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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琵琶行

       第一场
 
 
  人物:白居易、樊素、小蛮、元稹、唐宪宗、王涯、宦官甲、宦官乙、刘禹锡
 
  地点:(长安城)白府、宫廷〈灯光转换〉
 
  时间:中唐元和年间(元和十年)
 
  [开幕前——古琴声配合着甜美的女声吟唱“长恨歌”声音轻小]
 
  樊素:(唱)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来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开幕时歌声渐响,台上明亮,台正中,小蛮随着歌声翩翩起舞,樊素站在正在弹琴的白居易身边吟唱,元稹坐在一边小饮,右上有一书桌,上有笔墨]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待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弹到此时,琴弦蹦断、歌声止、舞止,白居易轻抚古琴叹了一口气,元稹放下手中茶杯鼓掌]
 
  元稹:都说白府有三宝,今日有幸得见,实在是不枉此行啊!
 
  樊素:元大人又来取笑人了。
 
  元稹:这可不是取笑,乐天兄的诗词文章那是天下闻名就不必说了,可你这樱桃樊素口,还有[一指小蛮]杨柳小蛮腰,长安城内有人想要亲耳得闻、亲眼所见可就难罗。
 
  小蛮:你元稹元大人也就会取笑我姐妹二人。
 
  元稹:不敢,不敢。
 
  白居易:这琴弦无故而断,弄得我有些心烦,似是不详之兆啊!
 
  元稹:琴弦蹦断实属正常,大可不必烦心。乐天兄你我不妨对饮吟诗一番如何?
 
  [樊素、小蛮上前兑水倒茶]
 
  白居易:元稹老弟,你我近二十年来为文友诗敌,是幸亦是不幸啊!
 
  元稹:此话怎讲呢?
 
  白居易:吟咏情性,播扬名声,其适遗形,其乐望老,此乃幸也,然而江南妇语才子者,多云元白,以子之故,使仆不得独步于吴越间,亦是不幸也。[二人同时开怀大笑]
 
  樊素:我家老爷把播扬名声、流芳百代当成一种幸福,元大人身为老爷好友却抢了老爷的幸福,使老爷不能独领风骚,无大人,这可不是好朋友做的事哦。[说完掩嘴而笑]
 
  元稹:听樊夫人如此一讲,真的使我有些惭愧的感觉,果然不愧有樱桃樊口之称呐。
 
  [众人同乐,元稹拿起茶杯]乐天兄,如今朝纲不振,逆官当道,宦官弄权,朝中党派明争暗斗,叫人看了着实令人心寒呐。
 
  白居易:即食君禄,当报王恩,你我身为臣子,休管其它的事,只要为了国家、身为皇上,为了黎民百姓好,自当有阙必规,有违必谏,朝廷得失无不察,天下利病无言,方是我等大丈夫所为。
 
  元稹:唉!小弟只是有感而发呀!
 
  白居易:今日只谈风花雪月,不论政事。[举起茶杯与元稹碰杯]你我二人以诗论交,如今有茶岂可无诗,樊素、小蛮,你们说是不是啊?
 
  樊 素:不错,只怕元大人惜口如金,轻易不肯开口呢。
 
  小蛮:我看不会,元大人岂会不给我们家老爷面子,如果一旦传了出去,外面的人岂不是说元大人的文采不如我们家老爷了吗?
 
  元稹:[面带惊讶]想不到哇,想不到小蛮夫人的口峰如此厉害,竟然一点也不逊色于樊素夫人的樱桃口。元某人如今算是领教了。[元稹起身一躬,与白居易相视一笑,二女满面羞红,刘禹锡急上]
 
  刘禹锡:乐天兄,大事不好了[一见元稹]元老弟也在这里呀?
 
  白居易:刘兄,出了什么大事?神色如此紧张,[上前扶住刘禹锡]小蛮,给刘禹锡大人上茶。
 
  [小蛮倒茶,樊素搬椅子]
 
  元稹:刘兄坐下慢慢地说吧。
 
  刘禹锡:朝中出了大事了,[众人一愣]割据淄青镇的节度使李师道派刺客到长安来,杀死了宰相武元衡,你们说这是不是大事。[众人惊呆]
  白居易:那。。。。。。。那皇上怎么说?
 
  刘禹锡:皇上。。。。。[苦笑]
 
  白居易那满朝的文武大臣们呢?
 
  刘禹锡:他们个个三缄其口,无一人作声。
 
  白居易:我要上谏。
 
  二女:老爷
 
  元稹:乐天兄不可啊,你身为太子左赞善大夫,无权言论朝政,只能陪伴太子读书,岂可上谏朝臣。
 
  刘禹锡:如果冒然上谏,只怕会惹祸上身。前次你上谏罢河北用兵,上令吐突承璀为招讨使的事被王涯等人大做文章,激怒皇上,险些身遭不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乐天,慎之啊。
 
  白居易:为人臣者当以国事为重,更要为朝廷兴利除弊,我白居易岂可为一己之安而苟且于世,二位无需多言。[走到书桌边挥笔急写]
 
  二女:老爷。。。。。。[元、刘二人欲言又止,三道追光分追刘、元二人,二女、白居易]
 
  白居易:急请捕赋,以雪国耻。[切光][灯光转换场景、宫廷][唐宪宗上,甲、乙紧跟而上]
 
