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剧本
时间:2023-01-30 22:11 来源:转载 作者:佚名 点击:次
《晃晃悠悠》剧本
第一场:(刚开学的几天,无聊的周文和华杨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
周 文:这都快毕业了,好死不死的,非在这时候给了我一个处分,估计毕业悬了,就是毕业了,要是处分没撤消,以后档案上背着个处分也不好办呀。
华 杨:怎么回事呀?
周 文:今天下午,李维告诉我,王主任找我。
华 杨:哪个王主任?
周 文:就是基础部的那个。
华 杨:基础部?
周 文:就是长了一对凤眼,看谁都含情脉脉的那个。
华 杨:哦,我知道了。然后呢?
周 文:然后我就去了呀。
(安场,给一个柱光,华杨戴上眼镜扮演王主任)
王主任:(热情的)来来来,坐下。
(然后王主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发出“咕咚”一声巨响,周文拉了把椅子坐下,沉默片刻,王主任手里不停的翻动几张纸,而周文则把椅子坐的吱吱怪叫)
王主任:周文,是吧,周文。
周 文:我是周文。
王主任:你这学期到现在旷了多少节课了?
周 文:我也记不住了。
王主任:怎么会呢?
周 文:我不知道。
王主任:真不知道?
周 文:真不知道。
王主任:那么,这是你们班的考勤表,你数一数,多少节?
周 文:(接过来数了一下,还给王主任)五十多节。
王主任:校规上规定旷课五十多节应做什么处理?
周 文:开除。
(沉默,电话响了,王主任拿起电话匆匆说了几句)
王主任:你考虑一下,我一会就回来。
(周文抽烟,看报纸,王主任回来的时候周文正看得入神)
王主任:(笑眯眯的)怎么样,想得怎么样了?
周 文:(把报纸放下)想好了。
王主任:哦?谈谈?
周 文:谈什么?
王主任:(收起笑容)你不是想好了吗?
周 文:想什么?
王主任:你怎么还问我?
周 文:我……
王主任:我走这么半天你都干什么了?
周 文:等您呢。
王主任:哦。这样吧,长话短说,我告诉你学校的决定。
周 文:恩。
王主任:是这样的,你现在就像在悬崖边上,要是推你一下呢,你就掉下去了,要是拉你一把呢,你就上来了。
周 文:嗯。
王主任:当然了,学校是不会推你的,考虑到你大四快毕业了,所以学校决定给你个记过处分,你觉得怎么样?
周 文:恩。
王主任:(提高音调)你老说恩干什么?
周 文:恩。
王主任:(凑过来)你为什么旷课呢?
周 文:听不懂。
王主任:为什么听不懂?
周 文:因为以前没听懂。
王主任:为什么以前没听懂?
周 文:因为我根本就没听……
王主任:啊!你没听,我就知道你没听!可你为什么不听?
周 文:因为我听不懂。
王主任:你为什么听不懂?
周 文:因为我没听。
(两个人对视,王主任掏出一块手绢擦擦眼镜,然后盯着周文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桌子)
王主任:周文,你听着。我问你,你为什么因为听不懂就不听课?
周 文:(小声嘟囔)反衬。
王主任:你说什么?
周 文:(抬起头,大声地)反衬!
王主任:什么反衬?
周 文:小时候我们语文老师说,整栋楼房的灯全黑了,只有一盏还亮着。我说这是病句,老师说错,这是反衬。我觉得您问我的问题也是这个道理。
王主任:你还给我上课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处分给你轻了?
周 文:老师,我错了……
(跳回现实)
周 文:后来他说我要是以后的考勤没问题表现好点,处分还是可以撤销的,可是,我觉得难了。
华 杨:咱俩不爱上学那都是有历史的,也是有原因的。哎我上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叫彭飞的留级生,我一去他就管我要糖,有一天,我想了个办法,把北海牌肥皂切成一个个小块,包在糖纸里面交给他,他吃完后就打了我一顿,从此他总是找我的麻烦,总之,一想起他来我就心惊胆战,老是希望他能再留一级,不在我们班为妙,机会终于在我上三年级时来了,期中考试,我糊里糊涂的考了一个全班第一名,期末考试彭飞就决定抄我的,考场上我把一个又一个错误答案写在草稿纸上,抽空传给他,又怕他察觉出来,又怕被老师当作弊捉住,结果我也没能及格,和他一起留了级。后面的事我不说你也能猜出来了吧。
周 文:初中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上课,因为我体校的那些哥们都不爱上,我们成天在陶然亭公园或者宣武公园一带混,打架,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比上学好玩的多。高中不爱上学是因为谭晓燕,我们几乎天天约会,哪有工夫上学呀。你说高中的时候吧,总是憧憬和向往美好的大学生活,等到现在真上了大学吧,怎么觉得还不如高中呢,想不到迎接我们的是这么无聊的生活。你看,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华 杨:(大笑)知足吧你,起码大学没有老师动不动就请你家长了。
