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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淮河营》剧本

秦腔《淮河营》剧本
 
刘长、李左车、栾布、
 
蒯彻、田子春、田子、
 
四龙套、四校卫、中军、
 
(田子春上。)
 
田子春(念):
 
吕后残酷毒心肠,挑拨淮王动刀枪。
 
关东百姓遭魔障,会同三老说淮王。
 
(白)下官田子春,只因吕后专权杀害忠良,文武百官不敢正目而视。她又纵容淮王,年年征战,杀得死尸枕地,路绝人迹,梁王逼迫无奈,去到淮营,将汉室家门讲说一遍。淮王奔上长安暗查生母,未曾查明。是他二次兵发关东,马踏梁城,逼死梁王。老将忠谏,反被逼死马前,淮营将士鼓噪,怒恼淮王杀进营去,枪挑数员上将,小军死伤难计其数。淮王如此残暴,是我约会三老,去到淮营顺说一回,怎么还不见到来?
 
随从:(白)报!禀大人!
 
田子春:(白)讲!
 
随从:(白)三老到。
 
田子春:(白)有请!
 
随从:(白)有请!
 
(李左车、栾布、蒯彻上,田子春出迎。)
 
李左车、栾布:(白)田大人!
 
田子春:(白)李大人、栾大人!
 
李、栾:(白)田大人!
 
田子春:(白)蒯大人!
 
蒯彻:(白)田大人!
 
田子春:(白)哎,嘿嘿!
 
蒯彻:(白)哎,嘿嘿!
 
田子春:(白)众位大人请!
 
三老:(白)请!
 
田子春:(白)这是二位大人!
 
李、栾:(白)田大人!
 
田子春:(白)蒯大人隐居林川多年,今为此事来到敝舍,真乃国家之幸!
 
李、栾:(白)哈哈哈!
 
栾布:(白)田大人有所不知,蒯大人好比是,山中的巨石、林中的大木,我二人费了千言万语,拉的拉,掀的掀,把他老人家才请出来了!
 
田、李:(白)呵呵呵!
 
蒯彻:(白)二位大人!
 
李、栾:(白)大人!
 
蒯彻:(白)这话不是这样讲!
 
李、栾:(白)怎样讲呢?
 
蒯彻:(白)这我若不来,恐怕你二位大人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我拉也拉不到这里来呀!
 
田子春:(白)蒯大人乃是先帝托孤老臣,岂能眼看社稷危亡?
 
李左车:(白)这是众位大人!
 
田、栾:(白)大人!
 
李左车:(白)你看国事如此危急,依我之见还是闲话少叙,言归正传。
 
栾布:(白)哦,李大人说的是啊!这是田大人!
 
田子春:(白)大人!
 
栾布:(白)你将这前后之事说与蒯大人才是啊!
 
田子春:(白)众位大人请听!你看吕后专权、杀害功臣,淮王又如此残暴,这你们做老臣的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栾布:(白)是啊!你我先选一能言利语之人,奔上淮营顺说淮王一回才是啊!
 
蒯彻:(白)你说你就去啊!
 
栾布:(白)哎,却怎么我说我就去啊?
 
蒯彻:(白)你不去了你坐着!
 
栾布:(白)我有座!
 
田子春:(白)二位大人!
 
李、栾:(白)大人!
 
田子春:(白)我看蒯大人就去得。
 
李、栾:(白)蒯大人去得!
 
蒯彻:(白)住~~住~~住了!这你们异口同声,都说我去得,难道你们眼中就光看见我蒯彻一人吗?
 
李左车:(白)蒯大人,你与我们不同!你是舌辩之士,当初说过先帝,官封舌辩侯之职,何况淮王?
 
蒯彻:(白)我说过是说过,我就是不去啊!
 
田子春:(白)蒯大人,你乃先帝托孤老臣,岂能说不去?二位大人!
 
李、栾:(白)大人!
 
田子春:(白)都说蒯大人去得去不得?
 
李、栾:(白)蒯大人去得!
 
蒯彻:(白)慢着慢着,众位大人!
 
李、栾:(白)大人!
 
蒯彻:(白)这你们说我去得,但是,要去都去,不去都不去,要死都死,要活都活呀。
 
田、李、栾(同):我们都愿前去。
 
蒯彻:(白)都愿前去的时间,这性急没好事,缓慢最有益,我们在此先论个班次。
 
田、李、栾(同):要班次何用啊?
 
