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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剧本《伏波请缨》（全本）
新编大型秦腔历史剧《伏波请缨》（全本）
———马跃飞创作
场次： 第一场 班师回京
第二场 寿诞庆功
第三场 伏波请缨
第四场 五陵送信
第五场 兵困壶头
第六场 误听谗言
第七场 马革裹尸
第八场 蒙冤昭雪
人 物 表
马 援：（伏波将军花三绺） 蔺夫人：（援妻，正旦）
婉 蓉：（援长女十八、九岁） 婉 卿：（援小女十四、五岁）
马 严：（援侄，小生） 刘 尚：（汉将黑二绺）
朱 勃：（汉将） 光 武：（皇帝，黑三绺）
公 主：（花旦） 梁 松：（驸马，小生）
梁 坚：（松弟，武生） 御 史：（松父，净）
家 将：（驸马府家将） 公 公：（宦官）
院 公：（老生） 丫 环：（小旦）
武 士：（四名） 兵 卒：（若干名）
罗 威：（蛮夷寨主，净） 和 尚：（五十多岁）
第一场 班师回京
（大幕启，二幕前马府，丫环上，蔺夫人上）
夫 人：引：夫君万里去征剿，三年光阴瞬息过。
白：老身马门蔺氏，自幼婚配伏波将军马援为妻。 夫君南征交趾一去转眼
已是三年，女儿婉蓉许配御史之子梁松。 他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
大，只因两家早年沾亲带故，往来惯了，虽然年已渐长，却也不堪忌讳。
（家院上）
家 院：禀夫人，我家姑爷到。 （梁松上）
夫 人：有请！
梁 松：参见岳母大人。
夫 人：免礼了。
梁 松：岳父近日可有书信还家？
夫 人：并无书信。
梁 松：闻听人说，皇上已下了诏书，这几日京城到处张灯结彩，岳父近日必定还家。
夫 人：大概是了，你母亲近日可好？
梁 松：母亲尚好，怎么不见婉蓉姐姐？
夫 人：她和婉卿后院比武玩耍，你去看看。
梁 松：噢，这里有本书正要去见。（下，夫人下）
（二幕启，婉蓉婉卿身着紧身短衣，手执棍棒）
婉 蓉：小妹妹，这次你将一招一式可要看准记熟了。
婉 卿：姐姐起手就是了。（松上，站在一旁）
婉 蓉：唱：我这厢雪花盖顶劈头就打。
婉 卿：唱：我这里举火燎原奋力招架。
婉 蓉：唱：来一个秋风扫叶拦腰漫刮。
婉 卿：唱：我用个弯腰插柳急忙格挂。
婉 蓉：唱：来一个鱼翔浅底虚上挂下。
婉 卿：唱：我来个旱地拔葱游龙戏虾。
婉 蓉：唱：我这里金雕展翅卖个破绽。
婉 卿：唱：我一个轻燕掠空乘虚便插。
婉 蓉：看着！
婉 卿：哎哟！吭……吭……你……你欺负人！（哭泣）
婉 蓉：好妹妹，别哭别哭。你要知道兵不厌诈么？疆场上可比不得咱们闹着玩儿！
婉 卿：那你……那你也要让人家看清才行呀！（擦泪）
婉 蓉：你呀！（亲昵地抿了婉卿一指头，二人同笑）
梁 松：哎呀家家！婉蓉姐姐和婉卿妹妹一会儿刀光剑影好不怕人，
一会儿风和日丽好不亲热，真乃有趣，真乃有趣呀！
婉 卿：哼！真乃有趣，真乃有趣！你试试看有趣么？
（说着一棍向梁松点去，松急忙退避。）
梁 松：哎哟哟！学生我可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呀！
婉 卿：哼！就你肉嫩，别人的肉都不是长在身上的，哎哟！哎哟！我可要抹药去了！
婉 蓉：鬼丫头，哪里需要什么药？
（婉卿笑眯眯地送个眼色跑了下去。）
梁 松：姐姐呀，为弟昨日翻阅诗经，观见这句话很有些意味，特请姐姐同来赏析。
（婉蓉接书看）
婉 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嗯！这有什么值得品味的。
梁 松：姐姐不正是一位淑女么！为弟能有这样好的婚配，难道还不惬意么？
婉 蓉：我哪能算什么淑女呢？整天玩棍弄棒的。
梁 松：姐姐胸怀经纶，文静之中勃发出融融英气，若还姐姐不能算作淑女，
只怕这世上就再也找不到淑女了！
婉 蓉：你呀！总是这么风情荡漾的，叫人难以信赖。
梁 松：姐姐若不信服为弟，我情愿对天盟誓。（跪倒）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梁松今后若有二心天地不容。
（婉卿偷偷走出，在一旁掩嘴笑）
婉 卿：嘻……哟——梁哥哥怎么跪在地上了？吭！（掩嘴笑）
梁 松：嘿！嘿……我……我是见姐姐鞋上的花绣的真好，
不由我就跪下来，想仔细地看一看。
婉 卿：哟——吭！（又笑）怪不得呢！人家姐姐是淑女么，能绣的不好吗？
婉 蓉：野丫头！怎么你就没去？
婉 卿：我本来就没走么！
婉 蓉：你……（害羞地掩面）
（梁松掩面偷笑）
婉 卿：咱这野丫头，也没君子好逑，哪里比得人家窈窕淑女呢？
（装做生气的样子）
婉 蓉：妹妹莫要生气，象妹妹这样的人品，将来一定能配个大大的君子呢！
婉 卿：去、去、去！谁稀罕君子了？我就喜欢小人！（众笑）
（这时幕后传来院公的喊声：“老爷回京来了——”）
婉 蓉：
婉 卿： 啊！爹爹回京了！（惊喜地手挽着手，雀跃着下）
梁 松：啊！岳父回来了！（尾随其后急匆匆下）
（马援全副戎装，被全家簇拥进来。婉卿拉着爹爹的手，
婉蓉、夫人随后，马严扛刀，院公牵马随上）
婉 卿：爹爹快快请坐！ （援同夫人落坐）
婉 蓉：爹爹喝茶！
梁 松：岳父风尘劳苦，门婿这厢请安。
马 援：贤婿免礼了！
（这时几个士卒抬一箱东西上来）
院 公：禀老爷：这箱东西该放哪里？
马 援：这箱东西可要替我好好保管。
院 公：是！（领众抬下）
梁 松：什么东西，岳父看得这样贵重？
马 援：这东西可贵重得很，好不容易搜集来一箱，足够我晚年受用。
怎么不见我儿客卿！
夫 人：客卿儿跟随他刘尚叔叔征五陵去了。
马 援：这就是了，男儿就当报国疆场，这才算有志气。
夫 人：夫君呀！明日正好是你六十二寿诞，全家正好为你设宴洗尘。
蓉儿，快快给你爹爹打水漱洗更衣。
婉 蓉：爹爹下边请！
（援同夫人下）（众下）
第二场 寿诞庆功
（在喜庆的乐声中二幕启：舞台正中挂一寿幢。丫环出场清理。）
丫 环：有请夫人！ （夫人上）
丫 环：夫人请看，这样设置合适否？
夫 人：有请老爷！
丫 环：有请老爷！ （援上）