周 文:是啊,那会儿我爸动不动就往学校跑,每次家长会都被提名,就差和我们班主任拜把兄弟了。晚了回家见了我就跟见着阶级敌人似的,一顿暴打,我估计已他的出拳速度参加个什么自由搏击赛肯定能拿着名次。
华 杨:是,有些老师是阴险的,他们深知血浓于水的道理,他们不教训你,而是教训你的家长,告诉你的家长,他们生了一个什么样的蠢货,叫你的家长丢尽脸面。这样,家长就会把愤怒成倍地再发泄到你的头上,于是,一幕幕活话剧便上演了,在夜晚,在大家劳累了一天之后,父母声泪俱下,孩子说谎保证,所有演员均声嘶力竭,精疲力尽,吵得四邻不安,当然,一家子也是鸡犬不宁。
周 文:我还记得有一次上语文课,老师讲到仁者爱人,我就在下边接了一句:有拿刀的,有拿镖的,就被老师请了家长了。回家又被我爸练手了,那次我真地看见星星了。
华 杨:我那次躲在厕所抽烟,突然班主任杀进来了,我一口烟刚吸进去,还没来得及吐呢,没把我憋得差点背过气去。
周 文:这么说来,我还真是能体会到大学生的优越性了,起码咱赎回半个自由身了。
华 杨:对了,我最近老是在做一个梦,在我脑海里总是有一片纯净的海滩,海水碧蓝碧蓝的,白色的海鸥在上面飞翔,沙滩是白色的,平整得就像纸一样,上面连一丝海鸟的爪印也没有,沙粒在阳光下闪着光,阳光下我和一个姑娘慵懒的躺在沙滩上,海鸥在我们身边起起落落,天上没有云,在远方,海和天混在一起,分不出界线,海水涌起,冲上沙滩,我就和姑娘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海浪的声音。
周 文:你和老x也分了那么长时间了,也该再交个新的了。
华 杨:谭晓燕不也离你而去了吗,对了,你们两个发展到哪一步了?
周 文:别提她了,想起她我就来气,刚上三垒,正准备向四垒进军呢,她就出国了,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不提了不提了……
华 杨:那你也该整装待发了。
周 文:这事我看行,哎,对了,我最近还真寻摸上了一个姑娘,我已经打听过了,叫阿莱,长头发,大眼睛,白皮肤,就是粉嫩粉嫩的那种。
华 杨:是不是就是隔壁班的那个瘦瘦的女孩?
周 文:对,对,对。就是那个。怎么样,还行吧
华 杨:行到是行,就是身子骨有点弱。
周 文:那也比你强,起码我有下家儿了。
华 杨: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的,我也盯上了一个,眼睛比你那个还大呢,而且身材也好,活泼开朗,冰雪聪颖,听说就是有点闹,好像叫什么辛小野。
周 文:辛小野?!估计够野的。
华 杨:我就喜欢野女人,管得着嘛你!
周 文:我还真的懒得管你,不管怎么着吧,咱们俩同舟共济!
华 杨:行了,别贫了,睡吧。明天一早是大学生心理学,别的课咱都可以不去,就这门课咱不能落,咱得好好研究研究大学女生的心理。
周 文,华 杨:努力,奋斗!!
(剪影:阿莱:你第一眼看见我是什么感觉呀?
周文:有如小鹿撞怀!
阿莱:那你第一眼看见我是什么时候呀?
周文:有一天晚上在学校里面,远远的你在前面走着,我骑着车在后面偷偷得跟着你。你背着双肩背包,路灯下的你特别美!
阿莱:那你爱我吗?
周文:你说呢?
灯光暗)
第二场:阿莱,周文和华杨在宿舍给辛小野过生日
(电话响)
周 文:阿莱!阿莱!帮我接下电话!去哪了?喂,华杨呀,一会就过来?辛小野也来?好呀,刚好我也帮你参谋一下!半个小时?快了点吧。那好吧,一会见!
(这时候阿莱回来了)
周 文:你去哪了?
阿 莱:我去买点东西。
周 文:你穿我衣服还挺好看的。
阿 莱:那当然了。
周 文:都买什么了?给我看看。
(阿莱把烟拿出来)
周 文:你怎么知道我没烟了?
阿 莱:今天早上你都满地找烟头了。
周 文:我好像就今天早上没捡烟头吧。
阿 莱:以后少抽点。
周 文:对了,一会华杨过来。辛小野也一起来。
阿 莱:辛小野是谁呀?
周 文:就是他刚交那女朋友。说过什么生日。我这还有两个气球,一会就当生日礼物送她吧
阿 莱:来就来呗。
周 文:一会辛小野来了我们帮华杨把把关。
阿 莱:刚才你给我讲得是你最纯洁的过去吗?
周 文:怎么又扯我这来了?
阿 莱:那后来呢?
周 文:没后来了,爱信不信。
阿 莱:讲讲吧。
周 文:讲什么呀?
阿 莱:就是你说的那个谭小燕,既然叫什么小燕儿小燕儿的,至少 你得告诉我她是怎么从你身边飞走的吧。
周 文:我正看书呢。
阿 莱:看什么呀,讲讲吧。
(阿莱一把把我的周文抢过来,扔到不远处的窗台上。)
周 文:都讲完了,再讲就是瞎编了。
阿 莱:那瞎编吧。
周 文:你怎么了?