蒯彻:(白)众位大人!
 
田、李、栾(同):大人!
 
蒯彻:(白)你我此番去到淮营,淮王乃是年幼的武夫,命武士执刀站立两旁,必然吩咐我们,一家见罢一家再见,那时节我们没有班次,少不得你推我,我推你,岂不失我们老臣的气派?
 
李左车:(白)言之有理,谁为头班? 
 
蒯彻:(白)噢你说就是你。
 
李左车:(白)哎?怎么,我说就是我的呀?
 
蒯彻:(白)李大人!
 
李左车:(白)嗯!
 
蒯彻:(白)你与我们大不相同哦。
 
李左车:(白)怎么又不相同呢?
 
蒯彻:(白)想当初,楚汉争锋,多亏大人引诱霸王入阵,逼他乌江自刎,先帝心喜,封你广武君之职,况大人是国家托孤老臣,忠在庙堂,声在四方,这头班理应是你。
 
李左车:(白)呵呵呵,是我的就是我的。
 
栾 布:(白)呵呵呵,这是头班有了,谁为二班呢?
 
蒯彻:(白)就是个你。
 
栾 布:(白)怎么我说就是个我呀?
 
蒯彻:(白)栾大人!
 
栾 布:(白)大人呀!
 
蒯彻:(白)你与我们也不相同啊。
 
栾 布:(白)怎么也不相同呢?
 
蒯彻:(白)这大人到此是客,自古常言讲的却好:“主不伤客 ,少不凌长”,况大人你也是国家的托孤老臣,你的年高德盛,这个二班就理应是你的。
 
栾 布:(白)哦,是是是!二班就是我的,谁为三班呢?
 
蒯彻:(白)那是田……
 
田子春:(白)你的。
 
蒯彻:(白)田子春,你看我年老不能治国,这英雄出于你们少年……
 
田子春:(白)慢着慢着,大人方才言道,二位大人年高寿尊,理应为头班二班,如今又说你年老不能治国,英雄出于我们少年,想大人是位先帝托孤老臣,常常一口二舌,这个三班定是你的。
 
李、栾(同):定是你的。
 
蒯彻:(白)是我的就是我的,少不了四班就是你的。
 
田子春:(白)不用四班。
 
蒯彻:(白)难道你还不去吗?
 
田子春:(白)我还要用计行事啊。
 
蒯彻:(白)哈哈,田子春,你是三十六条计,溜了是第一。
 
田子春:(白)哎!我田子春,失信于天下人,岂肯失信于三老?
 
蒯彻:(白)你是一定要来呀。
 
田子春:(白)我是定要去的。
 
蒯彻:(白)田大人!
 
田子春:(白)大人!
 
蒯彻:(白)要来的时间,你把那芦席多带几页。
 
田子春:(白)哦?要芦席何用啊?
 
蒯彻:(白)好收拾我们三老的尸首啊。
 
李、田、栾(笑):取笑了,哈哈哈~~~(田子春下)
 
李左车:(白)如此,头班我前行。
 
栾布:(白)二班我随后。
 
蒯彻:(白)这三班我要溜啊。
 
李左车:(白)你溜不了。
 
栾布:(白)你也跑不脱。
 
蒯彻:(白)我也不溜我也不走。
 
李左车:(白)咱们走!
 
栾布:(白)走!
 
蒯彻:(白)二位大人!
 
李栾:(白)大人!
 
蒯彻:(白)我们去时走的是人间路。
 
李栾:(白)回来呢?
 
蒯彻:(白)这回来嘛…
 
李栾:(白)什么呢?
 
蒯彻:(白)刮的是鬼旋风。
 
李栾:(白)哦,请了!请了!
 
蒯彻:(白)请了!
 
李左车:(唱)想当初楚汉两争强,韩信弃楚扶汉王。
 
栾布:(唱)吕后残害忠良将,英布彭越她手亡。
 
李左车:(唱)蒯大人随我淮营往。
 
蒯彻:(唱)此去难免遭祸殃。
 
李、栾:(白)哎!那是什么话呀。
 
蒯彻:(白)二位大人听我说生者得寄呢。
 
李、栾:(白)生者得寄呢。好、走!
 
蒯彻:(白)走、走!(走圆场)
 
随从:(白)禀大人!
 