夫 人：夫君你看，这样设置可曾合体？
马 援：全赖夫人周旋，依老夫看来还是约简者好。
夫 人：哎——夫君呀！今年可不比往年，这次你凯旋归来，圣上一要为你庆功，
二要替你贺寿，一霎时公公御史人等就要到来，哪能马虎？ 丫环，快去看，
宴席备办好了没有？
（丫环下） （婉蓉、婉卿上）
婉 蓉：
婉 卿： 爹爹呀！我两给爹爹拜寿，祝贺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跪拜，下）
马 严：侄儿祝贺叔父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跪拜，下）
院 公：老奴祝贺老爷寿比南山永，福同海天长。（跪拜，下）
丫 环：小女子祝贺老爷年年添福，月月增寿！ （跪拜，下）
院 公：公公大人驾到！
马 援：有请！
（公公奉旨，差役抬礼品上）
马 援：公公大人驾临，失误远迎多多告罪。
公 公：哪里、哪里？圣旨下马援接旨！
伏波将军南征交趾，全胜而归，御封新息侯之职，偿银一千两，授封其妻一品
金花诰命。今适置卿诞辰吉庆，御赐彩缎百匹、珍肴一席，差人代朕前来祝贺。
钦此！
众 ：万岁！万岁！万万岁！ （夫人接诰）
马 援：大人请坐。
公 公：免坐，咱要回宫交旨。
马 援：送大人！
公 公：大人留步。 （公公下）
院 公：禀老爷，众位大人驾到！
马 援：有请！
（御史、朱勃、梁坚等上）
马 援：众位大人到了！
众 ：到了！
马 援：众位大人驾到，失误远迎多多告罪！
众 ：好说！
御 史：将军今日可谓双喜，双庆，一者南极星辉，二者功劳盖世，我等特来祝贺。
马 援：好说，众位大人请坐。
众 ：要坐。
马 援：家院，摆御赐筵席上来。
（家院、丫环捧杯盏上）
朱 勃：这第一杯酒，我等敬贺将军远征归来，劳苦功高！
马 援：这第一杯酒吗？（无限伤感地）理应祭奠众位死难烈士亡魂！
唱：一杯酒举当胸心情悲痛，
思想起众烈士好不伤心。
疆场上全凭的众将效命，
拥战旗舍性命痛伤人心！
（众人奠酒）
马 援：众位大人请！
众 ：请！
御 史：这是年兄，如今你功成名遂，人生最大荣耀莫过于此，而今桑榆晚景无多，
也该好好享受晚年才是！
马 援：哎呀大人，你我既知晚景不长，更应老当益壮，尽力报国才是！
御 史：哎——话虽是那么说，可人总是有所图谋的啊！
常言道，有福不享，不如没乎！听说年兄这次在南方可发了大财啦！
马 援：大人啊！愚兄常常想到，你我从前受尽苦辛，常难得一温饱，如今稍有作为便有
惊天动地的荣耀，这一则皇恩浩荡，二则取诸于民，尽力奉公也觉愧疚，还图什
么身外之物？
朱 勃：大人所言甚是！
御 史：哎，哎——
（马严急匆匆上）
马 严：啊呀叔父众位大人：方才有人从五陵逃奔回来，言说刘尚全军被围，
军情十分危急！
马 援：你但怎讲？
马 严：刘尚全军被围！
马 援：啊呀不好。
御 史：朝中有事，我等告辞。 （众下）
马 援：快拿朝服来！
众 ：你？
马 援：我要上殿请缨！
婉 蓉：爹你……你又要去请战？方才你没听御史他说你好大喜功，又说你发了财……
这些卑鄙小人，他们自己贪生怕死，却嫉恨别人的功劳。他们背地里说你运回
了珠宝，又说有人喊你万岁，你……你太耿直， 哪里知道他们的险恶用心？这
些话我怕惹您生气，没敢向你说。今天你千万不能再去冒死。 （哭泣）
马 严：叔父这大年纪，不能再担风险，况且客卿弟还在五陵。
夫 人：夫君还是不去的好！
马 援：你们全都不理解我么？你们也以为我好功、希图什么？ 我马援十二而孤，浪迹
天涯， 四海为家，就是这中华的广大土地抚养了我，我文渊生为华夏人，死为
华夏魂！我把那名利看得浮云流水一般。 只是属于华夏的这块良心难以泯灭！
我只想把这把枯骨还给大地，此心便已足矣！
唱：皆因为众百姓遭受惨痛，
一个个沉浸在水火之中。
遍地狼烟未扫尽，
烽火连天弥双睛。
好河山遭铁蹄令人伤痛，
胸怀着补天志东杀西征。
征交趾大功成全军宴庆，
将赏银百万两分与兵丁。
呼万岁原本是将士冲动，
我未必就将它放在心中。
为国家为社稷胸怀耿耿，
哪管他小人们背地纷纷。
待日后自然明何需争论，
有皇天和厚土可鉴我心。
白：拿朝服来，拿来，拿来！
婉 蓉：
婉 卿： 爹！你！……
马 严：叔父……
（院公仓仓惶惶地上）
院 公：啊呀老爷！刘尚全军覆没，只身逃回，皇上正要将他推出斩首，
他言说我家四少爷他……
众 ：他怎么样？
院 公：他！他！他阵亡了！
马 援：诶！赫！（一头栽倒）
夫 人：儿啊！ （昏厥）
婉 蓉：哥哥！ （哭泣）
婉 卿：哥哥！ （哭泣）
马 严：兄弟呀！ （哭泣）
院 公：老爷醒得！
丫 环：夫人醒得！
夫 人：儿啊！（哭天倒地援去搀扶）
马 援：夫人啦！你……你看事已至此，又不必过于哀痛，
你看为夫我统领大兵征平海内，哪一阵没有将士伤亡？
哪一位将士没有骨肉娘亲？你……你还是想开些啊！
夫 人：儿啊！……
马 援：望夫人暂忍哀痛，客卿儿他……他今虽死，却也死得刚烈！
为夫我今上得殿去，请来长缨，好为众烈士报仇！
夫 人：苦！……（援去搀扶）
婉 蓉：
婉 卿：爹……你？难道你真的要丢下我母女请缨吗？你……你忍心我娘她？……
（二人跪倒）
滚白：我叫叫一声爹爹呀爹爹！
我哥哥如今捐躯疆场！
我娘她哭得神魂飘荡！
你怎忍丢下我母女一去了？！
唱：叫爹爹莫上气听儿告禀，
只因为我娘她心情哀痛！
爹爹你年纪迈怎好领兵？
遭不幸举家人如雷轰顶！
为国家总不能不顾自身？
孩儿言望爹爹仔细思品！
已往时儿何曾敢挡父亲？
马 援：我儿莫要多言，快快起来！
婉 蓉：
婉 卿： 苦——
马 严：叔父啊，比儿自幼离了父母，多亏叔父将我抚养成人，儿我生性放荡不羁，叔父
怕我误入歧途，时时告诫于我。儿我将书贴胸携带，时时警醒自己。（亮书）
而今我将叔父恩德未能酬报万一，我愿替叔父出征，望叔父应允！
马 援：此去系全军性命于一人，你奴才怎能代替得了？
马 严：如不然，儿情愿效忠于鞍前马后，寥报犬马之力。
马 援：我儿身为皇门官员，守护京师责任重大，只要你能牢记叔父教导，我就喜之不尽，
不必多言，快起来吧！
（夫人示意众人退下） （众下）
夫 人：夫君啊！你当真要去么？
马 援：此事十分重大，谁还做假不成？
夫 人：夫君啊！你看为妻跟随你数十年来有什么不到处？