阿 莱:(抬起头)这是不是你最纯洁的过去?
(周文点点头。)
阿 莱:那就讲吧。
周 文:该讲得都讲完了。(停了停,阿莱看了一眼周文)要不咱俩那个完了你再讲?
(周文大笑起来。阿莱看着周文。)
周 文:吴莱,你是想听我讲还是想那个呀?
阿 莱:一边那个一边讲也行。
周 文: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边跟你那个一边讲跟别人那个的事?
阿 莱:你和她那个啦?
周 文:没有!那时候我才上初中——
阿 莱:初中怎么啦?
周 文:初中的事情能有个开头就不错了,而且那会还发育呢。哪儿有后来?
阿 莱:真的没有?
周 文:真的没有。
阿 莱:(一指周文)禽兽——你骗我。
周 文:(探身把窗台上的小说拿过来)我再看会儿书。
阿 莱:(再次把周文的书抢过去扔回窗台)看什么书呀?一会他们就来了……
周 文:要不然我们哪什么吧!
阿 莱:没时间了。他们都快来了……
周 文:有时间,还有富裕呢。
阿 莱:一会人家该来了。
周 文:我——
(敲门声起)
华 杨:周文,我,华杨,快开门!我们来了!
周 文:(小声嘟囔)真会挑时候(大声地)来了!
(周文开门,华杨拽着女朋友)
华 杨:这是我女朋友辛小野,这是周文,这是周文的女朋友阿莱。
周 文:你就是辛小野呀,怎么跟华杨说的不太一样啊。
辛小野:华杨都是怎么说我的?
周 文:他说你眼大如牛,你要是有翅膀的话,活脱脱一个古希腊雕塑----美神维纳斯。
辛小野:你真是这么说我的?
华 杨:可能吗?他的话你也信。
辛小野:(对阿)你怎么能看上这种人,整天胡说八道,要长相没长相,要才华没才华,要智慧没智慧,要钞票没钞票,跟这种人在一起肯定没前途。
阿 莱:他这个人平常就是这样,吊儿郎当惯了,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
周 文:我的长相怎么了,在埃塞尔比亚那边,我这样的就算是帅的了。
辛小野:阿莱是吧,你可真瘦啊,是不是平时不爱吃东西。
阿 莱:没有,我从小就这样,吃东西也不长肉。
辛小野:真羡慕你。我可不行,我一生下来就八斤多。我从小就爱吃,而且吸收特好,一点都不浪费粮食。
阿 莱:其实我也想长胖一点的,周文老说我这样太瘦。
华 杨:你们两个要是能中和一下,就最好了。
辛小野:华杨~,你是不是嫌我胖了,嫌我胖,你去找个瘦得去。
华 杨:没有,我不是那意思。
辛小野:阿莱,我觉得我现在是有点胖,也挺想减肥的。就我减肥那阵儿,天天不吃不喝光晒太阳都能长肉,我觉得我好像能光合作用,就跟植物一样。
阿 莱:别为了减肥把身体弄坏了。
辛小野:所以后来我就放弃了,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我放弃减肥以后,我看见什么都想吃,真的,吃完火锅以后能把汤都喝了。
阿 莱:这就应了那句心宽体胖,说明华杨对你好呀,再说了,你也不胖,真的。
辛小野:华杨有什么好的,成天就知道气我。
阿 莱:他怎么气你了?
辛小野:我每次和他聊天他都心不在焉的,一张嘴就是什么尼采呀,黑格尔什么的,都不知道他再说什么。
阿 莱:周文也这样。
辛小野:还有,他不去好好上课,就知道看这些歪书,好像看了这些就有饭吃似的。你说那些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跟着掺合什么?把自己弄得跟奋青似的。
周 文:你理解不了不代表别人也理解不了,就你那智商想理解也难点儿。
阿 莱: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啊,人家辛小野今天过生日,这是我们送你的生日礼物。
(说完把一个包装好的香水送给辛小野,新打开一看,是名牌香水,脸上露出了笑容)
辛小野:香水~你看看人家阿莱送的东西,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就是会选礼物。谢谢你啊,阿莱。
周 文:香水是我挑的。
辛小野:你?!谁信啊。华杨,你看看人家送的礼物,你再看看你的,吭哧吭哧两个多礼拜给我织了一双毛袜子,还写了一首酸诗就把我给打发了。你就那双破袜子在地摊上估计连5块钱都不值。
华 杨:我那是温暖牌的。
辛小野:什么狗屁温暖牌,这大夏天的你让我穿双毛袜子,能把我脚气捂出来。
周 文:哎哎哎……你懂不懂生活情趣啊,正好送你一瓶香水,你也别往身上喷了,直接往嘴里倒,好好漱漱你那张嘴。
华 杨:那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切蛋糕了。(说完那出蛋糕来)
(众人点上蜡烛后)
阿 莱:生日快乐
辛小野:谢谢
周 文:—……%%¥¥…………
辛小野:切……
华 杨:祝你生日快乐,青春美丽
辛小野:谢谢亲爱的
周 文:等会儿,哎,华杨,蜡烛是不是插少了。
辛小野:(辛小野开始数蜡烛)1,2,3,4,5,6,7,8,。。。。。。。。。21没错啊,我今年二十一岁,二十一根没错啊。
周 文:21岁,不可能吧,你是不是记错了,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步入虎狼之年了吧。
辛小野:讨厌。
阿 莱:周文,别闹了,辛小野,吹蜡烛吧……
(辛小野刚要吹蜡烛)
华 杨:等等,先许个愿吧。
辛小野:(闭上眼睛大声念道)我希望以后的老公特别有钱,可以让我住洋房,养名犬,开跑车,可以给我买各种各样的名牌服装。
华 杨:放心,我会努力的。
周 文:我问一声,你说的是华杨吗?