李、栾:(白)讲!
 
随从:(白)来在淮营。
 
李、栾:(白)手本进营。
 
随从:(白)是!
 
栾 布:(白)大人,你我营外伺候!
 
蒯彻:(白)请!(三人同下)
 
随从:(白)谁在这里?
 
(中军上)
 
中军:(白)做什么的?
 
随从:(白)三老有得手本。
 
中军:(白)有请千岁!
 
(刘长带校卫上)
 
刘长:(唱)可恼众臣太鲁犟,不该进帐搅佛堂。
 
怒气冲冲坐宝帐。
 
中军:(白)禀千岁!
 
刘长:(白)讲!
 
中军:(白)三老有得手本,千岁请看!
 
刘长:(白)呈来。啊?三老元臣,来到淮营,为了何事呀?想是他来献说词,先看他说的怎样?中军!
 
中军:(白)在!
 
刘长:(白)命他们分班觐见。
 
中军:(白)是!千岁有令,三老分班来见,头班来见。
 
(李左车上)
 
李左车:(白)咡呸!忽听唤头班,进营去拜参。
 
头班告进!参见千岁!
 
刘长:(白)下跪哪路官儿?
 
李左车:(白)臣是赵国人氏,姓李名左车(ju)。
 
刘长:(白)老王驾前官居何职?
 
李左车:(白)先帝封臣广武君之职。
 
刘长:(白)既是先帝托孤老臣,站起去。
 
李左车:(白)千岁恩宽!
 
刘长:(白)进营何事?
 
李左车:(白)进营谏言!
 
刘长:(白)谏的何言?
 
李左车:(白)千岁请听!只因先帝与霸王交锋,那霸王百战百胜,先帝百战者百败啊。张良、韩信以在九里山前摆下十面埋伏大阵,那霸王虽是勇夫,不肯入阵,那时为臣心生一计,假意投降霸王,用些花言巧语,引诱霸王入阵,那霸王左手提枪、右手执鞭,杀的我军如风卷残云者一般。先帝登高一望,言道有了制伏霸王者,封他为王,张耳应声冲入阵中,被霸王一手执枪刺落马下。事定之后,追封张耳为常山王,送回赵国安葬,见一妇人啼哭,先帝问明,原是张耳之妻赵夫人,先帝见她姿容美丽,纳入香宫。那就是千岁你生身之母。
 
刘长:(白)走!你是甚等之人,敢论小王之母,来呀!
 
校卫:(白)有!
 
刘长:(白)拉出营去砍了。
 
李左车:(白)慢着,我是先帝托孤老臣,你斩不了。
 
刘长:(白)斩不了我要囚。
 
李左车:(白)你也囚不得。
 
刘长:(白)拉去去囚了。
 
校卫:(白)走!
 
李左车:(白)囚了就囚了。(被押下)
 
刘长:(白)唤二班。(栾布上)
 
栾布:(白)啊~~啊~~
 
头班上了囚,吓的我冷汗流。
 
走也不敢走,溜也不敢溜。
 
二班告进!与千岁叩头!
 
刘长:(白)下跪哪路官儿?
 
栾布:(白)臣是梁城人氏,名唤栾布。
 
刘长:(白)老王驾前官居何职?
 
栾布:(白)老王封臣虞侯之职。
 
刘长:(白)进营何事?
 
栾布:(白)臣来迎驾问安。
 
刘长:(白)走!小王初到,不见你迎驾问安,事到危急,你才来问安?
 
栾布:(白)千岁马踏梁城,逼死梁王,老臣闻知,是昏倒在地,昏迷不醒,是不得其便前来,望千岁恕罪恕罪。
 
刘长:(白)讲的有理,站起去!
 
栾布:(白)千岁恩宽!
 
刘长:(白)方才进帐谏言的那路官儿,叫的什么李左车?
 
栾布:(白)哦,他是李左车,见了千岁,谏的何言,说的何事?
 
刘长:(白)他说小王不是吕国太亲生。
 
栾布:(白)哦,他说千岁不是吕国太亲生,想必就不是吕国太亲生。
 
刘长:(白)他说小王是香宫赵娘娘所生。
 
栾布:(白)哦,他说千岁是香宫赵娘娘所生,想必就是香宫赵娘娘所生。
 
刘长:(白)走!好一大胆栾布,进的帐来接口应舌、随话答话,该当何罪?
 