马 援：没有啊！
夫 人：可有什么做错处冷伤了你的心？
马 援：更无有啊！为夫我多在外少在家，几十年来让你母子受尽了苦辛，为夫我实在
抱愧啊！
夫 人：算了吧！我算是看透了，你心里只有国，就从来没有我这个家。古人言道，夫妻
结发之日，月老就用赤绳将足系在一起，每一涉足，必有牵扯。我看你每次举足
远涉，从来没有牵挂过我母子。若不是为妻我冷伤了你的心，你能是这样么？从
前我年轻时只有暗自伤心落泪。日今你葬送了我的儿子，还要我的老命不成？你
……还我的儿子……
（哭泣，跪倒，抱腿）
马 援：哎！……（叹息，摇头）
夫 人唱：思想起我的儿将心疼烂，
自幼儿跟随我受尽艰难。
想从前一家人四处飘散，
孩儿们随着娘不离马鞍。
鞍马上四海内天涯走遍，
儿女们成长在驮筐内边。
廖访大随夫君各处征战，
客卿小常留在我的身边。
他年幼到夜晚风影胆颤，
那时候我更觉心内孤单。
征五陵他定要随军出战，
哪知晓此一去永不回还？！
儿啊……
马 援：夫人啊！还望你节哀忍痛。你看，孩子是我们的亲骨肉，我怎能没有儿女之情？
数十年来，你与我患难与共， 我忘不了你的恩爱情深。我爱这家，也爱这中华
大地和生栖在这里的父老百姓。我恨不能分身万千，解除天下所有人的痛苦啊！
（哽咽不能成声）
夫 人：夫君——（哭倒在援肩上，替援擦泪。犹豫片刻后，替援拿来朝服帮援穿戴。
婉蓉拿来头盔，婉卿送上朝笏，马严牵来马匹。一家人默默然送援上朝。临别
时援冷峻的面容上流漏出无限的深情。）
御 史：哎——话虽是那么说，可人总是有所图谋的啊！长言道，有福不享，不如没乎！听说年兄这次在南方可发了大财啦！
马 援：大人啦！愚兄常常想到，你我从前受尽苦辛，常难得一温饱，如今稍有作为便有惊天动地的荣耀，这一则皇恩浩荡，二则取诸于民，尽力奉公也觉愧到，还图什么身外之物？
朱 勃：大人所言甚是！
御 史：哎，哎—— （马严急匆匆上）
马 严：啊呀叔父众位大人：方才有人从五陵逃奔回来，言说刘尚全军被围，军情十分危急！
马 援：你但怎讲？
马 严：刘尚全军被围！
马 援：啊呀不好。
御 史：朝中有事，我等告辞。 （众下）
马 援：快拿朝服来！
众 ：你？
马 援：我要上殿请缨！
婉 蓉：爹你……你又要去请战？方才你没听御史他说你好大喜功，又说你发了财……这些卑鄙小人，他们自己贪生怕死，却嫉恨别人的功劳。他们背地里说你运回了珠宝，又说有人喊你万岁，你……你太耿直，哪里知道他们的险恶用心？这些话我怕惹您生气，没敢向你说。今天你千万不能再去冒死。 （哭泣）
马 严：叔父这大年纪，不能再担风险，况且客卿弟还在五陵。
夫 人：夫君还是不去的好！
马 援：你们全都不理解我么？你们也以为我好功、希图什么？我马援十二而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就是这中华的广大土地抚养了我，我文渊生为华夏人，死为华夏魂！我把那名利看得浮云流水一般。只是属于华夏的这块良心难以泯灭！我只想把这把枯骨还给大地，此心便已足矣！
唱：皆因为众百姓遭受惨痛， 一个个沉浸在水火之中。
遍地狼烟未扫尽， 烽火连天弥双睛。
好河山遭铁蹄令人伤痛， 胸怀着补天志东杀西征。
征交址大功成全军宴庆， 将偿银百万两分与兵丁。
呼万岁原本是将士冲动， 我未必就将它放在心中。
为国家为社稷胸怀耿耿， 哪管他小人门背地纷纷。
待日后自然明何需争论： 有皇天和厚土可鉴我心。
白：拿朝服来，拿来，拿来！
婉 蓉： 婉 卿： 爹！你！……
马 严：叔父…… （院公仓仓惶惶地上）
院 公：啊呀老爷！刘尚全军覆没，只身逃回，皇上正要将他推出斩首，他言说我家四少爷他……
众 ：他怎么样？
院 公：他！他！他阵亡了！
马 援：诶！赫！（一头栽）
夫 人：儿啊！ （昏厥）
婉 蓉：哥哥！ （哭泣）
婉 卿：哥哥！ （哭泣）
马 严：兄弟呀！ （哭泣）
院 公：老爷醒得！
丫 环：夫人醒得！
夫 人：儿啊！（哭天倒地援去搀扶）
马 援：夫人啦！你……你看事已至此，又不必过于哀痛，你看为夫我统领大兵征平海内，哪一阵没有将士伤亡？哪一位将士没有骨肉娘亲？你……你还是想开些啊！
夫 人：儿啊！……
马 援：望夫人暂忍哀痛，客卿儿他……他今虽死，却也死得刚烈！为夫我今上得殿去，请来长缨，好为众烈士报仇！
夫 人：苦！…… （援去搀扶）
婉 蓉： 婉 卿： 爹……你？难道你真的要丢下我母女清楚嘛？你……你忍心我娘她？……
（二人跪倒） 滚白：我叫叫一声爹爹呀爹爹！ 我哥哥如今捐躯疆场！
我娘她哭得神魂飘荡！ 你怎忍丢下我母女一去了？！
唱：叫爹爹莫上气听儿告禀： 只因为我娘她心情哀痛！
爹爹你年纪迈怎好领兵？ 遭不幸举家人如雷轰顶！
为国家总不能不顾自身？ 孩儿言望爹爹仔细思品！
已往时儿何曾敢挡父亲？
马 援：我儿莫要多言，快快起来！
婉 蓉： 婉 卿： 苦——
马 严：叔父啊：比儿自幼离了父母，多亏叔父将我抚养成人，儿我生性放荡不羁，叔父怕我误入歧途，时时告诫于我。儿我将书贴胸携带，时时惊醒自己。（亮书）日今我将叔父恩德未能酬报万一，我愿替叔父出征，望叔父应允！
马 援：此去系全军性命于一人，你奴才怎能代替得了？
马 严：如不然，儿情愿效忠于鞍前马后，寥报犬马之力。
马 援：我儿身为皇门官员，守护京师责任重大，只要你能牢记叔父教导，我就喜之不尽，不必多言，快起来吧！
（夫人示意众人退下） （众下）
夫 人：夫君啊！你当真要去么？
马 援：此事十分重大，谁还做假不成？
夫 人：夫君啊！你看为妻跟随你数十年来有什么不到处？
马 援：没有啊！
夫 人：可有什么做错处冷伤了你的心？
马 援：更无有啊！为夫我多在外少在家，几十年来让你母子受尽了苦辛，为夫我实在抱愧啊！
夫 人：算了吧！我算是看透了，你心里只有国，就从来没有我这个家。古人言道，夫妻结发之日，月老就用赤绳将足系在一起，每一涉足，必有牵扯。我看你每次举足远涉，从来没有牵挂过我母子。若不是为妻我冷伤了你的心，你能是这样么？从前我年轻时只有暗自伤心落泪。日今你葬送了我的儿子，还要我的老命不成？你……还我的儿子……（哭泣，跪倒，抱腿）
马 援：哎！……（叹息，摇头）
夫 人：唱：思想起我的儿将心疼烂， 自幼儿跟随我受尽艰难。
