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古都多灾多难
公元211年,孙权迁都南京,建立东吴政权,历69年,为晋所灭。
公元318年,琅琊王司马睿在南京建立东晋王朝。102年后,为刘宋所灭。
公元549年,侯景之乱发生,兵围台城,梁武帝萧衍活活饿死于皇宫,南京城内军民遭受了一次空前的劫难。
公元589年,隋平江南,陈亡。史载,南京“城闉宫阙,平荡耕垦”。
公元937年,李昇建立南唐,定都南京。975年,被宋攻灭。
公元1275年,元军占领南京(史称建康府),四年后南宋灭亡。
公元1368年,朱元璋定都南京,不久祸起萧墙,明朝国都从南京迁往北京。
公元1645年,清军占领南京,南明政权灭亡。
公元1853年,太平天国大军占领南京,建都天京,后为清军所破。城建城破,南京二历屠戮。
南京,十朝国都地,除了朱元璋在位的31年时间里,基本上没有做过真正意义上全国统一、号令天下的都城。王朝短命,偏安一隅,留下段段悲歌。
太平天国在南京建都13年,就亡国了。
蒋介石在南京当总统22年(1927-----1949),还在重庆躲了8年。
二、其经历的战争惨痛,在千年古都中,堪称华夏之最。
南京如此多灾多难,与风水有关吗?
龙蟠虎踞形局不凡
论及南京风水,不能不提到钟山。历史上,钟山总是与南京连在一起。钟山因南京而响亮,南京为钟山而骄傲。
钟山又名蒋山,古称“龙山”,东西长约7公里,南北宽3公里,呈东西走向横卧于南京城东北,是西行的宁镇山脉的最高峰。站在钟山之巅俯瞰南京城,风水景象确实令人振奋。钟山西北,幕府山于乾卦绵延横亘,屏障长江;钟山之东,铜家山、龙王山、青龙山、大连山于震、巽两卦层层护卫,呈东北—西南走向向前包抄;钟山西面,五台山、清凉山等山峦起伏,低俯守护,为白虎砂;钟山西南,雨花台、岩山、罐子山、牛首山、韩府山、将军山、翠屏山等山丘连绵,于坤卦镇守拱卫;钟山之南有横山,状如天印的方山在远方正朝,江宁平原作为明堂平坦无垠。
南京北临长江,城北有玄武湖、莫愁湖,四周群山环绕首尾相连。城西的石头城像一只蹲着的老虎,东北的钟山则像盘曲的卧龙。巍峨的钟山,嶙峋的石头山,与青龙山、方山等,构成风水学上的“四象”,即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若南京牛首之龙,自瓦屋山起,东庐山至漂水蒲里,生横山、云台山、吉山、祖堂山而起牛首双峰,特峙成天财土星。左分一支,生吴山至西善桥止,复于肘后逆上,生大山、小山。右分一支,生翠屏山,从烂石冈落,变作冈龙,至麻田止。中抽将军山,过黄泥冈,起祝禧寺,至安德门,生雨花台,前至架冈门、上方门而止。”而长江则是中国最大的浩荡水脉,南京的地理位置刚好处在下游长江和中国三大干龙之一南方干龙尽头的交汇之处,所谓“襟带长江而为天下都会”。在一些人眼里,甚至连秦淮河穿城而过也是南京“得水”的一大佐证。
早在东汉末年,南京就被诸葛亮、孙权等政治家视为“龙蟠虎踞”之地。朱熹认为,南京山水形局严密,土地辽广,是东南地区帝都的首选之地。元人胡炳文在《游钟山记》说:“江以南形胜无如升,钟山又升最胜处”。(南京古称升州)明代著名文人杨荣写《皇都大一统赋》称赞南京风水曰:“既渡江左,乃都金陵。金陵之都,王气所钟。石城虎踞之险,钟山龙蟠之雄。伟长江之天堑,势百折而与流。炯后湖之环绕,湛宝镜之涵空。状江南之佳丽,汇万国之朝宗。此其大略也”。
这确实是一处难得的好风水。水绕山环的南京,若没有其它不利因素影响,风水格局实在十分理想。但是,历史却跟名人先哲的由衷赞美开起了玩笑,形局不凡的南京自古以来就难逃灾祸,这是为什么呢?