栾布:(白)千岁,暂息你雷霆之怒,请收你龙虎之威,听臣细禀。古人云:“言必从,事必行,内父子,外君臣。”。为臣焉敢捩君,千岁说是,为臣说不是;千岁说不是,为臣说是。以臣烈君,千岁一怒,就要推下问斩。因次上,臣说了个是而不是、不是而就是。
 
刘长:(白)依你说来这是也不是啊?
 
栾布:(白)呵呵,千岁容禀了!
 
:(唱)此事何必把臣问,宗卷上面查原因。
 
赵娘娘是你的亲生母,吕后何尝是生身。
 
刘长:(白)走!你是甚等之人,敢论小王之母,来呀!
 
校卫:(白)有!
 
刘长:(白)拉出营去砍了。
 
栾布:(白)慢慢慢着,我是先帝托孤老臣,你斩不了。
 
刘长:(白)斩不了我要囚。
 
栾布:(白)你也囚不成。
 
刘长:(白)拉去去囚了。
 
校卫:(白)走!
 
栾布:(白)呵呵,囚了就囚了。(被押下)
 
刘长:(白)传三班!
 
蒯彻(内应):来了!(蒯彻上)
 
:(唱)忽听千岁传三班,吓的蒯彻心胆寒。
 
猛然睁睛用目看,刽子手提刀站两边。
 
(白)我不免就此走了!
 
校卫:(白)传三班!
 
蒯彻:(白)来了!我想走还走不脱。唉哎,我想他将二老上囚,难道单杀我老蒯一人不成吗?我此番进得帐去只用三言两语顺说淮王早息干戈,我若说不过理,他也不过是一囚啊!
 
刘长:(白)传三班!
 
蒯彻:(白)来了!啊!我想二位大人进帐善说,恩,我不免进帐恶说。哎呔,说什么恶说,我不免将这制度歪戴,玉带斜插,一摇三摆进得帐去,一叩头二作揖,他不传旨我就此站在一旁,他有来言啊,我有去语!
 
:(唱)玉带斜穿蟒袍上,顶戴歪戴***
 
一摇三摆进虎帐。
 
刘长:(白)帐前站的,你是哪路官儿?
 
蒯彻:(白)臣是燕国人氏,姓蒯名彻字文通。先帝驾前官拜“舌辨侯”之职,不敢“舌辨侯”就是个我。
 
刘长:(白)走!说了你的官职,欺压小王不成?
 
蒯彻:(白)千岁呀!臣这官衔乃是先帝所封,为臣我不得不讲,不得不说,为臣我不说,千岁你如何得知?
 
刘长:(白)大胆的蒯彻!进得帐来,蟒袍斜穿,顶戴歪戴,难道没有礼仪王法?
 
蒯彻:(白)唉!你倒住了吧。这礼仪可以治国,王法可以治民,千岁你不离座,为臣我就不正冠。
 
刘长:(白)小王乃是一君,你乃一臣,以臣见君,无有见君之礼,一叩头、两作揖,小王不是,即便起立,只说你有罪无罪?
 
蒯彻:(白)你倒去吧,千岁你乃先帝世子,我乃先帝托孤老臣,千岁你未曾登基,你若登基,为臣见你,理应二十四拜,你今未曾登基,论起理来,这托孤老臣见了世子,一叩头、二作揖也就够了你的了。
 
刘长:(白)你可晓得栾布、李左车他说小王?
 
蒯彻:(白)他说千岁什么?
 
刘长:(白)他说小王生母不明。
 
蒯彻:(白)嗯!这他说千岁,不过为着千岁,难道为他俩家之事不成?说的好了送出营去,说的不好赶出帐去,你为什么给二老上囚,岂不知昔日周公待贤,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后人称赞,可谓自制者礼也!
 
刘长:(白)你进的帐来,扬袍舞袖,莫非来下说词?
 
蒯彻:(白)嗯,然也!
 
刘长:(白)嗯,只要你说的是。
 
蒯彻:(白)哎,再干得何事?
 
刘长:(白)倘如一字有差,小心试剑。
 
蒯彻:(白)哎,你倒去吧。你那宝剑虽快,诚恐不能试我,只恐试己。
 
刘长:(白)小王有何罪过?
 
蒯彻:(白)头顶欺天三罪,你可知否?
 