想从前一家人四处飘散， 孩儿门随着娘不离马鞍。
鞍马上四海内天涯走遍， 儿女门成长在驮筐内边。
廖访大随夫君各处征战， 客卿小常留在我的身边。
他年幼到夜晚风影胆颤， 那时候我更觉心内孤单。
征五陵他定要随军出战， 哪知晓此一去永不回还？！
儿啊……
马 援：夫人啊！还望你节哀忍痛。你看，孩子是我们的亲骨肉，我怎能没有儿女之情？数十年来，你与我患难与共，我忘不了你的恩爱情深。我爱这家，也爱这中华大地和生栖在这里的父老百姓。我恨不能分身万千，解除天下所有人的痛苦啊！（哽咽不能成声）
夫 人：夫君——（哭倒在援肩上，替援擦泪。犹豫片刻后，替援拿来朝服帮援穿戴。婉蓉拿来头盔，婉卿送上朝笏，马严牵来马匹。一家人默默然送援上朝。临别时援冷峻的面容上流漏出无限的深情。）
第三场 伏波请缨
（幕后传来呼声：“圣旨下——”）
公 公：圣旨下！皇上命将罪臣刘尚绑缚于午门外，候旨发落。
带刘尚——
（内传带刘尚）
（武士带刘尚缚于刑桩上，公公下）
（马援内唱尖板上场）
唱：急急奔来忙忙赶，
唯恐刘尚吃刀弦；
行来午门用目看，
刘尚受索在面前。
（刘尚见援扑通跪倒）
刘 尚：马仁兄，我刘尚死有余辜啊！
（援扶起刘尚摆手）
马 援唱：众武士莫要杀来莫要砍 ，
老夫上殿拿本参。
击动钟鼓忙上殿，（二幕启，金殿上）
尊声万岁听心间。
刘尚兵败本该斩，
你念他沙场数十年。
疆场上烽烟仍弥漫，
还需要齐心扫狼烟。
臣保他戴罪去征战，
我今愿挂帅跨征鞍。
光 武唱：宫人们忙把座位看，
年迈臣为国受悲惨。
你今要挂帅去征战，
雪上加霜人心寒！
白：马爱卿为国捐子，寡人正当登门慰问，怎能再往雪上加霜啊！
马 援：啊呀万岁，人生百年，难免一死。臣子为国捐躯，却也死得其所，
臣怎能因此儿女私情，耽误国家大事，望万岁准奏。
朱 勃：仁兄啊，你遭此不幸，为弟也觉痛心，难道你是铁打的心肠不成？
光 武：是啊。满朝文武都觉伤痛，难道你能无动于衷？
马 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老牛也知舔犊，何况人乎？！
唱：谁道英雄不流泪？
有泪只向肚里流！
臣为国统大兵沙场征战，
无一阵不曾见鲜血淋漓！
人人都有亲骨肉，
谁愿身躯践铁蹄？
多少妻离子又散？
多少将士去无回？
人人都是娘生养，
个个疼在我心里！
只因为好河山狼烟弥漫，
遍野白骨望眼迷。
为救生灵免涂炭，
含泪舍亲除叛逆！
光 武：将军如今须发苍苍，寡人我不免产生悲秋之感，怎能让你出战？
马 援：是男儿就当死于疆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难道你让老臣我坐等一死不成？！
光 武：将军当年穷且益坚，不为五斗米折腰；如今老当益壮，
誓死报国，实实令人钦佩！只是……
马 援：穷且益坚，难坠青云之志；老当益壮，宁知白首之心！
唱：白发人，胸怀着报国志热血翻腾，
为国家平战乱拯救黎民。
恨不能，恨不能一腔热血洒疆野，
马革裹尸表忠心。
须发苍苍志未衰，
要为河山补残缺。
皇天厚土将我生，
誓将枯骨献列宗。
今朝若不去出征，
何日再得报朝廷。
今日圣上若不允，
臣跪倒阶前不起身！
光 武：爱卿有所不知，寡人将你留在朝中，要你为寡人辅佐朝政。
（御史一听此话，心中暗暗一惊。）
御 史：啊呀万岁！常言哀兵必胜，大料将军此去必成大功，
臣今替二子梁坚请命随军出征，望万岁传旨！
光 武：既是这样，伏波听旨：朕命你挂帅出征，梁坚开路先行，
刘尚随军戴罪立功。拨给五万人马择吉启程！
众 ：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幕落）
第四场 五陵送信
（幕启，马府，郁闷的乐声中婉蓉独坐房中，婉卿上）
婉 卿：姐姐呀！适才听严哥哥说，皇上要将他的女儿下嫁梁松呢！
婉 蓉：你……你怎么说？……（婉蓉吓得不知所措）
婉 卿：皇上要将他的女儿下嫁梁松呢！
婉 蓉：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要哭的样子）
婉 卿：严哥哥说，御史已领旨下来了！
婉 蓉：这！……这却怎处？
婉 卿：你二人的婚约原只是两位老人的一句话，并未正式下过聘礼。 如今爹爹又不在家，
御史昧了良心不向皇上禀明此事，皇上又怎能知道呢？
婉 蓉：哪？……这却如何是好？爹爹又不在家。
好妹妹，你快帮姐姐我想法……（哭泣）
婉 卿：这……嗯？……咦——姐姐的轻功该用上了。……
婉 蓉：这轻功跟婚姻有什么相干？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拿姐姐我取笑吗？（仍哭）
婉 卿：今晚上你从后墙纵出去，越墙去到梁松书房，也好当面问个明白，
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婉 蓉：哪……那怎么能行呢？暗里幽会已属不规，越墙入室，那不活活教人羞煞？！
不行的！不行的！喔——喔——（哭泣）
婉 卿：你如果能放心得下，这与我有什么相干？
事到如今还顾得了那些？这事谁也代替不了你！
婉 蓉：哪……
婉 卿：姐姐若还愿去，小妹愿替姐姐望风。
婉 蓉：如此，也顾不了许多。好妹妹，咱们快走！（同下）
（婉蓉来到梁松书房外面，蹑手蹑脚正想推门，忽然后面有人咳嗽，急忙
躲到暗处）
御 史：松儿——松儿——（御史喊着出场）
梁 松：爹爹何事见教，何不让家院传个信儿，敢劳爹爹亲临？
（梁松边应着出场）
御 史：我儿有所不知，为父一则想来看看我儿学业，二则还有要事相告，
前面耳目众多不好讲话。
梁 松：噢！原来如此！爹爹请进。 （进屋，落坐）
御 史：儿啊！为父我经过多方走动，才得司徒大人的引荐，将你招为东床驸马，
你可知父的一片苦心？
（婉蓉在外偷听）
梁 松：孩儿不晓！
御 史：为父我想成就一件千古的大业，怎奈马援功劳盖世，深得皇上宠信， 他已成为
咱们成功的最大障碍。父让你弟去五陵，也是一个钉子，好伺机下手……你招
赘以后，一则可以探测朝中机密，二则也无人敢和咱抗衡，那时再谋……
（婉蓉在外面听得神驻身呆，不由自主地挪到了门口，这时御史正探出头来张望，