  甲:陛下,白居易目元君王,置国法不顾,先谏官言事,实在是胆大妄为,应予以严惩啊,陛下。
 
  宪宗:你就知道严惩,朝中出了如此大事,文武百官个个不敢直言,白居易虽然越权上谏,但对朕的忠心是无可指责的。
 
  乙:陛下,白居易恃才傲物,仗着皇上青睐有加,平时以诗词讽刺同僚,对朝中政事乱加评论,前者以一首长恨歌讽谕先皇玄宗,后又作卖炭翁一文以示对朝廷不满,如不严惩,何以振朝纲,陛下天威何在,国体何存呐。
 
  甲:陛下,白居易官居太子左赞善大夫,不想着如何去伴佑太子,却对朝中政事热情有加,此人分明心怀不诡,以奴才之见此人不适合伴佑太子读书,陛下明见。
 
  宪宗:你二人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区区一个不可言政事的官能起多大的风浪。
 
  乙:陛下,奴才以为万事小心为妙,何况太子乃陛下今后的希望,大唐万世江山的继承啊!
 
  甲:是啊,不如将白居易贬为庶民,以乎朝中百官忿忿不平之心。
 
  宪宗:嗯。。。。先宣白居易上殿。[甲、乙对视一下,甲走到台左上角]
 
  甲:万岁有旨,宣太子左赞善大夫白居易上殿。[回音]
 
  宪宗:白居易乃我大唐才子,此事处置不可草率,否则岂不寒了天下学子之心。[白居易急上,跪下]
 
  白居易:臣,白居易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宪宗:平身吧,白居易,你身为太子左赞善大夫,越权上谏,先谏官言事,你可知罪。
 
  白居易:万岁,微臣知罪,但又自认无罪。
 
  甲、乙:大胆白居易,竟敢顶撞陛下,该当何罪。[白居易微扫二人一眼]
 
  宪宗:此话怎讲?
 
  白居易:皇上,节度使李师道,割据淄青镇,派刺客杀死当朝宰相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满朝文武不发一言,白居易虽然官卑职小,不可妄言朝中大事,但为了大唐天下的安危,微臣才抖胆上书,望万岁明察。
 
  甲:一派胡言,朝中的文武大臣正在商议如何处理此事,并不是不发一言。
 
  乙:你只不过想表现一下自己,以显示只有你白居易才是忠臣,才是国家栋梁罢了。
 
  白居易:住口,万岁面前岂有内宫太监说话的地方。
 
  甲、乙:白居易,你。。。。。[宪宗面现怒容,甲、乙看着白居易又看看宪宗]
 
  宪宗:那你说,联应当如何处置你。[画外音]〈中书舍人王涯求见〉
 
  王涯:臣,王涯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宪宗:平身,你进宫来有事吗?[王涯看了看白居易,欲言又止]说吧。
 
  王涯:臣是为白大人的事来的。
 
  宪宗:哦,为白居易而来。[众人一愣,白居易看着王涯][甲、乙欲开口,被宪宗止住]
 
  王涯:正是。
 
  宪宗:那你就说说吧,朕该如何处置他。
  王涯:陛下,微臣以为白大人虽然先谏官言事,有违朝规,但白大人对皇上的忠心是不可置疑的,望皇上对白大人从轻发落。
 
  甲、乙:王大人,你这。。。。。
 
  宪宗:嗯,[甲、乙一惊]王爱卿,以你之见呢?
 
  王涯:以为臣之见,不如将白大人外放,一来显得皇上爱惜人才,二来也可平息朝中百官的气愤。
 
  宪宗:好,就依王爱卿之见。白居易听旨。
 
  白居易:臣接旨。
 
  宪宗:白居易,你先谏官言事此乃目无天子之罪,恃才傲物,讽刺群臣,本应将你贬为庶民,但朕上体天心,念你是个人才,不愿重罚,现今将你外放赴任江州刺使,三日内起程,下殿去吧。
 
  白居易:臣领旨[面带无奈悲愤之色][宪宗下,甲、乙跟下]
 
  王涯:恭喜白大人有惊无险呐。
 
  白居易:白某人多谢王大人的好意,只是白某人有一事不明,想请王大人。
 
  王涯:请讲。
 
  白居易:王大人向来与我不和,今天却在万岁面前替白某人讲情,是何原故。
 
  王涯: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王涯也是爱惜白大人的文采,想白大人化敌为友啊!
 
  白居易:白居易就多谢王大人的厚爱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了。[白居易下,甲、乙暗上,王涯面带阴笑]
 
  甲:不识抬举的东西。
 
  乙:此次借他越权上谏之事,原想好好整治他一下,想不到你王大人反而替他求情,这是何道理呀/
 
  王涯:二位公公误会了。
 
  甲、乙:误会?
 
  王涯:难道二位公公看不出来,皇上并不想严惩白居易吗?
 
  甲、乙:这。。。。
 
  王涯:皇上虽然有些着恼白居易,但对他的才华又十分欣赏,故而不愿严惩于他。
 
  乙:可是打蛇不死,抱怨三生呐,如今白居易虽然外放遭贬,如果哪天又回来,继续与你做对,那如何是好啊?
 