刘长:(白)小王有何欺天之罪,先说这首一罪。
 
蒯彻:(白)这首一罪,请问千岁,你可知你是哪一宫主母所生?
 
刘长:(白)乃是吕娘娘亲生。
 
蒯彻:(白)不是的!
 
刘长:(白)怎见得呢?
 
蒯彻:(白)千岁既是吕娘娘所生,请问千岁,你为何不承继大统?
 
刘长:(白)小王年幼。
 
蒯彻:(白)千岁你的贵庚?
 
刘长:(白)小王年方二十。
 
蒯彻:(白)好说好道啊。这年长二十还言年幼,即就是五、七岁的孩子,也有我们文武扶持,也可以承继大统,千岁你既然不坐,可以让与贤者,谁是你既不传国,又不让位,反让吕后临朝称制,残害戚姬,毒死赵王,冤死功臣不知多少,是你不能祭奠,反而充让其中,反动干戈,此为欺天一罪,你说是也不是呀?
 
刘长:(白)何为二罪呀?
 
蒯彻:(白)二罪,你可知这淮河两岸的百姓都是那里的百姓?
 
刘长:(白)是淮河两岸的百姓。
 
蒯彻:(白)不是的!
 
刘长:(白)怎见得呢?
 
蒯彻:(白)为臣我不说,谅千岁你也不知。想当年楚汉相争、血战三载,人马尽扎在这淮河两岸,只杀得伏尸千里、百姓者不留,将这淮河两岸的儿女百姓杀绝了大半。先帝登基心中不忍,才将褒中三千儿女百姓移居在淮河两岸,三年免粮、五载免草,命他们自种者自食。这民敬先帝如神,先帝待民如子,谁是你听信吕后谗言,连年兴兵,民怨沸腾,伤害先帝欺天二罪,你说是也不是?
 
刘长:(白)何为三罪呀?
 
蒯彻:(白)千岁请听!想当年,先帝与项羽大战百十余场,那项羽百战者百胜啊,先帝百战者百败。多亏张良、韩信在九里山前摆下十面埋伏大阵,那阵多亏我朝李左车引诱那项羽入阵,那项羽进得阵来,他一手提鞭,一手托枪,杀的我军好像砍瓜切菜一般,先帝夺荒站在高坡之处言道,哪家能军中制服霸王,事定之后封他为王,那时有人应了一声,千岁你可知否?
 
刘长:(白)小王不知!
 
蒯彻:(白)他名张耳。那人一马扑进阵去,被项羽这么“咔嚓”一枪,刺落马下,事定之日,先帝给张耳追封为常山王,灵发往赵国金顶御葬,遇一穿白妇人迎丧啼哭,那是张耳之妻####赵夫人,先帝要将那般,她就有些不顺,见那一妇人生得姿容艳丽,一并纳入在香宫,赵娘娘进宫,吕后心怀苟忌,暗暗上殿动了一本,先帝大怒,将娘娘绑在法标问斩,娘娘双目捧泪言道身怀有孕,一刀不伤二命啊,那时间我们文武上殿保本,救下娘娘不死,死罪免了活罪难容,将娘娘打在了寒宫受罪。就到十月期满,生下太子,那就是千岁你!
 
刘长:(白)啊?
 
蒯彻:(白)赵娘娘产生太子,吕后越发心怀苟忌,差人送去静心汤,言道内有天鹅蛋、龙心鱼,国家上用之物,娘娘听得汤内有毒,若还不饮,还是一死,坑的娘娘无其奈间,哭了几声,哼了几句,将汤饮在腹内,可怜!可怜娘娘死在了西墀宫。实指望千岁长大,与你生母报仇,谁是你不与生母报仇,反与仇人为伍,这是你欺天三罪,你说是也不是?
 
刘长:(白)胆大的蒯彻,小王乃是一君,你乃一臣,以臣责君三罪,只说你该当何罪?
 
蒯彻:(白)唉!你倒住了吧。昔日商纣无道,武王提兵伐之,伯夷叔齐叩马而谏:‘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况且,臣语千岁生母不明,直言毋隐,我何罪之有?
 
刘长:(白)你可晓得那苏秦、张仪?
 
蒯彻:(白)苏秦、张仪怎么样?
 
刘长:(白)他是舌辨之徒。
 
蒯彻:(白)唉!你倒去吧,苏秦背负六国相印,张仪二次相秦,皆有匡复社稷之功,何为舌辩之士?
 