被扫了一眼，婉蓉一闪身躲开。幸亏明处看暗处不甚明了。）
御 史：为父我好象看见一个女子身影，一飘忽就不见了！
（他边说边眨巴眼睛，并用手去揉搓）
梁 松：哪里有什么女子？想是爹爹老眼昏花了。
御 史：嗯……这？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防！
（说完匆匆就走，梁松也急匆匆下）
（婉蓉婉卿急匆匆上，一个绕场下。二次上场，二幕急急启处已是蔺夫人房中。）
婉 蓉：啊呀母亲！孩儿方才去到梁松书房……
夫 人：嗯——奴才胆大包天，你还知道礼仪么？
婉 卿：母亲暂息雷霆之怒，姐姐还有要事禀告！
婉 蓉：啊呀母亲！孩儿听得御史告诉他的儿子，他的二子随军前去，原要伺机陷害父亲！
夫 人：你可听得准确？
婉 蓉：绝无差错！他大儿入宫原是要谋取九五之位！
夫 人：啊呀不好！此事一刻也不可耽误，这却如何是好？
婉 蓉：啊呀母亲！孩儿习武多年，原就为了报国救民，此事迟则生变，儿我这就去也！
夫 人：只好如此！婉卿快快备马伺候！
（婉蓉带好银两军棍上马便走。幕急落。）
（二幕前，御史慌乱地走出）
御 史：松儿快来！ （梁松上）
梁 松：爹爹何事？
御 史：为父一夜思忖此事，总觉疑虑。此事若还泄漏出去就要坏了大事，家将走来！
（两家将上）
御 史：你二人速速赶往五陵，半路上结果了马援女儿性命，回来重重有赏！
两家将：遵命！ （下）
（御史、梁松下）
（婉蓉内唱尖板、出场）
婉 蓉：唱：披星月踏霜露日夜兼程，恨不能！（出场）
恨不能肋生双翼足乘长风，
即刻就到五陵！
爹爹他，爹爹他戎马半世为国为民拼性命，
万难料豺狼就在他近身！
皇上他，皇上他视听多英明，
他怎知要将女儿送进狼窟中！
我错将，我错将痴心一片向人倾，
怎知人没肝没肺禽兽心！
贼人的，贼人的阴谋若得逞，
好河山霎时布阴云！
多少人重遭涂炭苦，
多少人难免倒悬中；
越思越想心越惊，
恨不得一步到五陵！
（她正急急赶路，猛不防路旁闪出两个贼人举棍便打）
婉 蓉：哪里来的贼人？这些银两盘费全部与你，休得蛮缠！
（扔行囊）
二家将：哼！谁要你的银两，只要你的性命！
（对打，蓉逃，绕场下）
（御史上）
御 史：此事总难放心。家将走来！
（家将上）
御 史：那娃娃本是将门之后，武功定不会错，你可带上弓箭暗中下手！
（家将带弓箭下）（婉蓉上）
婉 蓉唱：我一听贼子要性命，
倒叫婉蓉吃大惊！
定是御史来遣用，
杀人灭口狼毒的心！
（二家将上）
二家将：哪里走？ （举棍又打，对打）
（经过一场殊死的搏斗，二家将被打死路旁。这时，她已精疲力尽，
一拐一拐地跋涉着……她突然看到了旗帜……）
婉 蓉：啊！旌旗！爹——
（她兴奋得忘掉了腿疼向前扑去……
她却万万没有料到暗处又窜上一名贼子举弓就射……）
婉 蓉：爹——（她痛哭失声，挣扎了两下再也爬不动了，她低下了头……
家将上来摸了摸她气绝逃走了。）
第五场 兵困壶头
（幕启：幕景远处军营幢幢，明月当空。援须发皆白，面对遥空，桌前一盏孤灯。）
马 援：唱：马文渊在营内思绪不定，
思想起当年事心潮翻腾。
我家住扶风郡茂陵小镇，
十二岁离双亲饱受苦辛。
郡太守他见我年轻英勇，
赐一名督邮职押解犯人。
那一年遇一囚蒙冤惨重，
中途路放了他逃脱性命。
放囚犯按律条罪当同问，
莫奈何我逃奔河阳山中。
离乡井无依靠日月难混，
打柴草觅生机苦度光阴。
王莽败众豪杰各处拥兵，
一霎时五州内战火风涌。
将家产我分与众位乡亲，
去洛阳投光武拯救生灵。
数十年为国家南北效命，
平凉州靖陇右征战湟中。
交趾乱众越兵纷纷犯境，
一时间岭南地狼烟滚滚。
王封我伏波将万里出征，
征交趾我一去三年将整。
五陵夷气嚣张不服统领，
刘尚他去剿征被贼覆倾。
可怜把众将士死的残忍，
客卿儿为国家捐躯五陵。
为灭寇我含泪上殿动本，
一时间请来了万丈长缨。
兵行来壶头山难以前进，
山陡峭水流急两岸猿声。
日每间想战策坐卧不定，
对明月望长空思绪纷纷。
望两岸山幢幢林木隐隐，
雾濛濛望河谷黑漆沉沉。
不由人心潮随江浪滚滚，
何时候抒长缨将贼扫清？
白：老天爷呀！啊呀苍天！我马援领兵半世，累战沙场， 却为何今日有力
无处用？计谋难施伸！这却如何是好？ ……今夜晚我不免趁着月光出
得营去，若能探得小道通往后山也未可知！ 这时已交二鼓，我不免只
身前往一回了！（援下）
（梁坚鬼鬼祟祟地上）
梁 坚：这些天我见马援这老儿彻夜不眠，坐卧不宁，头发胡子一下全给白咧！看来
他的死期不远也！这时候我不免修书一封， 捎与我那驸马兄长让他在皇上面
前动上一本，倘若下得一道金牌，就真要将他逼上二弦哩！待我修书了！
唱：梁坚我提起笔信口雌黄，
将伏波咱随意加以诽谤。
尊一声驸马哥我的兄长，
出征来你的弟实觉窝囊。
马伏波意孤行不听阻挡，
将全军困在了群山夹行。
不思进不思退令人惆怅，
眼看看蹈覆辙难免祸殃。
快奏明吾的主当朝皇上，
下金牌或督战或遣反航。
将书信我修好寻来家将， （向内招手，家将上）
你快快捎与我驸马兄长。 （家将下）
我这里忙退出帐篷掩上，
也免得有人来嘟嘟嚷嚷。
（梁坚下，二幕闭） （马援上）
马 援：一路信步走来，忽闻前面山洼传来阵阵木鱼声音，待我上前看过……
（二幕启一僧人蒲团打坐，闭目诵经）
马 援：方丈见礼了！
（僧人猛一睁目，吓得连滚带爬。）
马 援：方丈莫要胆怕！
（僧人认真上下打量着马援）
和 尚：你可是马……
马 援：噢，我叫马援。
（僧人一听扑通跪倒又作揖又磕头）
和 尚：啊呀我的救命恩人，你今日怎能得到这里？
马 援：咱们素昧平生，方丈莫要将人认错！
和 尚：不会的，不会的！绝错不了！你这口音，你这气质，还有你这眉心的一颗红痣，
绝错不了！三十年前，是我遭受不白之冤，处死途中，多亏你菩萨心肠解救。
今生只要一息尚存，绝难忘却得了。这不？我依据记忆画了张像，挂在菩萨之侧，
早晚供奉哩！恩人如何得到这里？
马 援：圣上命我征剿蛮夷，如今兵困壶头，心慌意乱信步来到这里，不意与你相逢。
和 尚：唉！提起这蛮夷，叫我恨之入骨。这头目名叫罗威，青面红须，使一杆狼牙大棒。
十年前将我妻抢上山寨，如今死活不知。悲愤已极，使我心灰意冷打消了红尘
念头，便在这里吃斋修行起来。
马 援：噢，原来方丈深受其害！方丈既是久居此地，必然熟悉地理，可有小道能够通