华 杨:好了,吹蜡烛吧!我们一起!
(吹蜡烛,暗场,气球爆炸声)
辛小野:啊!我的青春!
(剪影:
阿莱:周文,看!太阳!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们第100天,我爱你!
暗场)
第三场:七月四日的考试前夕,四人在周文家复习,周文和华杨一遍心不在焉准备复习考试,一边为自己女友怀孕而担心。阿莱和辛小野则在为怕自己怀孕和男友考试而担心。
周 文:晚了几天了?
阿 莱:两个星期了吧。
周 文:上次晚那次也没这么长时间吧?
阿 莱:那次也就一个星期吧。
周 文:那你自己有什么感觉吗?
阿 莱:能有什么感觉呀?
周 文:你恶心吗?
阿 莱:你才恶心呢?
周 文:我怎么觉得我比你着急呀?
阿 莱:着急有什么用呀,这都快毕业考试了,我哪有时间想这个呀?
周 文:可是我这心里不踏实也学不下去呀。哎,我听华杨说,有那么一种试纸,试一下就知道了。
阿 莱:那你去给我买
周 文:行,那我明天给你买点儿。
阿 莱:周文,我害怕。我是越学越慌,越学心里越没底,周文?
周 文:怎么了?
阿 莱:(看了看周文)要是三门不及格毕不了业,我爸非打我不可。
周 文:没关系,你爸都一把年纪了,他打完你,估计你没什么事,把他自己弄的遍体鳞伤的。
阿 莱:我头晕……
周 文:啊?没事吧?
阿 莱:没事,就是看书看得有点晕。
周 文:那要不然,你睡会儿?
阿 莱:好吧,那我睡十五分钟,你一会儿可要叫我呀。
(阿莱上床睡觉,周文自己没事,一会就跑到床上找阿莱)
阿 莱:你干什么呀?
周 文:你跟你说点事。
阿 莱:别闹了,睡一会吧。
周 文:都学了一晚上了,也该换换心情了。
阿 莱:学习的时候你怎么没怎么精神呀。别闹了,还是睡会吧。
周 文:这都学一晚上了,也该课间休息了。
(敲门声起)
周 文:谁呀?谁呀?
华 杨:我,还有辛小野。
阿 莱:等等,来了。
华 杨:快点。
(把门打开,华杨,辛小野上场)
周 文:嘿!来的真是时候啊。
小 野:这可是最新的复习资料,人家说了,这个背下来考试准能拿个七十分。
华 杨:我这还带了点吃的。
周 文:啊?这么多才七十分呀。
小 野:那也比不及格强吧。
阿 莱:就是。
小 野:今天晚上肯定要熬夜了。阿莱,你们家有咖啡什么的吗?
华 杨:我都已经困得不行了。
(四个人各自组织行动)
阿 莱:我对给你们做点神秘药水,保证你们喝了精神头就来。
小 野:什么神秘药水?啊?我看看什么?
(两个女孩下场)
华 杨:周文,我心里特烦。
周 文:我也特烦。
华 杨:你烦什么呀?你哪有我烦呀?
周 文: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烦的?
华 杨:辛小野可能有了。
周 文:有什么了?
华 杨:辛小野可能哪什么了
周 文:恭喜!阿莱可能也那个了
华 杨:同喜!我还不想当爸爸呢
周 文:我也不想给国家增加负担
华 杨:这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为不孕不育发愁,有些人为孕了育了发愁。那些担心不孕不育的又是四处求医,又是烧香拜佛的,而那些担心孕了育了的,还是四处求医,烧香拜佛
周 文:等会儿,现在辛小野和阿莱只是可能怀孕,又不是肯定怀孕。镇定点儿,别慌。
华 杨:你当然不用慌了,就你那体格,瘦得跟狼似的,想怀孕都难。你再看看我,体魄这么强健,肯定百发百中。哎,这次完蛋了。
周 文:也是,几亿颗精子争一个卵子,想不结合都难。
(两个女孩上场)
小 野:神秘药水来了!这么大酒味,喝酒了吧。
阿 莱:告诉你们,这药水呀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
周 文:来,干了!
