇全寄托你的身上，
李 贞 哎，姐姐呀！
（接唱）
我岂肯学蔡邕昧了天良。
痛煞煞施一礼下楼前往，（下楼介）
泪珠儿如雨下湿透衣裳。
天保佑五日内再把楼上，
我情愿烧氏香答谢上苍。
哎，姐姐呀！（哭介）
贺玉兰 哎，兄弟呀（哭介）
李 贞 姐姐保重了！
［拱手，哭别，由上场口下。
贺玉兰 哎，兄弟呀！
［起唢呐尾声，贺玉兰哭别凝望，痛苦忧伤地回身进
门，由下场口下；幕徐落。
剧终
注：
《哭楼》“说明”中称其“是本戏《双凤钗》（又名《节义楼》）里的一折”。经查《秦腔剧目初考》（陕西省艺术研究所编），另有一出同名本戏，相关介绍附后，供参考：
双凤钗 （本）
简介 李遇春家贫卖花，与胡巧莲私定终身，赠双凤钗而别。
遇春妹玉英聘赘徐敬。胡巧莲之兄胡义仗势强逼李玉英
成亲。遇春男扮女装代嫁胡府，与胡巧莲成婚后携逃，
至徐敬船上得与妹夫相会，李玉英遂与徐敬完婚。
本别 陕西东路秦腔本。
特色 小生，闺阁旦，文丑唱做工并重戏。
流行 陕西。
存佚 陕西省艺术研究所藏孙朝庆清咸丰六年抄本。
(责任编辑：田高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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