往后山？
和 尚：小路倒有一条，只是要攀藤系枝十分难行，荒草没胸，生人是绝对找不到的。
马 援：方丈可愿带路？
和 尚：唉！为了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也顾不得佛的戒律了。只是今日逢望，正在月向
之中，需等半月以后才好偷营。
马 援：好！既是这样一言为定！
和 尚：绝不耽误！
（下，二幕闭）
第六场 误听谗言
（家将上，二幕启，梁松房内独坐）
家 将：驸马千岁！我家二爷有家书在此。 （梁松接书看后情不自禁地）
梁 松：啊呀好！明日打发公主上得殿去，轻轻动得一本，倘若下得一道金牌，就要叫他
去见阎君！（梁松写书然后交予家将）这是手谕一封，你要亲手交与你家二爷，
千万不可失落！
家 将：小人记下了！ （下）
梁 松：宫人！
宫 娥：有！
梁 松：你家公主可曾歇息？
宫 娥：未曾歇息，正在等候驸马呢！
梁 松：禀报你家公主，就说咱家进宫来了！
宫 娥：禀公主，驸马进宫！ （梁松跪拜下，二幕落）
（二幕启，光武正在书斋看书）
光武唱：光武帝观先哲翻阅史记，
当年事一件件涌在心里。
想当初在南阳耕田犁地，
把一腔丈夫志耘在土里。
秋到冬春到夏星转斗移，
劳筋骨苦心志深受裨益。
那日里粜稻谷宛城以内，
遇李通他劝我光复社稷。
在宛城举义旗兵丁无几，
无坐骑牵头牛权当步履。
走新野得白龙如虎添翼，
东西杀南北战受尽悲凄。
灭檀乡制五校铜马赤眉，
烽火中王备受腹饿肠饥。
滹沱河餐麦饭今生难忘，
萎亭粥王时时回味心里。
到今日我得坐宣德殿内，
全凭的众文武扶王社稷。
马伏波征交趾建功立奇，
王封他新息侯权势显赫。
在五陵失爱子毫不气馁，
而今他又率兵前去剿贼。
出师后有月余王难安睡，
但愿得早一日捷报寄回。
（公主悄悄走了进来）
公 主：父王，啊呀父王！近日你的龙体可好？
光 武：父王很好，皇儿近来可好？
公 主：托父王的鸿福，还能有什么不好？只是近来听到一些话，叫人不平得很。哼！
光 武：哎哟哟，难道我家皇儿还受人的气不成，这样愤愤不平的？
公 主：啊呀父王，难道你还不知？有人要跟你分庭抗礼哩！
光 武：不会的，难道有谁敢跟父王我抗争么？
公 主：我看呀，有人将你这神器大宝夺了去，你还不觉得呢！你没听说，马援在交趾分
却赏银收买人心，当场就有人喊他万岁，你想，这万岁是可以对任何人喊的么？
光 武：马援素不爱财，分与众人，这也是他的天性。众人喊他万岁，想来也是一时群
情激动，这也算不得什么！
公 主：哎呀，要不是为咱家江山着想，喊他什么也不与我相干！他从交趾寄信给他的
侄儿马严，让他结交豪杰，又从交趾运回一车珠宝收买人心。你还说他不爱财
呢？这不过是他的手段高明罢了！
光 武：住口！国家大事你们再休参与！
公 主：哼！（哭音）我本来就不想参与，只是怕你要后悔莫及哩！（抽泣）咱家这享
不尽的荣华富贵若还毁于一旦，那真要让人痛哭失声哩！这次，他出师至今按
兵不动，我看等他剿灭贼寇以后，怕真的要屯兵五陵和咱抗礼哩！ （哭泣）
（御史上）
御 史：万岁！ （公主下）
光 武：爱卿到了！女儿讲话想是爱卿已经听见，爱卿可曾听说此事？
御 史：万岁呀，公主的话句句是实，为臣早有听说，只是伏波功劳显赫，深受陛下宠爱，
为臣不敢多言。班师进京那天，吾儿还在马府，亲目所见，亲耳所闻，马援自己
也说是一箱宝贝。
光 武：嗯！御 史：我想权势这东西，对一个封疆大臣来说，太重反为不好！诚恐尾大难
掉，威慑朝廷……
光 武：伏波功劳盖世，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御 史：唉！可钦啊可敬！高祖爷家当年对待淮阴侯真算英明果决，怎不令人钦敬？
光 武：只是……诚恐冷了群臣的心反为不美！
御 史：唉！可叹啊可叹！平帝爷家当年被王莽篡政不就在于手软，如今怎不令人叹息？！
光 武：嗯！这……
御 史：陛下力挽狂澜，群雄争霸的混乱局面尚可荡平，况乎此乃翻掌之事呢？扭转乾
坤乃需铁的手腕啊！ （他见光武眉头紧锁慌忙退出）
御 史：为臣告辞。 （下） （光武猛地回转过身愤然而下，幕急落）
（御史率众武士上）
御 史：圣旨下！
（二幕启。马府）
据悉，伏波有偷运珠宝，谋图不规之嫌疑，朕命查抄马府财物。马严收禁在监
候旨发落。钦此！
御 史：来呀！马府所有家眷，赶出在外。大小门窗挂锁上封！来呀，动手！
婉 卿：妈—— （马严被缚。众人蜂涌而下，幕急落）
第七场 马革裹尸
（通往五陵的大道上一位钦差大人快马加鞭，惟恐一步 迟援兵华变。
急匆匆一个绕场下） （军营内，钦差上）
钦 差：圣旨下！ 马援出征以来，按兵不动，贻误战机，今免去总兵职务。 命梁坚接替。
马援暂留军中候旨发落。钦此！
马 援：万岁！万岁！万万岁！ （援颤巍巍地递交印信，将士们愤愤不满）
梁 坚：马援听令！
马 援：在……
梁 坚：命你带领老残将士守护老营。
梁 坚：三军听令！
众 ：哼！
梁 坚：尚方宝剑在此，若有不服，依律论处！
梁 坚：众将听着！以人作梯，攀岩强攻！来呀，攻！ （梁坚挥动尚方剑驱赶众人下）
（幕后：一阵紧锣密鼓的激战后，梁坚等丢盔弃甲败下阵来），咦——赫！
众将伤亡如何？
众 ：哼！
梁 坚：前营？
卒 甲：死伤大半！
梁 坚：后营？
卒 乙：死伤大半！
梁 坚：左营？
卒 丙：死伤大半！
梁 坚：右营？
卒 丁：死伤大半！
梁 坚：咦——赫！
梁 坚：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众 ：哼！ （众下） （老营内：援须发皆白面色腊黄，持枪瞭望）
卒 甲：梁坚只想邀功，全军业已死伤大半。唉！
马 援：梁坚邀功心切，拿全军性命于不顾，这却如何是好？
卒 乙：唉！这才是主帅无谋，累死全军，到明日咱们都去替他送死好了！
卒 丙：禀将爷，前山发现一具女尸！
马 援：噢？待我看过！ （众下） （援率众上，远处他已看出是自己女儿紧走几步，
不由喊出了声）啊！蓉儿！ （他扑了上去）蓉儿！蓉儿！……（抱起女儿，
坐倒在地痛哭失声）你……你……你却如何得到这里？你……你说啊？这
定是家里起了事变，蓉儿……蓉儿，你说啊！…… （痛哭失声，一兵卒急