  王涯:本官心中倒是有一想法不知。。。。
 
  甲:那就快讲吧。
 
  王涯:既然皇上因喜欢白居易的诗词而爱惜他,咱们不妨就从他的诗词中下手。
 
  乙:说起来容易,可从何做起呀。
 
  甲:是啊,白居易的诗词虽不能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在当今可称的上是独领风骚啊,你我想在诗词中找毛病,我看。。。。
 
  王涯:二位公公,鸡蛋里挑骨头并不难啊!
 
  甲:难道王大人已经想到了?
 
  王涯:不错,但还要二位公公大力配合,只要找准时机,一定可让白大诗人从此一撅不振,意志消沉,哈。。。。。
 
  乙:那王大人不妨说来听听,让咱二人也明白、明白呀。
 
  王涯:二位公公请上前一步,此事。。。。。[三人走近,低声私语,灯光渐切]
 
 
  第二幕
 
 
  人物:白居易、元稹、刘禹锡、王涯、宦官甲、乙、樊素、小蛮、宪宗
 
  时间:早晨
 
  地点:长安城外,宫内[白、元刘、二女缓步走上]
 
  元稹:乐天兄,此去江州,天寒路遥,一切小心啊!
 
  刘禹锡: 如今朝中朋党相争,象你我等人非但不会有所作为,且终日心中忧惕,恐遭不测之祸。
 
  白居易:是啊,高有罾缴忧,下有陷阱虞,这次被贬江州,说不定也是好事,一可避祸远嫌,二来也可实实在在的为百姓做些该做之事,只是苦了樊素和小蛮了。
 
  樊素:老爷说的是哪里的话,当年若不是老爷从乐坊中把我姐妹二人赎出来,至今我姐妹二人恐怕还在那里弹唱卖笑呢,我姐妹二人只想侍候老爷一生一世,这苦是从何说起呀。
 
  小蛮:是啊,老爷,随你去江州,可是我二人心甘情愿的,早就听说庐山是寻幽探秘,人文丰富之处,如今正好一尝我等心愿啊![白、元、刘相视一眼,白摇头轻轻苦笑]
 
  刘禹锡:听你如此一说,我刘某人也起了向朝廷请求外放之心啊。
 
  白居易:那不妨我等一同左手引妻子,右手抱琴书,终老于斯,以就平生之志如何?
 
  元稹:以你白乐天的性格,这可不象你说的话,似乎有些避世的味道。
 
  小蛮:[低声]老爷也只是说说而已。
 
  白居易:小蛮,你在嘀咕什么?
 
  小蛮:没,没什么,噪子有点痒。
 
  白居易:[佯恕]哼!
 
  樊素:妹妹,你看老爷在生你气了。[众人轻笑,白居易看看二女摇头]
 
  元稹:乐天兄,这都是你惯坏了,呵。。。。
 
  刘禹锡:想那江州自古人杰地灵,北临长江,南眺鄱阳湖,依靠秀绝天下的庐山,白兄到任江州之后,闲暇之时游历山水,作诗为事,学学陶渊明陶公,做几日隐逸诗人,自也乐在其中啊。
 
  白居易:还是刘兄深知我心。
 
  元稹:你二人不妨一同结伴而行,如何?
 
  樊素:那怎么也不会让元大人一人留下的,是不是啊,老爷,刘大人?
 
  刘禹锡:不错,不错,我们三人,一个也不能少![众人同时大笑]
 
  白居易:谁知名利尽,无复长安心,敢辞官远慢,且贵身安妥。荣枯任之,听天由命,白某人为官二十余载,克尽职守,屡陈时政,难免使的皇上和权臣不满,但我胸怀报国之心,关怀百姓疾苦之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我并不感伤于个人得失,这只会更加让我清醒的看清这个世界,元老弟、刘兄,多谢相送之情,乐天告辞了。
 
  元稹:乐天兄勿要如此,我敢断言你白居易终有回到长安的一天。
 
  刘禹锡:元老弟说的不错,乐天还须振奋。
 
  白居易:多谢!告辞。[施礼,二女也施礼,下]
 
  元稹:刘兄,你看乐天兄是不是有些变了。
 
  刘禹锡:是变了,唉,变即是不变,不变即是变。
 
  元稹:你老兄象是在说禅,不过,我到认为这次事情对乐天兄来说,可能会是他这一生的转折点。
 
  刘禹锡:不明白。
 
  元稹:不明白即是明白,明白即是不明白,刘兄,明白了吗?
 
  刘禹锡:哦,原来如此。可我还是不明白。[二人大笑,下,王涯、宦官甲、乙上]
 
  甲:呵呵,该走的,终于走了。
 
  王涯:可惜呀,可惜。
 
  乙:王大人,可惜什么?
 
  王涯:可惜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否则何需弄到如此地步。
 
  甲:只能怪他读死书,死读书,不明时势,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王涯:不错,虽然他才高八斗,学富五年,可终究是个腐儒之辈,既然不明时势也就怪不得我们无情了,咱们的下一步也该开始了。
 
  乙:只有让白居易彻彻底底的做个大闲人,使他永无翻身之日,才不会碍着咱们。
 
  甲:只有这样才能消了咱家一口闷气,如此一来即可让白居易从此消沉,也着的打击了他那群狐朋狗党的气焰,真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啊,嘿。。。。
 
  王涯:呃,二位公公,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呐?[语气显的得意]
 
  甲:这样做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
 
  乙:终日里在朝中勾心斗角,尔汝我诈,咱家心都烦了,可是为了大唐的江山,为了对皇上尽忠,咱家也不得不硬撑下去呀。
 
  王涯:不错,公公说的有理啊!
 