刘长:(白)你怎讲?
 
蒯彻:(白)我晓得,我就不信,我还说不过你,嗨,我歇一会儿,我还要说呢。
 
刘长:(白)嗯!闻人曾说,蒯彻能言,到今一见,果真不错,一旦上囚,更乃是可惜。
 
蒯彻:(白)嗯,说中了!说中了!
 
刘长:(白)哎!呔,说什么可惜,近日若不上囚,他在百官面前,夸他的奇才,显他的威风,我不免暂且将他上囚,先减一减他的锐气。
 
蒯彻:(白)哎?这娃娃怎么转脸失色的呢?唉!,我这么大的年纪和他淘的什么气呢?上前戴上个高帽子,说两句门面话,就此走了,岂不便宜了我老蒯。千岁,你岂不知敬人者人恒敬之,爱人者人恒爱之,千岁既爱为臣,为臣焉有不爱千岁乎?
 
刘长:(白)呔!胆大的蒯彻,你进得帐来,三番两次说古道今,真乃是奸诈之徒,来呀!
 
校卫:(白)在!
 
刘长:(白)拉出营去砍了。
 
校卫:(白)啊!
 
蒯彻:(白)慢着,这你要斩那个?
 
刘长:(白)我要斩你。
 
蒯彻:(白)哎,你倒住了吧。想当年为臣在韩侯驾前,先帝召臣,为臣我只知有韩侯,不知有先帝,先帝……,是我当殿说过生死,躲过魔障,先帝驾前犯罪都不曾得斩,你如何样斩得呀?
 
刘长:(白)斩不了我要囚!.
 
蒯彻:(白)你也囚不了啊。
 
刘长:(白)呔!囚也得囚,不囚也得囚,来呀!
 
校卫:(白)有!
 
刘长:(白)拉下去囚了。
 
校卫:(白)走!
 
蒯彻:(白)哎!用手掬起千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
 
校卫:(白)走!(押蒯彻下)
 
刘长:(唱)众老臣他讲的一般样,倒叫我小刘长煞费思量。
 
(田子春携子上)
 
田子春:(唱)卸去紫冠换道巾,扮就云游一道人。
 
手携娇儿淮营进,为息大祸玉石焚。
 
:(白)小徒弟!
 
田子:(白)爹爹!
 
田子春:(白)嗯!?
 
田子:(白)师傅。
 
田子春:(白)去看什么喧嚷?
 
田子:(白)军马喧嚷。
 
田子春:(白)上前问过。
 
田子:(白)师傅,放路不走问他为何?
 
田子春:(白)军马喧嚷岂能不问,噢,退后!将爷稽首了!
 
中军:(白)稽首打人不成啊?
 
田子春:(白)哎~~!稽首稽首,天场地久,修真养性,太上老祖。
 
中军:(白)说的好,说的好!有得何事?
 
田子春:(白)贫道盖祠修观,三清宝殿未盖,神像金身未贴,求千岁施舍施舍。
 
中军:(白)我家千岁见不得僧、道两门,一怒便要杀人,你道别处去化,免得大祸临身。
 
刘长:(白)中军!
 
中军:(白)有!
 
刘长:(白)外边何人喧哗?
 
中军:(白)有一道人要见千岁。
 
刘长:(白)他见小王,有什么好处啊?
 
中军:(白)他说一定要见。
 
刘长:(白)命他来见。
 
中军:(白)呔,命你去见,小心了。
 
田子春:(白)是!千岁稽首了!求千岁施舍施舍!
 
刘长:(白)小王心中有事,不能施舍,你道别处去化呀。
 
田子春:(白)千岁呀,这你有得何事
 
刘长:(白)只因关东十王之中,有一王子生母不明,一半臣,说他是吕国太所生,一半臣说他是香宫赵娘娘所生,因此事不明,小王心中烦闷啊。
 
田子春:(白)千岁呀,你何不将这些妄奏的老臣问斩呢.?
 
刘长:(白)斩他者为何啊?
 
田子春:(白)因他不明宫中机密,就敢妄奏千岁,贫道想这位千岁,若是赵娘娘所生,必然是左足五指不全。
 
刘长:(白)往下的站来!小王出京以来,随带千军万马,跟随小王官儿不知多少,并无人知晓小王左足五指不全,这一云游道人,他如何得知啊?莫非他是神仙?
 