匆匆来报告）
卒 丙：啊呀马将军！方才梁坚被俘，全军溃散，这却如何是好？
马 援：这！…… （吓得坐倒在地）
唱：见女儿中箭射鲜血淋淋，
痛煞煞似钢刀搅我心中。
虽然间被罢免身入困境，
时刻刻惦记着众位兵丁。
梁坚他被贼擒溃军难整，
眼看看全军人离析分崩。
要我这老朽人终有何用，
恨不能化利剑飞向敌营。
我定要舍残生将贼平靖，
将枯骨抛疆野马革裹身。
回过身对众人一声哀请，
望你们帮助我偷袭敌营！ （援跪） （众人一齐跪倒）
众 ：我们情愿为将军舍命！
马 援：如此多谢众位！我这就去和僧人取得联系，今晚正好偷营！ （他抱起女儿下，
众人随下） （灯暗、幕启，晚间山野景色，和尚执刀带路，马援率刘尚等众
人上，绕场，和敌对打。援一枪刺中罗威敌兵大败。冷不防梁坚上来从援背后
一枪刺中援后背，援坚强地挺立着，他回转过身将枪投向梁坚，梁坚被刺倒又
挣扎着欲逃被刘尚上一剑结果） （众慌忙涌上）
刘 尚：好恨心的贼呀！恨不能将儿碎尸万段！ （刘尚又一剑砍下去，从梁坚身上挑
出驸马手谕）
刘 尚：啊！驸马手谕！ （一看慌忙揣入怀中） （众人哭喊声一片，幕落，幕后传来
挽歌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 伏波忠魂在，
浩气贯长空！ 伏波忠魂在，浩气贯长空！ 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
呜呜呜呜呜—— 热血洒疆野，马革裹尸还！ 热血洒疆野，马革裹尸还！ 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千秋正气山河壮，千秋正气山河壮！ 华夏青史悬日月，
华夏青史悬日月！ 千秋正气山河壮，千秋正气山河壮！ 华夏青史悬日月，华
夏青史悬日月！
（挽歌唱完后，灯暗而复明，示意已是翌日，幕后仍断断续续传来几声抽泣。
幕徐徐拉开后将士们沉痛的，涣散地聚集一起）
士 卒：马将军死后几天来，他的乘马不吃也不喝，只是嘶叫，看来它也十分伤心，怕
是要替它的主人殉葬哩！
刘 尚：是啊！看来畜牲有情人无情！可怜将军他…… （悲痛欲绝）
士 卒：刘兄暂停哭声，事已到此，咱们将元帅的坐马皮革剥下，将元帅内用棺盛殓，
外用马革包裹，既满足了将军的遗愿，又不至沾污将军躯体。
刘 尚：贤弟所言甚是，咱们分头准备，改日也好启灵回京。
和 尚：但愿将军早日往极乐世界。待我请来僧众，好为将军超度超度，阿弥陀佛！
（众下） ****************************************（幕后有人用苍凉
深沉的腔调喊：“启灵回京咯……”） （哀乐声中白旗开道，三名和尚作
前导，众人作拉灵车的舞蹈动作，拉的拉，推的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
然后绕场下。幕落）
第八场 蒙冤昭雪
（幕启：夫人和婉卿身着缟衣素服上）
婉 卿：母亲……
夫 人：儿啊…… （抱头痛哭）
婉 卿：母亲啊！你看，我那哥哥和我爹爹双双捐躯疆场，到如今……（抽泣）反被奸臣
陷害，蒙受屈冤。姐姐被贼所害，严哥哥被禁在监，丢下咱母女孤苦伶仃，如今
该向哪里？！ （哭泣，行进）
唱：我母女蒙屈冤身遭大难，
满腹的黄连苦何处伸冤？
我的父为国家经年征战，
到日今反落下不白之冤！
客卿哥丧五陵不再回转，
我的娘常想他神痴意颠！
姐姐她五陵路遭贼暗算，
严哥哥如今又被禁在监！
结豪侠他曾遭我父责谴，
梁松贼却说是受父信笺！
皇王爷一时间真假难辩，
圣旨下就将他押禁在监！
廖防哥在边关音信不见，
我母女又为他常把心担！
龙颜怒谁不把心惊胆颤，
吉和凶全在他一念之间！
我母女孤单单无处立站，
何时候屈冤明大谢苍天？！
夫 人：儿啊！
婉 卿：母亲！
夫 人：如今出了京城，莫要胆怕，咱母女缓缓地走。
婉 卿：母亲啊！咱母女来到这荒郊野外，寒风刺骨，好生孤单！
夫 人：儿啊！你年纪尚幼，哪里经受过如此磨难？为娘我跟随你爹爹将这些经受
得多了。儿啊！这荣华富贵也没有什么值得留连的！这贫苦吗？（哭音）
你也不必胆怕！
婉 卿：如此，咱们走……（苦音、行进）
夫 人唱：望长空，多寥廓。
为什么这天大的世道，
我母女无处立站受飘摇？
白云啊，从容过。
我母女的遭遇你天天瞧，
为什么你就不急半分毫？
寒风啊，莫怒号！
行恶人面前你不相扰，
受屈人面前你冷酷胜钢刀！
孤雁啊，哀鸣叫！
你孤苦伶仃无依靠，
我母女该向何处觅巢窝？
山寂寂，水悄悄！
天大的冤屈熟视无睹，
你就如同从来未见着？！
风萧萧，好寂漠！
何处把亲找！
哪里去投靠？
兴旺时门庭若市全故交，
到日今个个怕受牵连把祸招！
哭干眼泪难嚎啕！
悲愤已极将牙咬！
嗟来食，我不要！
求救济，全不屑！
我把这人情冷暖全偿到！
到日今一死最逍遥！
老夫君，你把我叫！
我和你一同赴阴曹！
转面来看见女小娇，？……？……？……
怎忍心让她再哭嚎？！
婉 卿：母亲，我走不动了！
夫 人：儿啊！你看前面好似有一座厅堂，咱母女挣扎前去，也好歇歇脚。 ……
婉 卿：母亲，这楼堂上面有一牌匾！
夫 人：待为娘看过！……“演武厅”！“演武厅”！ 噢！——
婉 卿：母亲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夫 人：这演武厅原是你爹爹当年练兵演武的地方，如今，人去楼空！……
婉 卿：这高杆做什么呢？
夫 人：这是旗杆，当年帅字旗高挂，斗大的一个马字耀日凌空。如今，这杆也
孤了顶！……
婉 卿：远处那一木架是什么呢？
夫 人：那是射箭的靶架。如今，空留下枯木几根！…… 你爹当年叱咤风云，为国家
建立奇功。如今，却无故遭此不白之冤，只怕这冤屈永世难明了！（抽泣）
日今若能找到你爹爹当年的“戒子书”，咱家的冤屈还有一线希望，若还找不
到戒子书吗？你爹爹九泉之下就永难瞑目了！（抱头痛哭）
婉 卿：母亲啊！你老人家给气糊涂了，咱家遭此劫难，洗荡一空，哪里还有书信呢？
夫 人：如此说来，咱们连一线希望也没有了啊！事已至此，这是儿啊，你需速速赶往
陇右，告诉你那两位哥哥，叫他们千万莫要回京，若还回得京来，只怕咱家连