(四个人一起喝了)
阿 莱:精神点了没有?来,学习吧。
(四个人一起方桌会议)
华 杨:(书掉到地上)我完了。
小 野:(帮忙捡书)怎么了你?
华 杨:这么多怎么看呀?
阿 莱:你们画重点了吗?最后一节课老师给重点了。
周 文:你帮我画一下吧。
华 杨,辛小野:阿莱,帮我们也画一下吧。
阿 莱:那我帮你们都画了吧。(阿莱调度到沙发)
华 杨:(站起来,大声叫嚷)真深,我小学的时候……
周 文:(慌忙打断)别提小学,别提小学。
华 杨:其实我不听也是有原因的,尤其是刘元珍!虽说她是个好心的老太太,但她讲话声音就像蚊子声一样小,不是我不想听课,可你说谁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好在她也对此并不在乎,通常的情况是,她健步走上讲台,带上老花眼镜,清清喉咙,然后,我就像中了某种魔法似的松懈下来,她的话就像黄昏时的小风--我仿佛听到睡吧睡吧这样的召唤,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周 文:刘元珍就还不错了,至少你还能睡觉,就教《离散数学》那包洋,随便向同学们问句好就如同晴空打了个霹雳。有一次,我在那看小说,就他,身高一米六五,体重200多斤,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我背后,一把抢走我看的书,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眼光扫视着教室里的其它同学,
辛小野:我觉得比较全面的还是教工程数学的米亚山,他不仅给我们讲《复变函数》,还给大二电测班的讲《积分变换》,定理简单的形式就是规律存在的证据……一个理论永远不会被完全证明,下面我们来证明一下这个定理……说句公道话,别的老师讲课,几句话才能把同学们搞晕,夏英花呢,只需一句就行了。不行,我还是想喝咖啡。
阿 莱:厨房里有!自己去吧。
华 杨:知道他外号是什么吗?大炮。又简单又形象。
周 文:就他,还大炮呢?大炮不合适,叫小炮还差不多,最多叫土炮。(去沙发那里看一下,拿酒走回来)
华 杨:照你这么说的话,把他称作炮也太夸张了,也就叫个枪。
周 文:那不是恭维吗,顶多是弹弓!
(俩个人笑,阿莱画完重点走过来)
阿 莱:笑什么呢?
辛小野:(泡完咖啡出来)我给你们学一个人,你们猜猜这是谁?
阿 莱:夏英花!
周 文:此人是个阴险的家伙。
阿 莱:这也算不得什么希罕,有一次上课,你们两个没来。特逗
周 文:我来旁白,你来演。她本来是个严重的近视眼,但从来不戴眼镜。有一天,都快下课了,她迈上讲台时就被绊了一跤,跌进讲台后面,全班同学拭目以待,未有半点声息,一会儿,她从讲台后面“腾”的一下冒了出来,衣服上不沾半点灰尘,大喊一声:
阿 莱:上课!
周 文:班长只好接上一句:全体起立。同学在一阵桌椅声中挣扎站起,对老师行注目礼,正在此时,下课铃响了。同学皆目露喜色,争相往外走呢,她又高喊一声:
阿 莱:坐下!
周 文:大家只好坐下。突然夏英花又断喝一声:
阿 莱:下课!
周 文:班长只好再喊起立,同学顺次站起,东倒西歪,夏英花沉吟半晌,叫了一声
阿 莱:坐下!
周 文:大家以为就此完事,又要往外走,不料她又大喊一声:
阿 莱:上课!
周 文:全体同学僵在半空,不知所以,夏英花用手接连掰断七八支粉笔,咬牙切齿道:
阿 莱:课间不休息,继续上课。
(四个一笑成一片)
阿 莱: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看会书吧。
周 文:今天几号了?
阿 莱:还有三天……
华 杨:(一头倒在床上)我先睡一小时,一会儿你们叫我。
周 文:还是大家都睡会儿吧,要死一块死。
阿 莱:你们俩睡吧,我和辛小野再看会儿。
(周文,华杨俩人便拖着疲倦的身体匆匆睡去)
阿 莱:我挺担心他们两个的,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怎么上课。
辛小野:华杨就是这样,总觉得从老师那儿学不来什么东西,现在他心里比谁都着急。
阿 莱:华杨知道着急还算不错的,我们家那位连着急都不知道。
辛小野:那倒是,起码华杨还能赶上吃午饭,你们家周文天天在宿舍里睡觉,连午饭都赶不上。哪有时间上课啊
阿 莱:也不能这么说,起码有一门课他从来没落过。
辛小野:哪门课啊?
阿 莱:游泳课啊。尤其是游泳课的时候,他能在女生堆里的水底下一潜就是好几分钟,连气都不带换的。
辛小野:这也就是你脾气好,要是华杨敢这样,我就淹死他,让他永远也别想上来。
辛,阿:(大笑)
(剪影:周文,阿莱背靠背。
阿莱:辛小叶喜欢上了一个博士生。
周文:不就是博士生吗,有什么好的?
