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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剧本《江油关》全本
本剧改编者：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同州梆子剧团著名须生演员、戏曲导演、剧作家雷平良。雷平良12岁跟“活韩信”王谋儿学戏，14岁灌唱片，16岁时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拍摄了他的《辕门斩子》片断。刘、朱、周、邓、陈、习等国家领导人多次看过他的戏，田汉、阳翰笙、陈荒煤、马连良、周信芳、盖叫天、张君秋、袁世海等艺术家很欣赏他的表演，梅兰芳曾写文章赞扬。五、六十年代在西安曾红极一时，名噪古城。后从事戏曲导演工作，执导近百出秦腔、眉户、蒲剧、晋剧、广东粤剧。并创作、改编剧本近30部（折）。
出场人物
李 氏 丫 鬟 乳 娘
马 邈 郑 雄 西蜀的文官武将
众蜀兵 邓 艾 二魏将 众魏兵
[三国鼎立后期。
第一场
邓 艾：（内唱）旌旗浩荡遮星斗，
[魏军元帅邓艾率众兵将上。
邓 艾： （唱）夺关斩将如破竹。
某与钟会兵分两路，奉魏王之命伐西蜀。
俺邓艾胸中有奇谋，偷渡阴平到江油。
雄关江油重兵守， 太守马邈善运筹。
一场血战在等候， 看英雄排万难直捣蜀都。
嘿嘿嘿----（挥手）杀！
[邓艾率众冲下。
第二场
[江油关。蜀将郑雄率残兵逃上。
郑 雄：（挥手）逃！
[郑雄率残兵来到江油关府堂。
郑 雄：（伏地哭叫）马太守！马太守哇！
[西蜀江油关太守马邈率侍卫兵士上。
马 邈： 啊？郑贤弟如何这般光景？
郑 雄： 我的马太守哪！（以舞蹈示意魏军之凶猛）
马 邈： （惊叫）哎呀不好！快快搀扶郑将军下边歇息。
[侍卫兵士应声搀扶郑雄下，残兵随下。
马 邈： （念）惊闻噩耗暗思筹，西蜀正值多事秋。
邓艾大军到江油，只怕难保这颗头。
马邈连日接得边报，言说魏兵入寇，姜维兵败剑阁，
蒋舒献了阳平关，傅佥自刎沙场。如今邓艾偷渡阴平
杀奔江油关而来。江油不保，我马邈性命焉存！咳！
自从刘先主、诸葛丞相升天之后，西蜀国运日下，
终无转机。分明天意灭蜀，我何不顺乎天意，倒戈归降曹魏？
事关身家性命，待我告知夫人。来！有请夫人出堂。
一侍卫： 是。（传）有请夫人出堂！
[马邈夫人李氏应声，丫环、抱婴儿的乳娘引李氏上。
李 氏： （念）恨作女儿身，辜负了壮志凌云。
[丫鬟、乳娘引李氏入堂。
马 邈： 夫人到了。
李 氏： 老爷万福。（施礼）
马 邈： 坐了叙话。
李 氏： 请。
[马邈、李氏同入座。
李 氏： 今乃操演之期，老爷不在校场阅操，唤妻进帐，为着何来？
马 邈：（语塞）难言！实实的难言哟！（闷坐）
李 氏：丫鬟、乳娘，你们抱了小姐，外边玩耍去吧。
（对侍卫）尔等退下。
[丫鬟、乳娘、侍卫兵士应声分头退下。
李 氏： 老爷，莫非有军国大事告知为妻？
马 邈： 哎呀夫人哪！连日边报告急，言说魏国的邓艾、钟会
兵分两路杀来。我西蜀的姜维兵败剑阁，蒋舒无奈献城，
傅佥已经自刎了！
李 氏：（惊起）啊！（半晌）请问老爷，眼下战况如何？
马 邈：眼下邓艾已偷渡阴平，杀奔江油而来。你叫我怎得不急、
怎得不愁、怎得不烦哪！
（大叫）酒来！酒来哪！
[一侍卫兵士应声捧酒盘上，马邈一旁暴饮。
李 氏： （唱）风云骤变天地旋转，
谁能料先帝驾崩、丞相归天、后主主政、国势日去、敌军压境如此突然。
望远方悼傅佥可泣可赞，笑蒋舒投敌邦枉为儿男。