一颗根苗也难得留下，真的要被他们斩尽杀绝了！
婉 卿：如此我便去了，只是母亲你？…… 夫 人：你爹爹如今人丧在地，为娘我好赖
葬了你那父亲，便来陇右，我儿快快去吧！
婉 卿：如此女儿报信要紧，也顾不得母亲了。母亲在上，受儿一拜我便去了！
（跪拜下）
夫 人：这楼台，这旗杆，这靶架，都是夫君当年用过的。如今，这物件尚在，可人又
上哪里去了呢？（哭）
唱：人去、楼空、杆孤顶！
靶架上布条在招魂！
见布条我将心狠！
打个结儿套脖颈！
老夫君啊！奴的夫！
你等等我……（打结，套脖）
（婉卿十分慌恐地上）
婉 卿：今个我是咋啦，这腿沉重得一步也迈不动，心慌意乱得气也出不及！只怕我
那母亲她……她……她要出事了……啊？——妈—— （哭泣，摇撼，抱不动，
落不下。急得团团转，只是嚎哭……这时一声撕裂人心的马嘶，吓得她跌倒
在地，站起来想跑，又不忍心丢下她的母亲……） （刘尚打马上场）
刘 尚：老夫人！啊呀老夫人！啊？—— （忙上前落下夫人）老夫人醒得……啊呀！
幸亏这靶架不高，人还有救！
婉 卿：妈——呜——（哭泣）
夫 人唱：昏沉沉魂灵儿飘乎不定，
猛然间睁双目我好陌生。
我的儿直哭得泪流滚滚！
苦命人无路走死也不能？！
刘 尚：老夫人醒得！
婉 卿：母亲醒得！
夫 人：这位客官他是？
刘 尚：啊呀老夫人！我是那日马仁兄法场解救的刘尚。这次随军五陵，对梁坚的险
恶用心，我早有察觉，谁知那晚偷营，一时疏忽，竟被他下了毒手。后来我
从梁坚身上获得了驸马手谕。方才我去狱中，从马严那里取得了戒子书。有
了这两件证据，不怕此冤不明！你母女暂且在此等候一时，待我上殿动本去
也！
夫 人：如此，恩人在上受我母女一拜了！（跪拜）
刘 尚：老夫人莫可！ （上马下、落幕） （刘尚身着朝服，执笏上）
唱：把一个伏波将死的残忍，
众将士一个个痛哭失声。
梁松贼似蛇蝎心肠毒狠！
命他弟下毒手残害将军！
郭皇后和女儿为虐助纣，
把一个英明主难辨西东，
文武臣一个个心怀悲愤，
沉默默缄口舌只顾自身！
白：我乃刘尚！那日多亏将军舍命救我不死，我若今日不能伸此奇冤，有何面目
再为人乎！如今当朝全被他眷属左右，看来这冤情实实的重大了！哎呔！
今日豁出这颗昂昂首级不要，若能明此冤枉，也不愧对亡魂，若不能明此冤
屈，大不了一死有何痛惜？！来在午门，待我击鼓闯殿去也！（击鼓，二幕启，
宣德殿内，文武排列气氛十分紧张。刘尚冲破武士的重重阻拦后）啊呀万岁，
为臣有一本章，若能明得此冤，赐臣一死，亦即瞑目，若不能明此冤吗？臣
情愿碰死阶下！
光 武：有何本章你且奏来？
刘 尚：啊呀万岁！伏波将军跟随我主三十二年，北出塞漠，南渡江海，冒万死于不
顾，累战沙场，征平海内，居功而不知其有功，奉献而觉其理所当然，此乃
国之英魂，朝廷之中坚，丧失如泰山倾倒，巨星坠灭。全军上下无不为之痛
哭疾首，今却无故遭受奸臣陷害。满朝文武人人心怀不平，个个默然缄口，
敢怒而不敢言。臣今冒死陈言，诚恐我主江山毁于一旦，到那时陛下将要悔
之晚矣！
御 史：啊呀万岁！刘尚感激马援救命之恩，业已结为死党，万岁千万莫要被他的妖
言蛊惑！
光 武：刘尚啊！你声言满朝文武敢怒而不敢言，莫不是说寡人我专横么？
御 史：是啊！这不明明是说陛下昏庸无道么？
刘 尚：啊呀万岁！臣的一片赤心天地可鉴！
御 史：啊呀万岁！刘尚这等祸国奸臣，留他遗祸无穷。哼！当初就不该让他活到
如今！
刘 尚：万岁啊！谁忠谁奸今日定要弄个一清二白才对！
光 武：刘尚啊！寡人面前休想巧弄你的簧舌，寡人我也并非好欺的。哼！
御 史：欺君之罪如何容得？来呀！ （武士上）
朱 勃：且慢！啊呀万岁，众文武跟随我主创基多年，先不说他的功劳大小，死也
让他死个明白才是！
光 武：也罢！
刘 尚：万岁啊！对于梁坚的行径，为臣早有察觉，谁知那晚一时疏忽，致使将军
误遭贼手。这是那晚为臣从梁坚身上得到的驸马手谕；这是臣从马严那里
讨来的戒子书。陛下一看便知！ （呈书）
光 武：宫人念来！
公 公：“侄儿马严，吾常欲汝等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以闻得，口不可
以言也。好议论人之长短，结交天下轻薄子弟，此吾之大恶也，宁死不愿
子孙有此行也！汝素有此所好，深叫父为之痛心，故万里之外还书以戒之
……”
光 武：嗯，再读手谕！
公 公：“梁坚吾弟，此次务必寻机除却马援，不令其返京！”
光 武：寡人我明白了！只是这珠宝事件却是怎的？
朱 勃：啊呀万岁！那日交趾回京途中，为臣心中狐疑，曾用刀尖从箱缝挑了些出来，
却是薏米，并非珠宝。
公 公：啊呀万岁！昨日查封马府财物，库存仅够半年费用，并无珠宝，只有一箱薏米！
光 武：我好悔矣！
唱：马伏波为国家忠心耿耿，
却为何我对他起了疑心。
郭皇后和女儿危言怂恿，
都只怪我昏愦却爱偏听。
将一个忠烈臣蒙冤惨重，
到如今悔又恨痛哭失声！
哭白：马爱卿！……我的忠烈臣！……
光 武：梁松何在！
梁 松：啊呀父王！臣儿罪该万死，乞求父王饶儿活命！
光 武：唗！无耻狂徒，既然身为皇室至亲，不思报国，竟敢胆大妄为，乱我朝纲！
来呀！
武 士：在！
光 武：推出午门斩首！
御 史：啊呀万岁！为臣教子不严，才有今日。为臣惶恐之极，望陛下赐臣不死！
光 武：哼！你个狗官！念你随孤半世，饶你不死，赶出京城下野去吧！ 众卿听旨：
寡人一时昏愦，致使伏波遭受诬陷，险些铸成大错，幸喜今已大白，尚可挽
回万一。马援屈死疆场，着礼部按君礼厚葬于扶风故里，十里长亭设立灵帐，
寡人率满朝文武戴孝祭奠。蔺夫人恢复一品诰命。马严、刘尚官复原职；郭
皇后偏袒公主以私误国，今贬为偏宫。新立阴贵人为朝阳正院。钦此！
众 ：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后台应有人帮腔，造成一个山呼海潮的热烈气氛。）
公 主：哎哟我的妈也！这下我该靠谁呀吗？我的妈也！……
御 史：唉！事到如今还有啥活头呢吗？唉！……
————（大幕落，全剧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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