  甲:得了,二位别酸了,如今白居易刚离长安城,咱们不妨吟首他自己写的诗为他送行如何?
 
  王涯、乙:好,好。[三人一番做作,做出一副正经样子]
 
  甲: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乙: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王涯: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三人满怀伤感的对望一眼,突然大笑起来][灯光转换场景,宫廷]
 
  宪宗:白居易已经离开长安了吗?
 
  甲:离开了,只是。
  宪宗:只是什么?
 
  甲:只是。。。。只是。。。。
 
  宪宗:说话吞吞吐吐[一指乙]你说。
 
  乙:只是,似乎,好象心中愤愤不平,对皇上有些不满。
 
  甲:是啊,他不但不念万岁对他不加责罚的怜才之意,反而对万岁。。。。
 
  宪宗:好了,不要说了。
 
  王涯:皇上,臣有本要奏。
 
  宪宗:爱卿,有何事启奏?
 
  王涯:臣要参江州刺使白居易。
 
  宪宗:又怎么了,他不是刚刚离开长安吗?
 
  王涯:万岁有所不知,白居易的母亲在赏花时,不慎落井淹死,在为母守孝期间,他不但没有思念亡母养育之恩的衰伤之情,居然还作出赏花、新井这两首讥母赏花落井而亡的诗,可见此人乃是大不孝啊,皇上,想我大唐以仁孝治天下,似白居易这等不全不孝之徒,实在不宜做一郡之长,望万岁明察。
 
  宪宗:真有这样的事?
 
  甲:此事千真万确啊,皇上。
 
  乙:皇上,此事非同小可,白居易更是要严惩啊!
 
  宪宗:这个。。。。。
 
  甲、乙:万岁、万岁。。。。。。。。
 
  宪宗:依爱卿之见呢?
 
  王涯:万岁,不如将白居易就地从江州刺使贬为江州司马如何?
 
  宪宗:也只有如此了,来人,即刻拟旨。
 
  王涯:甲、乙:[同时]皇上英明。[切光]
 
 
  第三幕
 
 
  人物:白居易、樊素、小蛮、茶妇、郡守、刘轲、宦官甲、商人甲、乙、丙,书生甲、乙、丙,和尚
 
  时间:元和十年
 
  地点:江州[江边][开幕时,和尚双手合十站在一处危险的岸边,岸下边靠左有一茶摊,茶妇在提水沏茶,右上角露出酒楼一角,上挂一“酒”字招牌,白居易在郡守的陪同下带着二女乃众商人书生上,刘轲坐在茶摊喝茶,白居易上台时看了看和尚]
 
  郡守:长安一别十余载,白大人风采依旧,如今到任江州刺使,你我二人当同心协力为江州百姓造福啊!
 
  商人甲:白大人来到江州即是我等之福,也是郡守大人的福气啊!
 
  郡守:哦,此话怎讲?
 
  商人甲:大人啊,白大人乃是闻名天下的大才子,大文豪,如果没有大人的好福气,哪能把白大人引到咱江州来吗?
 
  众人:是啊,是啊。[众人吹捧时,引起茶妇和刘轲的注意,茶妇看到白居易时,有些激动]
 
  白居易:各位抬举白某人了,惭愧的很呐。
 
  郡守:白大人虽是被皇上贬到江州任居刺使,但白大人刚正不阿之名,文学才识之威,天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有何惭愧之处呢?
 
  书生乙:如今有白大人坐镇江州,这江州岂不更加兴旺,百姓们更加富足啦!
 
  白居易:言重了,言重了,本官自当竭尽全力,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令各位大失所望啊。
 
  郡守:以白大人的才识,在下定然不会失望,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正是,正是[众人正说着,茶妇走到白居易面前跪下]
 
  茶妇:民妇见过白大人,白恩公。
 
  白居易:恩公?你是。。。。。先起来说话。[众人愣住,白居易扶起茶妇]
 
  茶妇:白恩公可能忘记了,当年民妇一家在长安时,身上财物被盗,幸遇恩公义助银钱于我,方不至于流落街头,得以回到江州。
 
  白居易:我倒真的忘记了。
 
  茶妇:恩公是个仗义之人,此恩此德民妇是时刻铭记心头,不敢忘却。
 
  郡守:如今白大人来江州为官,你总有机会报答白大人对你的恩德的,不如趁着白大人刚到咱们江州,大伙请白大人作诗一首如何?
 
  众人:好啊。
 
  白居易:江州乃是才子辈出之地,白居易同岂敢现丑。[茶妇走到摊边,倒茶,二女走到白的身边小声的]
 
  樊素:老爷,既然如此不妨现丑一番,又有何妨。
 
  小蛮:姐姐说的不错,老爷就现一下丑吧。[白居易佯怒视二女,二女掩嘴轻笑退后]
 
  郡守:白大人,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写下诗篇啊!
 
  众人:是啊,要写,要写。
 
  白居易:好吧,白某现丑了。[众人从酒楼抬出屏风和笔墨][白居易挥笔写出诗句] 题诗屏风绝句相忆采君诗作障,自书自勘不辞劳。障咸定被人争写,从此南中纸价高。
 
  众人:好诗,好诗[刘轲上前,躬身一礼]
 
  刘轲:白先生,学生刘轲这厢有礼了。[白居易一惊]
 
  白居易:你就是刘轲,刘十九么?
 