阿莱:他说那个人特有野心。你可别告诉华杨。
周文:我不说。
收光)
第四场:(华杨和辛小野在校广播站里广播,辛小野提出分手华杨与周文回忆起曾经的校园生活,在一起晃晃悠悠的日子。)
华 杨:听了刚刚那么多同学的毕业感怀,不禁想起那一年,我们怀揣着一份新奇与喜悦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个校园。四年来,图书馆、自习室、寝室、食堂、操场留下了我们多少喜怒与哀乐,欢笑与眼泪,梦想与激情……
辛小野:春去秋回,时光荏苒。岁月只能带走我们夏花一样绚烂的青春,却驱不散留在我们记忆深处那漫山遍野的芬芳!
华 杨:毕业,让我们离开了一个生活了四年的熟悉环境,而要去面对一些陌生的人和事,有时,难免会感到惶恐不安,请相信自己,未来总是在脚下,我们要做的只是去迈步前进
辛小野:毕业,让我们有时不得不在工作和爱情中选择一个。似乎很多人都逃脱不了“毕业即失恋”的大魔咒!!请在毕业的前夕,说出你最想对他说的话,也许从此各奔东西,再也无法见面……
华 杨:一个四年结束了,又一个四年在我们脚下延伸。
(放音乐栀子花开)
华 杨:你怎么这么香啊?
辛小野:我喷了点香水,这两天不是找工作嘛!
华 杨:我昨天去看那套房子了,还挺好,虽然旧了点,但还是挺干净的,我准备啊,去买两桶漆,把墙啊刷刷白,或者刷成五颜六色的,宝贝,你可以在上面画画,你喜欢什么颜色?
辛小野:都行。
华 杨:我给你画一堆小狗,你不是喜欢狗吗?
辛小野:我什么时候说过啊
华 杨:你不是说你要养只小狗吗?
辛小野:我说过吗?
华 杨:等咱们搬过去了,我就给你买只小狗,你喜欢什么狗?吉娃娃?京巴?腊肠?
辛小野:真没品,我呀,要养就养只松狮?
华 杨:啊?亲爱的,那松狮吃得比咱俩加一块儿都多,多费钱啊,跟养一保镖似的,关键啊,你出去的时候它还当不了保镖,警察叔叔会以为你当街溜狮子把你抓起来的。
辛小野:切!怎么着?我就喜欢,松狮脾气还好呢?最起码他不会一天到晚想着到外边疯玩,也不会老惹我生气,最主要呢,他什么都听我的
华 杨:我也会,今后我立志向松狮同志学习!
辛小野:又开始贫了是吧?看你就没得治了!哎,告诉你啊。工作了以后,你可别这么油嘴滑舌的,会吃亏的
华 杨:没事,有你监督、提醒着我呢
辛小野:那可不一定哦
华 杨:怎么?想撂挑子啊?
辛小野:你没听说过,世事无常啊?万一呢?
华 杨:没有万一,只有一万。哎,等我挣到我这辈子的第一个一万,你想我给你买个什么?
辛小野:你能把你自己照顾好我就阿米驼佛了
华 杨:嗬嗬,不是你的风格啊,不想买香水衣服啊?
辛小野:行了,行了,别贫了,该说词了
(音乐放完)
华 杨:淡淡的哀,淡淡的愁,一切将在两个多月后新学期伊始结束。新生的到来将为9月的校园注入新鲜的活力,到处是欢迎新生的红色条幅,社团亦开始火热的招新,食堂的师傅又将见到一批新的面孔,迎新晚会则将空气中的哀愁冲洗干净,只余下一片欣欣向荣,
辛小野:到时候,以毕业的我们,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气息。而那些孩子,也将开始他们向往了很久的大学生活,也将在四年的学习生活中不知不觉地长大,一如曾经的我们。
华 杨:当啤酒和眼泪的味道在校园里弥散开来的时候,我们知道,离别已经在不远处悄悄地等着我们。从没想过时间的流逝是如此地不可挽回;
辛小野:水房滴滴答答的龙头总可以被拧紧,但有些东西不能,我们只能无力地看着它从指边溜过,比如时间,比如曾经在这个校园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表情、每一份悸动。
华 杨:舍不得离开她,只因这块长方形的土地上留下了太多的味道,青涩、冲动、兴奋、伤悲,所有的青春的味道。
辛小野:华杨,你说咱们离开学校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吗?
华 杨:怎么了?这么伤感?
辛小野:还不是你写的这些酸唧唧的词给闹的?竟写些不实用的
华 杨:抒发情感嘛,要不然能做得了广播站的头把手吗?
辛小野:少臭美了,华杨,咱们在一块儿多长时间了?
华 杨:都一年了。是啊,真快啊,还记得当初广播台招新的时候,你傻乎乎的样子,非得朗诵个长江之歌,把自己整的跟中年妇女似的。
辛小野:呵呵(情绪)那你那时候还不是色迷迷地看着我
华 杨:我那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辛小野:总的来说呢,这一年呢,你表现还不错,对我还算体贴,给你打个分吧
华 杨:多少,怎么着也得90分以上吧
辛小野:给你95,华杨,你觉得咱俩以后能在一块儿吗?