眼目下江油关难免血战，叫夫君速运筹力挽狂澜。
马 邈： 咳！
（唱）马邈虽有报国愿，自叹无能南回天。
夫人素有男儿肝胆，请拿出良策灭凶顽。
李 氏：（唱）邓艾他孤军难奋斗，无粮缺草怎淹留。
他求速战我死守，咱以逸待劳拖得他军心涣散自罢休。
你若能把亡国救，更比那自刎的傅佥胜一筹。
马 邈：夫人且坐。
[双入座。
马 邈： 夫人，那傅佥当年大战长城岭，活捉王真，锏打李鹏，
只杀得司马昭亡魂丧胆。可如今，也被魏军杀得狼奔豕突，
无奈自刎。想我马邈，本是寻常之辈，怎敌得洪水猛兽般
的邓艾大军哪？
李 氏： 老爷，我江油现有多少人马？
马 邈： （不耐烦）区区八千人马。
李 氏： 这城内粮草呢？
马 邈： 可支一年。
李 氏：（喜)这就是了。俺江油既有八千人马，粮草又可支持一年，
坚守城池，有何不可？那邓艾远道而来，孤军深入，料难持久。
待等数月，他军必然不战自乱。那时我军倾城杀出，
何愁敌军不退？
马 邈： 你就知道个杀杀杀！
李 氏： 敌军兵临城下，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马 邈： 人生千条路，难道就别无它法了么？
李 氏： 为妻切望老爷早拿主意！
马 邈： 审时度势，眼下也只有一字之策了。
李 氏： 老爷速速赐教。
马 邈： 降！
李 氏： （惊）啊！老爷此话当真么？
马 邈： 时不我待，何来戏耍之言哟！
李 氏： 天哪！你苟且偷生，叛主卖国，难逃千古骂名呀！
马 邈： 哈哈哈……骂名不过是个空空话，我若降魏，
仍可保太守之富贵。谁要骂就让骂去。
李 氏： （气极）老爷你……
马 邈： （上前）夫人，你当细思细想呀！
李 氏： （退）呀！
（唱）老爷竟然良心变，恼上心来恨难言。
念大业忍痛将他劝，（喝场）奴的夫，儿的父哇……
上前来讲当年诱导夫男。
先帝爷不嫌你出身贫贱，诸葛相他对你信赖百般。
把雄关江油交你管，你当殿盟誓惊百官：
不负刘主愿，死保蜀江山。俺在江油在，城亡我血干。
昨日誓言响耳畔，奴一字一句记得全。
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就应当矢志不渝履前言。
悬崖勒马犹未晚，你的妻愿随夫鞍后马前。
马 邈：（唱）又提旧事讨人厌，高谈阔论惹人烦。
巍巍江油悬一线，全城覆没谁承担？
李 氏：（唱）莫危言耸听莫胆寒，敢战定能把敌歼。
胜券在握反怯战，枉为将军把兵法谈。
马 邈：（唱）傅佥主战身首断，蒋舒知趣阖家安。
一利一害两明显，一念之差分地天。
李 氏：（唱）傅佥虽死英名远，蒋舒偷生骂声传。
人人都有生和死，辱生荣死大不然。
马 邈：（唱）咱夫妻讲的背后言，你句句见外似疯癫。
李 氏：（唱）说什么夫妻背后言，话及兴亡见忠奸。
马 邈：（唱）任你贱人言如剑，我降意已决难改观。
李 氏：（唱）我口干舌燥气长喘，（喝场）我的夫君！奴的夫哇……
两眼滴血求夫男。
何去何从不检点，李氏女跪死在你面前。（跪）
马 邈： 哎哟哟！你个贱人难道要逼死我不成！
李 氏： 老爷万万不可降敌！（叩头）
马 邈： 浑账的贱人，你真的不懂“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之理么？
李 氏： （起身）哈哈哈……我算是明白了，明白了！
马 邈： 来么来么，她又明白了。
（上前）夫人本是大家之女，自应识时达理。
李 氏： （抽马邈一耳光）好贼！（怒指）
（唱)莫论理，休巧辩，是人是鬼已了然。
国难当头骨头软，枉受皇封坐高官。
先帝应悔失察辨，丞相当愧未识奸。