  刘轲:正是学生,刚才见先生提笔挥毫佳句天成,刘轲一时心痒,想锦上添花,不知先生肯否?
 
  白居易:好,如此有劳刘十九了。[刘轲挥笔在诗旁写道]前辈作事,多出偶然,则安知此屏不为好事者所传,异日作九江一故事尔?
 
  刘轲:胡言乱语,先生莫怪。
 
  白居易:十九深知我心,深知我心呐,哈。。。。。。[众人围着诗句,茶妇端茶上前]
 
  茶妇:恩公,请喝口茶歇会儿。
 
  白居易:多谢了。[轻啜一口茶,脸现惊容]老人家
 
  茶妇:恩公,有什么事?
 
  白居易:这是什么茶?
 
  茶妇:这是民妇自家产的茶,有什么问题吗?恩公。
 
  白居易:自家产的?
 
  茶妇:是啊,民妇一家人在这庐山之上种了一些茶树,等嫩叶长出,采摘下来焙干之后,自家留用一些,其余的就由老波子拿到这江边来摆摊卖茶,以便挣些银钱添补家用。
 
  白居易:[白居易又轻啜一口]这茶叫什么名字?
 
  民妇:名字?没有。
 
  郡守:那你还不请这位名满天下的大文豪取个名字,否则过了这村,可就再也没这个店了,哈。。。。
 
  民妇:还请恩公给这个茶取个名字。
 
  白居易:取个名字。。。。。[此时宦官甲暗上,站左上角高处]
 
  甲:白居易接旨。
 
  白居易:臣白居易接旨[场上众人全部跪下,甲巡目四视,脸上阴笑]
 
  甲: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居易在为其母守丧之期肆意写出讥笑其母坠井身亡的不孝诗句,今免去其江州刺使一职,就地降为江州司马,官居九品。旨到之日,即刻就任,钦此。[众人一呆,白居易面现悲愤]
 
  白居易:啊![坐在地上]
 
  甲:[冷笑一声]白大人,白民司马,哎,我说白居易,我的司马大人。[白居易茫然的]
 
  白居易:哦,什么事?
 
  甲:还不领旨谢恩呐,咱家还得回京复命呢![把圣旨丢到白居易面前][郡守起身走到甲面前,白居易缓缓拿起圣旨]
 
  郡守:公公,到舍下用些酒菜再走不迟啊!
 
  甲:酒菜就不用了,咱家还要急着回京呢,这有中书舍人王涯大人托咱家转交给你的一封书信,信中的事,你郡守大人就看着办吧,咱家长远告辞了。
 
  郡守:送公公。
 
  甲:不用了[走到白居易边上]白司马,咱们也后会无期了,哈。。。。。[甲下,众人起身,二女扶起白居易,郡守打开书信看,白居易展开圣旨]
 
  白居易:守丧期间写出肆意写出讥笑其母坠井身亡的不孝诗句,不孝诗句,哈。。。。。
 
  樊素、小蛮:老爷。[郡守手拿书信,走到白居易边上]
 
  郡守:白。。。。白大人,那中书舍人王涯大人他。。。。。
 
  白居易:白居易明白信中写的什么,大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为难。
 
  郡守:唉!那本官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白大人在江州任职江州司马期间,只要本官在江州一日,无论如何将以朝贵遇之,不之责。
 
  白居易:如此多谢大人了。
 
  郡守:[欲言又止,一跺脚]本官先行告辞了。
 
  白居易:送郡守大人。[二人对礼,郡守和众商人,书生下][刘轲上前]
 
  刘轲:先生当保重身体要紧啊![白居易摆手示意,二女扶白居易坐下,被白居易止住,发现岸边的和尚,白居易向和尚走去,刘轲随后]
 
  白居易:大师站的地方很危险。
 
  和尚:施主的危险比贫僧要大啊!
 
  白居易:本人刚刚过来,有什么危险呢?
 
  和尚:贫僧静站江边,无欲无求,心怀平安,故尔没有什么危险,施主因心怀贫僧安危来此危险之处,因心中不定,故尔危险比贫僧要大啊![白居易似心有所悟]
 
  白居易:请问大师,如何是佛法大意?
 
  和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白居易:似乎七岁孩童也会这样说。
 
  和尚:七岁孩单虽然会说,但八十老翁却未必能做到。[白居易深施一礼,茶妇莫名其妙,二女、刘轲似有所知]
 
  白居易:乐天多谢大师指点,不知大师在何处修行?
 
  和尚:处处可修,贫僧有些口渴,可否向施主化一杯茶喝?
 