风水根基先天不足
“四象”俱备的南京,被朱熹说成是“形局严密”,其实朱熹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
长江万里奔流至安徽芜湖后,往东北而上围绕着南京绕了一个半圆弧后再东流入海。受这条中国第一长河的阻隔影响,长江南部绵延约七、八十公里,龙气旺盛的宁镇山脉的走势显得与众不同,自东而西逆向而行,龙脉行止呈现出受长江环绕主导,傍水而结的特点。
按中国风水术,龙逆水上朝顺水下,此乃逆势。龙脉逆水而行,非力量深厚者不为。南京东面的宁镇山脉走势,一方面印证出钟山之尽结确有王气。但是,祖山亏欠,龙脉跌宕起伏,灵秀有余而雄浑不足,又从根本上揭示了其后继乏力的先天不足。
既王气钟毓,又根基不牢,南京的来龙与结作,鲜明地表现出其作为王城时不相匹配的、矛盾的风水特征。
一生致力于三分天下的诸葛亮,其见识是何等的卓越不凡,在论及南京时,一句“钟山龙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也!”可谓精妙绝伦。但必须指出,这里的“宅”,指的是风水术上的阴阳两宅,与帝王之都不可等同。也就是说,南京有的是阴阳两宅贵不可言的风水宝地,但若作为帝王之都,则又另当别论。
帝王之都与一般意义上的风水宝地有何不同?区别主要在于明堂的要求上。
《管子?乘马篇》曰:“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用水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
伍子胥在堪定苏州城时首次提出了都城选址的基本原则,被后世视为金科玉律,那就是:相土尝水,法天象地。
一般的风水宝地,明堂要的是富贵穴证愈多愈好,宜相互作用,紧凑有力;都城明堂则宜宽大平正,四面拱卫。上佳之龙结作的帝王之都,北辰捍门、旗鼓排衙、龙蟠虎踞不在明堂当中,视线之内,而往往隐在城垣周边屏蔽之山数里以后。放眼北京、西安、洛阳、开封、南京等中国古都,优劣自明。
南京位于中国东部中心方位,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具有地理、政治、经济等多方面优势。举目华夏大地,这种优势是香港、广州、哈尔滨等众多城市无法比拟的。政治家出于战略的考虑选择它,军事家把它列入兵家必争之地。但是,风水家不会把它作为帝都的首选,精明的政治家选它也总是权宜之计。
朱元璋建都南京,虽有精通堪舆的刘基勘址纠弊,但难改都城的缺陷。都城偏在全国的东南,皇宫偏在都城的东北,而且皇宫地址原为湖塘,填平后仍前高后低,这与《管子 度地篇》“圣人之处国者,必于不倾之地”的说法严重冲突,这怎能让朱元璋不疑神疑鬼?
如果说朱元璋仅仅是怀疑南京的风水有问题,那么,他的儿子朱棣就不仅仅停留在怀疑上了。不知是朱棣懂得风水的利害,还是朱棣的“国师”们关于需要有新风水延续国运的鼓噪起了作用,后面有了迁都北京、建造十三陵等一系列国人始料未及、惊诧不已,风水师却击腕叫好的及时而明智之举。
钟山作为南京的父母山,其西面象、狮、虎山低伏,地势呈东高西低的倾斜之状。王城选址必须考虑祖山、明堂等多种因素,遵循十道天心对齐等规则,钟山、石头城、幕府山、秦淮河等分布特点,决定了名臣刘基选择的大明皇宫只能在钟山的西南方位,这就不可避免地出现靠山有偏、后乐低矮的问题。虽有幕府山横亘护城,杜绝了河风北扫之虞,但东北走向的幕府山只是借乐,不为特恃。富贵山、小九华山作为一穴之玄武尚可,一国都城倚为后枕则过于单薄低矮。秦淮河南,南京的朝应也未如理想。600多年前,连朱元璋也看出牛首山和花山是背主的,因此派人将牛首山痛打一百棍,又在牛鼻处凿洞用铁索穿过,使牛首山势转向内,同时在花山上大肆伐木使山秃黄。应山顾它而去,恐怕也只有洪秀全这样的南京主人睡得安稳。
分析南京的风水时,笔者的心情是矛盾的。事实上,南京的风水存在着许多的矛盾之处。表面上,南京山水兼备,贵器应有尽有,诸山摆列有序,明堂宽大周密,加上地连三楚,势控三江,群山屏围,长江襟带,特别是钟阜有龙蟠之象,石城有虎踞之形,给柔媚的南京增添了几分雄阔之气,应为至尊至贵之地。但是,风水学中这种样样齐备,中规中矩,看似一应俱全,没有什么缺点的风水,往往是风水理论精髓在实际运用中极力避免的不良风水。从这个意义上说,贪大图全,是风水实践的大忌。南京在得长江天然之水的同时,连绵西行的宁镇山脉、南京城的主要龙脉厚重不足,缺少狰狞可怖、高大参天的日月、华表、捍门以及天关地轴、旗鼓排衙等帝王之都百里行度的重要元素。城内龙蟠虎踞,是为得山,但却散漫卧伏,具其形而欠其力,更无余气可寻。来龙既缺少贵气重重的龙楼凤阁,王城又无高大而坚强的随侍护卫。这样一座城市,即使龙虎狮象齐备,千百祥瑞纷呈,作为号令天下的国之中枢则底气不足,面对强悍的北方铁骑只能屈膝臣服。
南京风水除了先天不足外,人为的因素也不容忽视。
500年前,徐善继、徐善述兄弟对南京的风水作了深入的分析后,在《地理人子须知》一书中对南京风水之弊作了四个字的高度概括:垣气多泄。徐氏对南京城的风水缺点洞若观火,可谓一针见血!