华 杨:怎么了你,问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辛小野:我总觉得我吧,大大咧咧的,爱吃醋,总管着你,还那么大脾气
华 杨:没有啊,我不觉得你脾气大啊?
辛小野:华杨其实你挺优秀的,要不然我怎么能看上你呢?华杨,你今后一定会有出息,一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哎,我觉得你该找个阿莱那样的,文静、善解人意,不像我
华 杨:我觉着你这样的挺好的呀?
辛小野: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华 杨:你怎么了?
辛小野:我觉得吧,人这一生要面临很多很多的选择,一旦你有一个选择错了,很有可能步步都错
华 杨:你到底想说什么?
辛小野:华杨,虽然你总是酸酸的,时不时地冒傻气,老做白日梦,但是我曾经真的很爱你,也许我再也不会像爱你这样去爱别人了(苦)不知道是生活本身现实了呢,还是自己长大了,变得俗气了(转身)华杨,你的工作烙停了没有
华 杨:差不多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时间陪你你生气了?
辛小野: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华杨,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
华 杨:你在我身边就很幸福啊
辛小野:别傻了
华 杨:我知道我最近特别忙,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在后面逼着我不得不忙,我怕我会养不起你,我怕我不像个男人,怕我撑不起这片天,怕我保护不了你,所以我拼命地找工作,我做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却要离开我,我这样拼命又是为了谁呢?我这样工作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总觉得我们一起努力,一切都会实现的。
辛小野:我等不急了
华 杨:为什么?我有什么做得不好
辛小野:不,你做得很好
华 杨:那为什么?
辛小野:华杨,我对不起你
华 杨:你是不是有别人了?(辛小野点头)靠!
(音乐完)
华 杨:亲爱的同学们,作为即将离开校园的学生,我们想把下面的话送给所有即将离开校园的同学们。一切都在改变,不变的只有这座校园,他默默地见证着我们的喜乐哀愁,他默默地看着我们长大……
辛小野:但是总是要离开她的。
华 杨:总是要和她分开的。即使第一次投入她的怀抱,就迷恋上那种跃动、朝气和活力。
辛小野:总是要和他分开的。即使他沉静、深邃、宽厚,一如他那眼睛似的湖水,湖水样的眼睛
华 杨:总是要和她分开的。即使在她面前暴露过所有的喜怒哀乐和心的背后那个最隐秘的地方。
辛小野:总是要和他分开的。即使心存依恋,但未来需要被放飞到一个更宽广的天空
华 杨:真没想到,说告别的时刻这么快就到了。
辛小野:告别白衣飘飘的年代,在纯真年代的最后一刻,我们应该也必须去面对现实了
华 杨:就是我们想回头
辛小野:也不能回头
华 杨:也许在某个暮色四合的傍晚我们还会回到这里,只是不知和我们擦肩而过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里,是否还能找出曾经熟悉的那种感觉
辛小野:我亲爱的同学们啊,生活要靠我们自己去打拼,未来要靠我们亲手去摹绘,将伤感与留恋揣进兜里,带着梦想与激情上路,人生百年太长,我们只争朝夕!再见
华 杨:再见
(辛小野下场,周文上场)
周 文:怎么了?
华 杨: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了。
周 文:走吧,这都快毕业走人了,还广什么播呀?
华 杨:周文,你毕了业以后想干点什么?
周 文:我不知道。
华 杨: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周 文:走吧,再去食堂吃最后一顿饭。
华 杨:周文,以后对阿莱好点。
(剪影:
阿莱: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外企,十一你带我去趟海边吧?
周文:好呀。
阿莱:你快点。
暗场)
第五场:(星期六晚上,阿莱和我洗了澡后到楼下散步,两个人坐在草地的护栏上乘凉)
阿 莱:我回来了。
周 文:你去哪了?我等你吃饭都快饿死了!
阿 莱:我今天发工资了,逛街去了。
周 文:那累了吧
阿 莱:嗯,你给我揉揉!
周 文:嗯。
阿 莱:你猜我发了多少钱?300美金外加1000人民币。
周 文:行啊你!
阿 莱:我给你买了点东西。
周 文:怎么又给我买东西了?
阿 莱:明天我妈过50岁生日,咱们一块儿回去吧,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去过我们家呢,也没见过我父母,我妈说了几次要我把你带回去看看,你要不回去,他们可要给我介绍对象了。
(周文转过头去,接着喝手里的汽水,没有丝毫表示。阿莱推推周文)周 文:不去。
阿 莱:我都跟我妈说好了,他们今天下午出去买菜,明天上午准备,咱们要是想进门就吃饭那就中午到,要是你想表现表现就上午去,总之看你的方便。
周 文:我不想去。
阿 莱:你这人怎么这样?