  白居易:大师请[三人走到茶摊]
 
  樊素:老人家,请上三杯茶。
 
  茶妇:哦,马上来,稍候。[三人坐下,二女站白居易身后,茶妇忙着泡茶]
 
  白居易:大师,乐天心中有一疑问想请禅师指点一二。
 
  和尚:施主请讲,贫僧当尽力而为。
 
  白居易:儒家以谦济之主为志向,道家以知足齐物为目标,佛家以解脱超然为思想,但不知以哪一家为佳呢?[茶妇,把茶端到三人面前]
 
  茶妇:请慢用。[三人点头示谢,和尚端茶轻啜一口]
 
  和尚:施主这三杯茶有何不同?[刘轲看了看三杯茶,脸现迷惑]
 
  刘轲:这三杯茶有不同之处吗?大师。
 
  和尚:有,只要是不同的人喝就有不同之处,同样,一个人的心情不同喝的时候味道也就不同了。
 
  刘轲:请教。
 
  和尚:儒家以茶修德,道家以茶修心,佛家以茶修性,二位明白了么?[白居易、刘轲露出真挚开朗的笑容,双手合十]
 
  白居易、刘轲:多谢大师指点。[和尚又轻啜一口茶起身]
 
  和尚:贫僧在遗爱寺修行,施主如果有空,不妨来寺中一游,阿弥陀佛,贫僧告辞了。[白居易、刘轲起身]
 
  白居易:大师慢走,它日定当前去再请大师指点迷径。[和尚合十施礼,转身下,边走边念]
 
  和尚:极乐世界清凉土,无诸恶道及众苦,愿如我身老病者,同生元量寿佛所。[最后一至两句,下场后仍在念][白居易端茶轻啜]
 
  白居易:修德修心修性,高论,高论。[又轻啜一口]真是好茶呀,好茶。
 
  小蛮:老爷,心情是否好些?
 
  白居易:嗯[点了点头]唉![又摇了摇头]十九。
 
  刘轲:先生。
 
  白居易:你的文章我在长安时就曾拜读过,从中我感觉的到你刘十九的远大抱负和不掘不挠的志气,但白某人是因得罪权臣被贬到江州来的。你如若和我太过接近,只怕会影响你以后的前程。
 
  刘轲:俗话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学生纵有宏远的志向,但才学不足有何可为,先生虽是被贬来江州,学生看来却好似送来一盏明灯,一位好老师,学生不怕影响前程,求先生成全。[刘轲准备跪下,白居易拦住,樊素微笑上前]
 
  樊素:老爷,想不到以耿直出名的刘十九也会奉承人。
 
  刘轲:刘轲从不奉承任何人,只是说说心里的真话。学生老家在湖南,因为家里穷,从小替人放牛,后又入寺庙为僧。因酷爱读书,为此不久便还了俗,来到这五老峰下自筑草堂边读书边写作,可是没有明师指点,虽有乐趣但无所作为,久闻先生乐于培养后生晚辈,因此厚颜求先生成全。[樊素收敛笑容,施礼]
 
  樊素:樊素失言了,刘十九请勿见怪。[刘轲刚想说,被白居易止住]
 
  白居易:说什么成全不成全,十九如果有兴趣,你我不妨时常一起品茶饮酒,相互切磋如何?
 
  刘轲:多谢先生。[白居易遥望远处,似有所感]
 
  白居易:这匡庐果然不愧有秀绝天下之称,山水清幽,灵秀天成,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方能吸引天下才俊来此静心苦读,修成大家。
 
  刘轲:先生说的不错,在学生入山之前,符载、崔群、杨衡、宋济隐居庐山读书,人称山中四友,和学生同时到此的也有二十余位之多。
 
  白居易:他日定当在此山中设一草堂,品尝匡庐之秀,方不负平生,到时以茶、酒交友,自是一大乐事。
 
  刘轲:如此甚好,到时也方便学生常去求教,指点。。。。[看着刘轲,露出亲切的笑容]
 
  白居易:想当年,李太白在香炉峰上作出望庐山瀑布的千古佳作,我白乐天当在香炉峰下搭一草堂,亲身体会日蹬香炉峰,夜听瀑布水的境界。
 
  刘轲:先生定不会大失所望,先生刚到江州,学生送你去馆驿休息如何?
 
  白居易:也好,有劳十九了。
 
  刘轲:先生请[四人准备走,茶妇上前]
 
  茶妇:恩公,还请恩公给这茶取个名字。
 
  白居易:我到差点儿忘了,老人家此茶生长的环境如何?
 
  茶妇:庐山之上一年四季云雾缭绕,这茶可说是生长在云和雾的里面。
 
  白居易:想不到此茶的生长的环境如此奇特,和我在官场中的感觉如此相似,一般的云山雾罩。
 
  小蛮:老爷别说走题了,快取名字吧。
 
  白居易:此茶味泽香纯,苦而不涩,如若广而种植不出年余必可名冠天下。
 
  茶妇:真有恩公说的如此之好?
 
  小蛮:当然罗,我家老爷除了诗词文章,对茶的研究也是好的不得了呢。
 
  茶妇:那恩公更要取个好听的名字。[白居易略一思忖]
 
  白居易:就叫云雾茶吧。
 
  刘轲:好名字,一听此名即觉此茶胜似琼液,又如烟云聚散,远离人间直达仙境。
 
  茶妇:云雾茶、云雾茶。。。。。[茶妇有些发呆的]
 
  白居易:樊素,把茶钱付了,咱们也要走了,唉![樊素把钱放在桌上,白、刘、小蛮缓步下]
 
  樊素:老人家,这是茶钱,[跟下][茶妇反应过来,冲着白居易的背影]
 
  茶妇:谢恩公,谢谢恩公。[切光]
 
 
  第四幕
 
 
  人物:白居易、元稹、刘禹锡、宪宗、宦官甲、乙、王涯、樊素、小蛮、刘轲
 
  时间:元和十二年冬
 
  地点:草堂[外][台中有一副石桌椅,下场门有一道竹门,门头上“香炉草堂”四个字,门两一副对联,上联“看风小溘三升酒”,下联“寒食深炉一碗茶”,左上角有一碑上写“飞泉植茗”四字][开幕时出现梦境,台上烟雾缭绕,白居易站在台中,元稹、刘禹锡缓缓从台中下场]
 
  白居易:我这是在哪儿,这是在哪儿啊?[忽然看见元、刘二人]元老弟、刘兄,你们要到哪里去?[元、刘二人转身看看白居易,同时叹口气,摇摇头,又身缓缓下去,白居易准备追上去,王涯出现]
 
  王涯:白居易,你要去哪儿?[白居易转身看着王涯]
 
  白居易:是你!王涯一会儿来这干什么?
 
