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走江南 第十二章：那棵树问过啄木鸟的罪
时间:2023-02-01 12:02 来源:原创 作者:田高峰 点击:次
仗剑走江南 第十二章：那棵树问过啄木鸟的罪 田高峰小
老太太还想继续演讲，方白衣打断了她的话。方白衣说：“杀害无辜吃人肉喝人血强暴良家妇女还这么有理有据？为什么？”
老太太道：“这还能为什么？权和法都在我儿孙手里，理当然也是他的了！”
方白衣淡淡地笑了笑，说：“对，官字两张口嘛！”
老太太说：“可不是嘛！自古以来就讲究民不和官斗，官有衙门虎有山你们老百姓有啥？”
“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公子，你若肯投身官场效忠朝廷老身还是愿意为你穿针引线促成好事的！”
方白衣说：“我现在这样就不是为朝廷出力了？”
老太太呵呵笑道：“你现在整天与朝廷为敌不治你罪就算饶你了还能承认你是为朝廷效力？你是个聪明人也不想想？唉！”
方白衣道：“我不认为有罪！自然界里，那棵树问过啄木鸟的罪！”
“再说了，我只是和贪官污吏害民贼作对！并没有和朝廷作对！更没有与国家为敌！”
老太太道：“这你就幼稚了！朝廷是什么？是官、权、势，国家是什么？也是官、权、势。因此历朝每代官就是朝廷，官就是国家！你老和官作对，挑战权势，焉能无罪？”
“你可以认为你是无罪的没有和国家为敌，但是没有一个国家会认为你无罪，所有的国家都会把你当作敌人，让你无法好好地活下去！”
老太太很动情地说道：“回头吧！年轻人！人往高处走才是正经真理。别再执迷不悟了！”
方白衣又笑了笑，说：“承蒙美意，人各有志，还是各安天命吧！”
“这里还是战场，很不安全，你们请回吧！”
老太太一下子双眼流泪，她近前一步拉住方白衣的手，动情地说：“方公子，我一世就吴雨露这样一个孙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做老人的错！平时管教的少！你千万高抬一下贵手，放了我孙儿吧！”
老太太说着又挺着胸脯把个曲线分明的身子向方白衣身上紧紧地贴了上去。她说：“你只要放我孙儿一条生路，你就多了很多条阳关大道！你可以高官得坐俊马得骑，多的是金钱美女，享不尽荣华富贵！如不嫌弃，老身、老身、老身愿终生为妾侍候，为你献出一切！……”
老太太双眼燃起勾人的情欲之火静静地近距离望着方白衣，双手捧着方白衣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温柔深情极了……
方白衣白玉无暇，还是一个大男孩，从未经历过今天的场面，一时手足无措！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群豪中有年长老练的看着立即过来拉开方白衣，一边对老太太说：“你们先回去吧！放人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老太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开泪腔说道：“放了我孙儿吧！雨露他还年轻，给他个改正的机会吧！”说着竟泪花花地痛哭了起来！
跟来的丫鬟仆妇也一齐跪了下来齐声哀求：“放了少爷吧！”
“放了少爷吧！”
……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打发走了以后，方白衣坐在地上，感到从未有过的疲累！在他不到二十年的人生岁月里，今天这样的事让他异常为难。他到现在还脸红耳赤。
这老太太倚老卖老，不顾廉耻不要老脸表演艺术水平堪称举世无双！可把方白衣窘困苦了！要不是群侠们上来替他解围，今天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呢！
方白衣暗自惭愧。深感自己的年轻幼稚。他决心以后要更加认真地向众豪侠们学习，学习他们的人生经验，学习他们的处事能力。仅仅学好练好武功还远远不够啊！
众豪侠们想起刚才的一场戏，深感官吏们的老辣和狡诈，觉得对张村的防卫还是要时时提高警惕，绝不能给敌人以可逞之机。
好在现今人手多了，都是些能打的高手！大家内心里也不恐慌。至于吃的用的那更不用愁，吴衙内带来的食物还多着呢！
今夜晚星星真亮啊！
月亮圆润地站在天上，月色象梦一般，方白衣和群豪在村口的路上席地而坐，开怀畅饮。
暗哨已放出去十里以外，十里以内敌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群豪的耳目。