与你夫妻几多年，奴蒙羞耻悔中天。
[李氏扑上前撕打马邈，马邈甩脱李氏。
马 邈： （叫）来人，来人哪！
[丫鬟、乳娘、侍卫兵士闻声疾上。
马 邈： 丫鬟、乳娘，将贱人搀奔后堂。
[丫鬟、乳娘应声搀扶李氏下。
马 邈： （对侍卫兵士）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与爷击鼓升堂！
一侍卫： （忙击鼓传呼）升堂哪！
[士兵们吆喝着上，江油关的文官武将们上堂，排列两厢。
官将们：将军有何教谕？
马 邈： 众位将军、大人哪！（以舞蹈示意江油关情势）
官将们：（惊）啊！将军速作定夺，以救江油！
马 邈： 咳！有心率军抵抗，诚恐血染江油，致诸君与城同归于尽。
（抹泪）马邈与心不忍哇！
一文官：哎呀将军哪！西蜀大势已去，蒋舒等人既已投降，
我们也应顺天应势，以保江油军民。
郑 雄：（怒而抽剑直取该文官）好贼！
马 邈：（拍案制止）放肆！多事之秋，言者无罪。还不退下！
郑 雄：（无奈退后）哼！
马 邈：诸位将军官员不必介怀，请直抒己见。
众 ：事已至此，尽在将军。
马 邈：（喜）好。有不降者，军法从事！（抽剑砍去桌案一角）
郑 雄： 慢！末将郑雄解甲归田，回乡伺奉二老去也！
马 邈： 悉听尊便。
郑 雄： 告辞了！（出堂）好不气、气煞人了！哼！（扭身而下）
马 邈： 诸位乃识时务之俊杰，马邈愿保你们身家安全。
众 ： 多谢将军。
马 邈： 众将官，出城迎接邓艾元帅去者。
[众应声。闭幕。
第三场
[江油城门外。马邈率江油关文官武将众兵士伫立静候。
其中一文官捧印玺兵符。片时，邓艾率魏军上。
马 邈: （大呼）一齐跪倒！
[江油关文官武将、众兵士齐伏跪。
马 邈: （捧印玺于头顶，颤兢兢向前）下官江油关太守马邈，
今率部下弃暗投明，归顺大魏。（跪）
邓 艾: （与二位将军摆脸）搜！（回身下马）
二魏将: 是！（持刀进城搜查，下场复上）
禀元帅，城内无有埋伏。
邓 艾: 果有诚意。（上前）马太守、众将官、军士们快快站起来，
站起来。哈哈哈……
马 众: 谢元帅。（起身）
[邓艾摆脸，二魏将应命上前接取马邈手中的印玺兵符。
邓 艾: 马太守识时务，顺天意，不失为俊杰之士。
小可邓艾，受大魏英主之托，吊民伐罪，横扫凶顽，
尔等归顺大魏，身家性命无忧。
[江油关文官武将们喜相议论。
马 邈: 邓大帅，下官本欲早早迎接大军进城，不想城内刁民，
思念那死鬼刘备、诸葛亮的假仁假义，不时请愿拦阻，
故而延宕至今。大帅进城之后，就当搜查缉捕谋反者，
焚烧城外民房，城内百姓胆怕，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邓 艾: 哈哈哈……本帅乃正义之师，岂可扰害闾阎。
自古用兵者若残民以逞，必遭天下人唾骂。
若城内有变，本帅自有机谋。
马 邈: 元帅深谋远虑，计高一筹！大军鞍马劳顿，快请进城歇息。
邓 艾: 呔，三军们！进城歇息，大宴三日。
[魏军将士们喜举刀枪进城，江油关文官武将们低首让道。
邓 艾: 马太守请。哈哈哈……
马 邈: 邓大帅请。嘻嘻嘻……（毕恭毕敬）
[闭幕。
第四场
[江油关太守二堂。李氏肩披乱发，颠颠摇摇上。
丫环、乳娘紧随上。
丫 环: （同急）夫人珍重哇！
乳 娘: （同急）夫人珍重哇！
李 氏: （唱）江油城头帅旗换，迎贼的鼓乐响耳边。
田变地变一眨眼，万念俱灰恨夫男。
（一阵狂笑）哈哈哈……
丫鬟 乳娘: 夫人，夫人！（背身抹泪）苦命的夫人呀！
李 氏: 乳娘，我本不苦命呀。
乳 娘: （忙）夫人不、不苦命。
李 氏: 丫鬟，我不算苦命吧?