  王涯:我来看你啊,看你这个心中充满忠君爱国,忧国忧民,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大忠臣,大才子啊,哈。。。。。
 
  白居易:你笑什么?[王涯消失,宦官甲、乙出现]
 
  甲:笑你现在可笑的样子,这还是你白居易的样子吗?
 
  乙:想当初你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别说我们这些个朝中权贵,就是当今天子你也不放在眼里,写一些个臭词烂诗,把我等骂得体无完肤,可如今呢?哈。。。。。。[甲、乙相视大笑,白居易气愤地指着]
 
  白居易:你。。。。。你们。。。。。
 
  甲:我们怎么样?怎么样啊?你看,我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不错吧,你看看你,唉,咱家都不知道现在怎么说你了。
 
  乙:上谏!他不是喜欢向皇上上谏吗?哈。。。。。[白居易的浑身无力,宪宗出现,脸上十分的不高兴]
 
  宪宗:白居易,你又要上谏吗?参谁的本啊?[白居易见宪宗十分激动,跪倒在地]
 
  白居易:万岁,为臣要。。。。
 
  宪宗:你什么也别想要,就老老实实地给朕待在江州,做好你的闲职司马,别再给联添麻烦就行了。
 
  白居易:万岁,臣。。。。
 
  宪宗:你想抗旨吗?你有几个脑袋,哼![宪宗消失,元、刘二人出现]
 
  白居易: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
 
  元稹:乐天兄,不是你错了,是事不可为而已。
 
  刘禹锡:是你错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乐天,你这是大错特错啊!
 
  白居易:错了,错了吗?[忽然大声]不,我没错。[一声响雷,空中传出一种祥和之声,元、刘二人消失]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梦境完,白居易惊醒,捡起地上失落的书,叹口气,走上高台,樊素,小蛮欢笑小跑从竹门内走出,樊素示意小蛮进门拿衣服]
 
  樊素:老爷,怎么了,又有什么事令你不开心?[小蛮从门内出来,手中拿着白居易的外披]
 
  白居易:没什么,做了个梦,没什么[小蛮给白居易披上衣服]
 
  小蛮:小心凉着了,老爷。[白居易紧了紧衣服,笑着对二女]
 
  白居易:只是苦了你们了。
 
  樊素:苦从何说起,在江州这两年多来,跟着老爷春游东林寺,秋蹬浔阳楼,或访陶渊明故居,或观石门涧瀑布,或攀香炉峰顶尽览江州诸多名胜,樊素姐妹二人只有欢乐,并没有受苦的感觉,妹妹是不是啊?
 
  小蛮:是的,是的,小蛮也觉得很好啊,老爷。
 
  白居易:这些日子里我白乐天似乎想通了些什么,但有些东西又放不下,唉,苍天弄人呐。
 
  [下了高台,进入竹门,二女也下高台,坐在石椅上]
 
  小蛮:姐姐,我有几次见老爷以酒宣泄沉郁,还说什么州民康,非司马之功,郡政坏,非司马之罪,无言责、元事忧的话,和老爷以前的性格,语调判若两人呢。
 
  樊素:没事的,老爷毕竟是个胸怀报国之、关怀人民疾苦的读书人,虽然被朝中权贵所害,连续遭贬,受了很大的打击,但姐姐感觉到老爷不并过分在于个人得失,反而觉得老爷自磨自励,能屈能伸的毅力非常坚强。
 
  小蛮:真的?那就好了,想你我姐妹二人自小沦落风尘,后被老爷从青楼中赎出纳为侍妾,虽然名为侍妾,但老爷待我们如同亲生女儿,所以我只想安心伺候老爷,也算是报答老爷的恩情了。
 
  樊素:别的我俩有心无力,也只能如此了。[刘轲上,向二女见礼,二女带刘轲进竹门] [灯光转换,晚上,场中下起大雪,音乐起]
 
  白居易:[画外音]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哈。。。。。
 
  [在大笑中白、刘二人走出竹门,手拿酒杯]
 
  刘轲:还请先生为此诗取一名字。
 
  白居易:问刘十九如何?对就叫问刘十九,哈。。。。。现在天降大雪,天色也晚了,十九今夜不妨留宿草堂,你我围炉而坐,雪夜对饮如何?
 