人生际遇让这些四海为家以匡扶天下正义为业的人今夜相聚在这里，说不尽的兄弟豪情！道不完的人生感受。人人都觉得知己相逢，个个都如亲人。
大家的酒香，话暖，月色把周围打扮得如仙境一般。夜，静得连微风的脚步声都能听得很清。
一匹马自很远地地方奔驰而去，十几里以外围困张村的官军大营里灯火暗淡。巡逻的士兵列队往来，口令声简短、低沉。
忽然一个人悄悄地出现在大帐外，他伸手把一盏仍亮着的灯笼摘下，烧旺火后迅速扔进了帐中，然后立即闪在一旁隐藏起来。
帐篷里火越烧越大，官军们都起来了。乱成一团慌忙地救火，许多士兵抱着衣裳光着脚跑出着火的大帐，象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
又有两座帐篷被人点着了。火势迅速壮大，根本无法扑灭。
刚才隐藏起来的那个人悄悄地趁乱溜了出去，谁也没有注意他们。
在大营以外一里地左右，悄悄地守候着几个人，全是江湖打扮，他们是接应的人马，放火的兄弟们一到，大家便迅速悄无声息地撤离了。
军营里却乱哄哄地一直折腾到天亮。
这几天官军的大营基本上每夜都是这个样子，防不胜防，火灾不断。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飞来一排冷箭，稀里糊涂地就把巡逻兵给射死了！
将军们烦恼透了！一个个垂头丧气，怪地怨天。都想尽早撤离这个鬼战场。
吴宗显挂念着儿子吴雨露，一天天地憔悴下来。他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这江南宝地，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会蹦出来一群楞娃！打着什么“咸阳游侠”的招牌专跟自己做对！还把我儿吴雨露说抓就抓了！连他手下那么多的好手都给杀了个几乎净尽！
这帮陕西楞娃二杆子！这群西北狼！真是他娘的坏透了！
我这是咋了？流年咋就这样不利？—时间咋就摊上这样大的塌天大祸？！万一雨露儿要有个三长两短，这以后可叫我咋活下去呢！难道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吴宗显想到这里老泪纵横！他伤心已极地哭了起来。
吴宗显伏在案上，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他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叫声很象他的雨儿。吴宗显便迟迟疑疑地走了出去，他循声走出了警卫区，来到一条幽暗的路上，吴宗显看到人很多，几乎个个肢体残破，缺胳膊少腿。
他们都在那里无声地哭着。神情很是凄楚。那个叫他的声音还在前边，吴宗显只好小心冀冀地从这些正在哭泣的人群中走过，全神寻找他的雨儿。
吴宗显看见吴雨露低着头怯怯地站在路边，浑身泥污脏得跟猪一样。他心疼极了！大声叫着吴雨露的名字快步跑了过去。
原来吴雨露全身都被绑着。他双脚戴上了沉重的脚镣，两手被固定在冰冷的铁环里，铁锁链把吴雨露的脖子磨出了一道深深地血痕。吴宗显几乎晕了过去！
“受苦的儿啊！”吴宗显只说出了这几个字喉头就哽噎得几乎难以喘气。只有满脸上老泪如大雨一般滚滚流了下来。
吴宗显刚要挣扎着为儿子松绑，却看见儿子身旁还站着好些人，这些人有的骨瘦如柴，浑身上下黑亮如焦炭，面目几难辩认。
还有不少人浑身是血，披头散发，一些人胸膛破裂，五脏尽露于外，只有心被摘掉了！
更有无数少女肚腹如鼓一般隆起，下身鲜血淋漓……这样惨烈的人群在暗夜里黑鸦鸦地站了一路，绵延数十里，足有数千之众！
吴宗显忽然感到浑身毛骨耸然，心惊胆颤！他明白这都是吴雨露和他的手下害死的百姓冤魂，他们找吴雨露索命来了！
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呀！快救救我可爱的雨儿吧！我给你修建庙宇塑金身！老天爷，你就睁开眼，可怜可怜我和雨儿吧！雨儿他还很年轻啊！怎么能让他受这么大的罪呢！
“救救雨儿！”
“救救我的雨儿！”
深夜，吴宗显高喊着从桌案摔在地上，磕掉了两个门牙。守卫的人役赶紧跑了进来把吴宗显搀扶起来送到床上，又是灌汤又是喂药地忙乎了半天，然后由七八个人守着，吴宗显才安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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