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突然碰到了儿时的伙伴,说了几个小时的话,照片上看他确实苍老的厉害。告别之后,我久久地沉浸在往事里。我突然就想回山沟里割一回柴,让那一大片山坡上可爱的枯草,抱成一大团成一捆柴禾,伏在我的背上,随我上山上坡,翻沟过梁——
小时候不懂事,只觉得故乡山穷水恶,地瘠人贫,长大了一心走向异乡,想寻找一片高飞的天地。却发现故乡就象儿时背在背上的那一捆柴禾,在默默地陪伴自己一起飞翔……
每一回遥望远方,眼前都出现村头的柿子树下母亲盼归的画面,尽管我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我无法忘却这已然残忍的场景!我甚至痛恨儿子这个称呼……
小草长高了就要枯死,小鸟长大了就要飞走,儿女大了就要各奔自己的前程。这人世上很古老的规律在今天我的感受里竟也是那样的沉重与压抑!
我一直与妻子争议:妻希望儿子远走高飞,留洋或怎么怎么地……我却一心想让儿子长大后就守在我的身边,不用成为显贵。娶妻生子,风平浪静地生活,这样我也不用挂牵,儿子也不用思念,父子共同安享着亲情的温暖,岂不是人间幸事!
日日夜夜地思念故乡,思念已逝的亲人,我现在知道那就是山亲水亲,那就是人间的恩德……
二〇〇八年十二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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