  刘轲:就依先生,正好学生还有一事要麻烦先生。
 
  白居易:什么事啊?[白居易小饮一口]
 
  刘轲:学生想进京报考进士,但考进士者需经当地名儒推荐,才能报考,学生想麻烦先生。。。。
 
  白居易:这哪谈得上麻烦,只是我是贬官身份,且官职低微,加上又得罪朝中不少权贵,只怕会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你呀。
 
  刘轲:先生尽管放心,学生不怕。
 
  白居易:你不怕我怕呀,象你这样的人才,岂能如此给浪费了,不如这样,我写一封信,到长安后,你拿着信去拜见牛僧孺、杨汝士、杨虞卿等人,我想他们看了你的文章和人品后,定会帮助你的。
 
  刘轲:多谢先生。
 
  白居易:你刘十九离浔之日,我白乐天定当亲自相送。[二人举杯同饮,相视一笑][切光]
 
 
  第五幕
 
 
  人物:白居易、刘轲、秋娘、樊素、小蛮
 
  时间:晚
 
  地点:江边[台上左上角露出酒楼一角,上挂一“酒”字,江上渔火点点,不时传来喧闹吵杂之声,岸边有石桌椅一副][白居易和刘轲携手而上,刘轲背个小包袱,二女提着食盒走到石桌边,放好酒]
 
  白居易:此次远去长安,愿十九心愿得偿,不负寒窗之苦。
 
  刘轲:如若得中,当不负先生所望。[白居易拿出信入至刘轲手中]
 
  白居易:你到长安之后,按信中所写之人五拜访,定有所获,十九,你要记住,气节对于我们读书人来说就象水之于鱼,空气之于鸟,阳光之于花一样重要,谨记,谨记啊!
 
  刘轲:先生所说,刘轲不敢或忘。他日有成定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白居易:好、好,当是如此,但记住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果事不可为绝不可为之,这是我的一点经验之谈,来,饮下此酒后,你我就此分别。
 
  刘轲:刘轲记下了。[二人喝完酒,白居易准备送刘轲下,忽然传来一阵琵琶声中带有一种无奈、悲伤、激愤的感觉,吵杂声没了,白、刘、二女也静了下来,白居易现出哀怨之色][白居易倒满一杯酒,走到江边高声的]
 
  白居易:在下江州司马白居易,不知是那位琵琶圣手在些夜弹,可否移驾前来一叙。[琵琶声停,略等一会秋娘回答]
 
  秋娘:[画外音]大人稍候,妾身略停便到。
 
  刘轲:这琵琶之声似哀似怨,激愤中又带有悯默,甚是感人。
 
  白居易:唉!听见此音让我心中感叹万千,故约来一叙,刘十九切勿见笑。
 
  樊素:老爷,你又来了。
 
  白居易:自从离开长安来到江州之后,终日清闲,时不时的觉得身体不适,心中郁闷,难得听到如此精彩的琵琶弹奏之声,最奇之处,声中居然带有长安城的味道。
 
  刘轲:这人当可称的上是琵琶圣手。
 
  [秋娘怀抱琵琶走上]
 
  白居易:圣手二字当之无愧。
 
  秋娘:大人称赞,妾身惭愧万分。
 
  [白、刘二人起身,见礼]
 
  白居易:请坐,快快请坐[三人同时坐下]还未请教大家芳名?
 
  秋娘:大人唤妾身秋娘便可。
 
  白居易:原来是秋娘大家,在下送友人刘轲[一指刘轲]离开江州,忽听秋娘大家琵琶之声,颇有感触,故而冒昧约来一叙,还望见谅。
 
  秋娘:原来如此。
 
  白居易:请教秋娘大家,可是长安人士?
 
  秋娘:正是。
 
  白居易:长安离此路途遥远,不知大家是如何。。。。。[秋娘深抚琵琶,有些茫然的]
 
  秋娘:唉!大人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了。
 
  白居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秋娘挥指弹出一串琵琶声]
 
  秋娘:妾身自幼家境贫寒,十三岁时因父母抚养不起便进入教坊,拜入长安城中的曹、穆二位善才门下学弹琵琶,略有所成,年青时妾身在长安城也曾红极一时,王孙贵族经常前来捧场,后来年纪渐大,慢慢的就无人问津了,弟弟从军北上,从此一无消息,姐姐也因病离开人世,妾身也因生计嫁给了一名商人,妾身做了贾人妇,不想他重利轻情,上个月去浮梁买茶叶去了,留下妾身一人在些独守空船,妾身因觉得孤凄牢落的境遇,故而弹奏一曲一解心中烦闷。[秋娘说完后,众人面露怜容,白居易擦擦眼泪,秋娘见后弹起琵琶,众人静静听着,白居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走向江边。][画外音响起]
 
  画外音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杯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还。移船邀相近者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此时,江风吹得白居易衣襟飘飞,琵琶声转急,似有钱铁马之意]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柳声之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谈,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燃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玄》。大弦嘈嘈急如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谈,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桨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拔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航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这段完,除琵琶外,又添加音乐,台中偏下出现小蛮的舞姿,台右上角出现秋娘坐在棹上,弹琵琶的背影,樊素吟唱]刘轲向白居易深深一礼,在白居目送缓缓走下。沉呤放拔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任。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伏,妆成每被秋娘忍。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缕。细头云篦击书碑,血色罗裙翻酒店。今年欢笑复明年,秋风春月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做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空守船,绕船明月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这一段完,除白居易外,其余人全部消失,琵琶声、音乐、风声全部停止,由白居易接后面念]白居易: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潮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坐琵琶行。[此时,白居易缓缓上前,身后降下一幅巨大布幕,上写“琵琶行”三个大字,一整篇诗句]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更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坐重闻皆掩泣。[慢]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念完后,白居易的脚下升降板缓缓升起,整个升至巨幅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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