丫 环: （怯退）夫人，你、你要保重！（哭）
李 氏: （狂笑）哈哈哈……
（唱）你二人莫把我小看，我前世本是一英男。
挽强弓，挥利剑，报国杀敌血透铠甲不下鞍。
只因为败北落荒被腰斩，今世做国贼妻臭名四传。
丫 环: 乳娘，（拉乳娘一旁悄语）夫人这般模样，怎生是好？
乳 娘: 丫鬟不必惊慌，我婆子自有主张。你速快禀明老爷。
[丫鬟点头疾步下。
乳 娘: （一手抱婴儿，一手扶夫人进房）
夫人慢走，夫人缓行着！
李 氏: （见桌上花瓶）花儿哪,你自恃娇艳，却不能救国，
只能供男儿观赏，（命令）
你给我滚下来！滚下来吧！
（一把将花瓶挥于地，满足而喜）哈哈哈……
[乳娘一旁急得团团转，一时急中生智，拧哭怀中婴儿。
乳 娘: 夫人稍安勿躁，小姐哭闹着要吃奶呢。
李 氏: 女儿要吃奶了，（逐渐恢复良知）女儿，女儿，
（上前接抱婴儿）我苦命、苦命的……
乳 娘: 夫人，你就纵情哭一场吧。（与李氏捶背）
李 氏: （终于哭出了声）苦命的儿呀！
乳 娘: （长出一口气）夫人哭出声了，我婆子就放心了。
（抹汗，捡花瓶）
李 氏: （唱）儿呀儿呀你命薄寡，你不该生长在国贼家。
一朝长大人指骂，国贼之女活羞煞。
纵然是金枝玉叶花容月貌人前难讲话，
不如那织麻纺线清茶淡饭的百姓娃娃。
自古女儿不自主，娘怜儿来泪巴巴。
乳 娘: 夫人且去卧房歇息，凡事有老奴照料。
李 氏: 该歇息了，早该歇息了。
[乳娘扶李氏下。丫环奔上。
丫 环: （呼叫）夫人，夫人！
乳 娘: （忙上，拉丫鬟出室）
丫鬟莫要声高，夫人与小姐刚刚入睡。老也有何吩咐，
对我讲说就是。
丫 环: 乳娘呀，老爷宴席上正与那魏将们敬酒，
是我禀明夫人情况，老爷背过他们大发雷霆，
要我正告夫人，事已至此，再不得任性。
乳 娘: 哼！
丫 环: 老爷还要我们速速与夫人梳妆，
送夫人去陪伴邓艾饮酒叙话。
乳 娘: 好个无耻之徒，竟连自己的妻室也出卖了！
丫 环: 就该快快禀明夫人才是。
乳 娘: 此事不禀也罢。有我婆子承担，老爷又将奈何！
丫 环: 乳娘请在，小女子我回乡去也。（欲去）
乳 娘: （一怔）啊？夫人一向带我等不薄，你何忍不辞而去？
[李氏颠摇着出卧室，上场。
丫 环: 糊涂的乳娘呀，从今往后，这里就是邓艾的府第了，
我乃西蜀女子，那有心在此伺奉新主。咳！
偏夫人待我等十分仁厚，实不忍当面辞别矣！
乳 娘: 这……
李 氏: （叫）丫鬟！
乳 娘: 夫人已经听到了，再见夫人一面吧。
（拉丫鬟入室）
丫 环: （不禁哭出声）夫人哇！（跪）
李 氏: （毅然陪跪，与丫环揩泪）
（唱）你是马府一丫头，
胜似那江油食王俸禄的文官武将一个一个无耻徒。
你是江油女魁首，
那奴颜婢膝殷勤事敌的西蜀太守马邈国贼见你应知羞。
女中丈夫骨格秀，身虽微贱不低头。
是山花一枝不曾修剪未染垢，你洁身而来仍返山隅清香留。
夫人今日放你走，一匣首饰请纳收。
乳 娘: （激动）丫鬟请上，受我婆子一拜了！（扑跪叩头）
李 氏: 乳娘，取过我的首饰匣子。
[乳娘应命抹泪下。
丫 环: 小女子远离夫人而去，妇人不怪也就罢了，
怎敢收此重礼？
[乳娘抱首饰匣子上。
李 氏: 乳娘，速送丫环出府，此地不可久待。
（扭身回卧室，下）
丫 环: 夫人哪夫人，请受小女子最后一拜了！（哭拜）
[一魏将抱酒壶醉醺醺上。
魏 将: （唱）酒席宴喧闹甚无聊，窜入府内寻阿娇。
西蜀的娘们多妖娆，不爱财宝怕钢刀。
[乳娘送丫环出门。
魏 将: （瞧见了丫环)