战国时期,楚威王认为南京有帝王之气,就在紫金山上埋金,以压住帝王之气。后来,秦始皇也认为南京有帝王之气,于是挖秦淮河,令淮水与长江沟通,从此转向南流;凿方山,使这座地处南京东南,犹如官印的吉祥之山的地脉从此绷断。民间还传说,今南京城北的狮子山和马鞍山,本来是相连接的一座山,也是在这个时候被秦始皇下令凿开。
不要用现代人的眼光去讥笑前人的这些做法。姑不论埋金镇王气的效果如何,穿城而过的秦淮河,确实泄漏了南京的王气,破坏了南京的风水。“水破天心”,是这座名城的永远之痛。都城前面两条人工开凿横穿而过向西注入长江的运河,由牵鼻南流而去的一截河段连接而南流,南京藏风聚气积聚的能量遭到无情的削弱。
被楚威王、秦始皇泄了王气的南京城,素来被誉为“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十里秦淮有说不尽的盛世繁华和春媚,充分体现了南京温婉娇柔和雅致的一面。每个进入南京城的统治者一开始都气势如虹,然而不久便开始衰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成为这座江南帝王之都的一大憾事。农民出身的洪秀全便醉死在了这温柔之乡。从某种程度上说,脂粉气十足的秦淮河迷离了统治者的眼睛,温软了虎狼之师的斗志,给南京带来了无数次的劫难。
楚威王、秦始皇,是破坏南京风水的始作俑者。不过,请原谅我们的祖先,如若能预见到2000多年后发生在南京的日寇屠城的这一幕,楚威王、秦始皇断然不会为了王位的永固而做下对不起南京子民的事情。
南京不是理想的帝都,这是风水结论并被实践反复证明了的事实。对于生长于斯的南京人来说,这个结论也许太残酷了,但感情不能代替理性的判断。我们不能因为热爱南京,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在风水上极尽美化,把缺点也说成是优势。
辉煌与落寞,煊赫与毁灭,风水的辩证法在南京体现得尤为充分。南京作为王城风水的先后天不足,决定了南京历史上的反复。而伴随着这座城市上王者的每一次辉煌,是民众不可避免的阵痛。王者的快意与人民的苦难交织在一起,如影随形,难以分割。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南京这种祸福的两重性及周期性反复?
山水相依生生不息
从深层次分析,南京风水祸福倚伏及周期性反复,离不开两个重要的因素:钟山和长江。而这两个风水因素,又有力地推动着南京在创痛中不断前行。
略欠端圆方正的钟山,是风水贵砂中的华盖峰,中高旁低,山体呈半圆弧形,三峰并峙,东西排列。主峰居中,名北高峰,海拔448.9米;东峰称小茅山,海拔365.8米;西峰称天堡山,海拔244.5米。由于华盖峰的形状宛如封建时代的官帽,古往今来,风水师均对其赞不绝口。普遍认为,华盖主贵,偏文。有华盖峰出现,贵显有望,并且发越长久。钟山下的南京,风水预示着这里人才辈出,富贵隽永。
有人认为,南京风水的最大缺憾是长江在北,钟山在南,地势东高西低,是块阴地,这导致了南京“王气不足”,其实不然。相反,这正是南京风水的一大优势,是南京独有的城市特质。
长江从芜湖以下流经东梁山和西梁山峡谷,绕南京半周后折东入海,像是打了一个巨大的情结那样依依不舍。李白在《望天门山》中称:“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还”,指的就是这段水势。
山北水南,坐北朝南,并非帝王阳基、陵寝选址的一定之规,依据具体山川形势选址定向,才是风水理论的精髓。城垣朝向、江南江北,不是王朝兴衰的根据,更不是统治时间长短的尺度。从风水上看,长江从南京西面折向东北,环绕南京城北后再向东流去,这是水缠玄武的吉祥格局。风水学认为,水缠玄武,发福悠久,有水的环卫渗润,预示人才层出不穷,富贵绵绵不绝。长江天堑,是南京区别于其他都城的一大地理优势。不绝长江缠绕巨大华盖峰钟山,南京的母亲河、父母山终日相依相伴,于不离不弃中凸显勃勃生机,国内无出其右。正是这一“得水”,决定了南京虽多灾多难,但总能从挫折中奋起,在废墟中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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