(唱)听罢言来浑身颤,莫非道家是神仙?
 
跟随小王多少官,无人知我指不全。
 
(白)呔,说什么神仙,我想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之人啊。胆大的云游道人,此乃是宫中机密之事,你一云游道人,如何得知详细啊?
 
田子春:(白)说起话长啊。
 
刘长:(白)长话短叙,从实讲来,与你无关。
 
田子春:(白)此事年深久远,记之不清,说之不明。
 
刘长:(白)从你记得之日说起。
 
田子春:(白)千岁请听!贫道出家之时,不过像我小徒弟这样高大,跟随我师傅,游遍四大名山,那年化缘去到长安,宿在佛殿,我师傅以在禅堂打坐,我以在山门外游转,观见从东来了一位老者,有六旬以上,从西来了一位老者,有七旬以上,二来走在一处,深深作上一揖,七旬老儿言道,亲翁恭喜,六旬老儿便说,这我不曾生男,又不曾养女,这喜从何来?七旬老儿便说,亲翁不知,听说赵娘娘产生皇子,不久普天大赦,免粮免草,岂不是咱老百姓的喜吗?六旬老儿便问,这是宫中之事,你如何样得知?七旬老儿便说,亲翁不知,只因舍生以在钟楼旁边开了小小一座酒馆,有两个公公前来饮酒,酒醉之后,说出此事,舍生回来对我细说,我对亲翁细讲。六旬老儿言道,诚为可喜。七旬老儿又说,亲翁啊亲翁,这有喜还有忧,后来还要杀家呢。六旬老儿便问,杀的什么家?七旬老儿又说,请翁不知,只因赵娘娘入宫,吕娘娘心中不服,暗暗动了一本,高皇爷大怒,将赵娘娘便要问斩。那时赵娘娘啼哭不止,言说身怀有孕,一刀不伤二命,高皇爷动了恻隐之心,即便降旨解下法标,打在冷宫受罪,十月满腹,降生皇子,吕娘娘闻知,诚恐高皇爷赦免其罪,便设下夺子杀母之计,以在汤内下毒,命宫人送去,赵娘娘明知汤内有毒,不敢不饮,无奈怀抱皇子,哭了几声,恨了几句,咬去皇子左足中指,交他的赵千老爷带回原籍,赵娘娘随后将汤饮在腹内,可怜哪!可怜!可怜将赵娘娘毒死在西墀、西墀之中。赵娘娘一死,宫人将皇子抱回交与吕娘娘,吕娘娘以为己生,暗中晓谕大臣,传告天下,后来皇子长大,不只生母,其不是要杀家呢?言罢一个老儿往东去了,一个老儿往西去了,贫道听罢这话也有十七、八年,多则二十年了。
 
刘长:(白)你可晓的这位千岁今年有多大岁数?他名叫什么呀?
 
田子春:(白)这位千岁,今年不过二十岁,听说名叫刘长。
 
刘长:(白)哎呀!那~~那~~那~~那就是小王啊。
 
田子春:(白)哎呀千岁呀,贫道不知,妄言朝事,望千岁恕罪啊
 
刘长:(白)快快站起来。
 
田子春:(白)谢千岁!
 
刘长:(白)啊,道家,小王从前以在长安,查看宗卷,并无姓赵之人啊?
 
田子春:(白)想是千岁未曾查明。
 
刘长:(白)如此能都再查一次?
 
田子春:(白)贫道愿上长安,盗来宗卷,替千岁查看如何?
 
刘长:(白)倘如盗它不来?
 
田子春:(白)愿输我项上首级。
 
刘长:(白)空口无凭?
 
田子春:(白)愿将我小徒弟留在这里。
 
刘长:(白)来呀!
 
校卫:(白)有!
 
刘长:(白)将这个小徒弟和三老囚在一起,再备战马一匹,打发道家,尽早上长安。
 
田子春:(白)好啊。小徒弟呀!
 
田子:(白)到!
 
田子:(唱)为国事我把长安上,暂且留下小儿郎。
 
那张苍在朝为季相,盗宗卷还须我另想良方。(下)
 
刘长:(唱)哎咳!
 
道家奔上长安去,盗来宗卷查仔细。
 
我母我父倘在世,定将吕雉斩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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