嘻嘻！来得巧，碰得妙，也是咱俩的缘分到。
小姑娘，你过来!嘻嘻嘻……
丫鬟 乳娘: （同惊）啊！贼子休得无礼！
魏 将: 将爷我屡建战功，今天该乐一乐了。
嘻嘻嘻……（扑向丫鬟，丫环疾忙躲过）
乳 娘: （扑上去与魏将撕拼）尔等欺我蜀人甚矣！
魏 将: （一剑刺死乳娘）可厌的老乞婆！
丫 环: （惊叫）乳娘！（瘫卧于地）
魏 将: 小姑娘不必胆怕，将爷哪舍得杀你哟。
倘若相抗，一样的下场！（举剑）
丫 环: （指着魏将手中剑退步）剑！剑！
魏 将: 不用多心。（索性扔掉宝剑）如今就该解开衣裙，
横陈玉体，供将爷片刻之乐。（扑向丫鬟）哈哈哈……
丫 环: （避过魏将，迅速捡起宝剑）哼！
你姑娘雪耻来矣！（追杀）
[李氏抱婴儿出卧室，上场。闻声将婴儿放于桌案，忙出门。
[魏将返身夺过丫鬟手中宝剑，将丫环刺死。
丫 环: （惨叫）夫人哪！（倒下）
李 氏: （惊叫）丫环哪！
（伏于丫环尸上，痛哭不已，猛见乳娘尸体）
乳娘哇！ （扑上前抚尸痛哭）
魏 将: （见李氏衣着不俗，气度不凡）
你，，你是何人？
一蜀兵: （疾上）禀夫人，马太守请你立即赴宴。
（见两具尸首）哎呀！（跑下）
魏 将: 你是马夫人！嘻嘻，末将失礼了、失礼了。
李 氏: （自乳娘尸体上拔身而起，双目似剑逼向魏将）
你们，好威风哪！
魏 将: 是末将一时失手，一时失手……
李 氏: 嗯？
[魏将胆怯后退，手中剑落。
李 氏: （疾步拾起剑，刺死魏将) 哈哈哈……
[室内婴儿啼哭。李氏颠摇着入室，抱起婴儿。
李 氏: （似喘息、似颤抖）儿呀！女儿！活着不像人，
（嚎叫着）不如一死！（紧闭双目，掐死了婴儿）
[李氏毅然解下衣带，登上桌案悬梁自缢。
[一蜀兵引路，一队魏军拥神情紧张的马邈、邓艾上。
蜀兵指点，马邈、邓艾巡察现场。
邓 艾: （一震）赵将军！（拾起剑）
[马邈引众一同入室。
马 邈: （大惊）啊！夫人！女儿哇！
（唱）丧妻失女痛难禁，家破人亡箭穿心。
率部献城表忠顺，百般殷勤事魏军。
如此遭遇怎容忍，
邓元帅！大将军！（扯住邓艾哭闹）
何不你心推我心？
我马邈对大魏之忠顺有目共睹，你部下竟不顾纳降之策，
逼死我妻、害死我女，夫人身旁女侍亦不放过。
如不严加惩治，不惟归顺者寒心，只怕江油民心难平，
民心难安呀！（扑向李氏吊尸）难见的妻啊！
邓 艾: （暗）呀！
（唱）马邈借机煽风焰，何以保境把民安。
见微知著当决断，擒贼擒王挽狂澜。
马邈反了，马邈反了！你妻杀害了赵将军，畏罪自缢。
凶器仍在将军身旁，岂容你信口雌黄！
（收剑扔于马邈脚下）你今鼓唇摇舌，惑众造反，罪不容赦！
来！将反贼马邈拿下！
[众魏兵应声举刀扑向马邈。
马 邈 （喝止）慢！不用尔等动手。
（拾剑在手，环视府衙，哭丧着脸）
这就是我马邈归降曹魏的下场呀！（顿足自刎）
邓 艾: （鄙视地）来，命军中参赞撰写榜文，布告江油军民，
就说马太守一家三口被主战者暗害，凶手业已捉拿归案，
就地正法。余党如不尽快自首，满门抄斩。
明日江油府设灵，祭奠马太守夫妇亡灵，本帅将亲往吊唁。
一魏将: 遵命。（下）
李 氏: （怒目大笑）嘻嘻嘻！哈哈哈……
邓 艾: （惊退）好一倔犟的西蜀妇人！来！
速将贱人尸体落下，以免惊扰军心。
（狠推一胆怯不前的魏兵）快，放下来！
[大幕徐徐闭。
----剧 终----
(责任编辑：田高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