周 文:我就这样。
阿 莱:(低下头,抓住周文的手,眼睛看着周文的膝盖)我知道,你最近工作不顺心,但开头大家不是都一样嘛,总会好起来的,也别为这个连我们家都不去呀,我妈听说你要来,特别高兴,直问我你喜欢吃什么。我爸也想看看你。
周 文:这次算了,下次吧。
阿 莱: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就是去我们家呆一会儿吗?你要不愿意,咱们到那儿就吃饭,吃完就走,就一个小时,你要不想跟我们家人说话我一进门就把电视打开,你看电视就行了,走一趟,碍你什么事呀?
周 文:别说了,我不去。
阿 莱:我跟家里说过你的事儿,他们都知道,我父母通情达理,我晚上不回家也没说我什么,他们那么大岁数,我晚上也不回家,你总得让他们知道我是跟谁在一起的吧,也好叫他们放心,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女儿……
(周文继续向前走,然后掏出一支烟,点着,等阿莱过来,阿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文知道阿莱在跟他赌气,走过去,拍了拍阿莱的后背,阿莱一闪躲开了,周文再一次拉阿莱的手,也被她甩到一边,她站在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噘着嘴)
周 文:走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阿莱抬起头,眼里竟充满泪水,周文低下头,不看她。)
阿 莱:(有点哽咽着)以前我对你提过什么要求吗?
(周文和阿莱僵在那里,我抬起头,阿莱的目光望向我,我躲开她的目光。)
阿 莱:你到底去不去?
(周文看着阿莱,无法回答,阿莱突然转身跑到路边,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钻进车里,风也似地从周文眼前疾驰而去。周文自己走回家。在电唱机前,一边看着唱片转动一边听音乐,等阿莱。电话响了,我纵身跃起,迅速摘下听筒,是我们维修部的经理,我压低嗓音说了声“不在”就放下听筒,又走回唱机前听音乐,坐了一会儿,我又把电话拉到眼前,那天晚上,我接了总共四个电话,其中一个是华杨,他问我明天愿不愿意去游泳,我说明天再联系吧。一直到11点半,阿莱仍未回来,我忍不住往她们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父亲,问我找谁,我说找吴莱,他父亲说还没回家,要我给她单位打个电话试试,我道了谢,挂上电话,换了一张唱片,是冥河乐队的《雪盲》,我听着听着不觉到了12点。门发出一声轻响,我跳起来去开,门外空荡荡的,我走到楼道里,楼道一片漆黑,从我打开的房门中透出一片矩形光,我站在光中,身影被拉得很长,我站在那里足足有十分钟,呆若木鸡,忽然下意识的我向黑暗中轻声叫了一声)
周 文:阿莱。
(声音很小,但沿着楼道传出很远,甚至我还听到一丝轻轻的回声。就在我转身要回去的当口,楼道门轻轻一响,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是阿莱。我愣在那里,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阿莱走到我面前,抬起头)
阿 莱:你叫我?
周 文:你到哪儿去了?
(我拉住她,把她拉进屋子里。)
阿 莱:钱包丢在出租车上了,我渴了,蚊子咬了我三个大包。(阿莱进来后坐到写字台后,吃她剩下的半个西瓜)帮我找找风油精,可能在书柜第二层。
(她抬眼看了我一下,用眼角斜斜书柜,冲我笑了。看到阿莱的笑周文心里过不去了,拿起电话打给爸爸)
周 文:爸爸,不好意思,睡了吧?我……我……没出什么事,我挺好的,就是想找你借点钱……一千……嗯……我明天上午过去……就不在家里吃饭了……好的,再见……
(阿莱洗澡出来)
阿 莱:,放点音乐吧。有没有布鲁克纳的《第五交响曲》?
周 文:(从写字台下直起身来)没有。
阿 莱:那有什么?
周 文:有一盘臭了街的肯尼G的《回家》。
阿 莱:别那么酸好不好?
周 文:还想听什么,我一会儿出去一并买来。
阿 莱:算了,就听那盘臭了街的《回家》吧。
(周文找出肯尼G的《回家》,一段熟悉的旋律从音箱中飘然而出。周文回到座位上,点上一支烟,喝了阿莱杯子里的一口水,冲她笑笑。 )
阿 莱:你这算是讨好的笑吗?(说完阿莱也笑了起来)
周 文:算!你爸爱吃什么?
阿 莱:无所谓。
周 文:你妈呢?
阿 莱:我妈跟我爸一样。
周 文:我是不是不应该买东西,第一次买了,以后次次得买,你说是吧?
阿 莱:也是。
周 文:再说我算什么呢,名不正言不顺的?
阿 莱:你说呢?
周 文:我叫伯父伯母还是叫叔叔阿姨?
阿 莱:(白了我一眼)你紧张什么?
周 文:我没紧张。
阿 莱:你真可笑。
周 文:我就可笑了怎么啦?
阿 莱:(满怀笑意地在旁边冷嘲热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会这样,以前你管这样的人叫什么来着?
周 文:不就是傻蛋么?
第六场:(周文家,无所事事,阿莱表示不满)
阿 莱:你看什么呢?
周 文:小说!
阿 莱:我给你的英语书你看完了吗?
周 文:看了几页,你那本书太厚了,太枯燥了我就没往后看。
阿 莱:你就看你的小说吧,看看你以后能看出什么结果来。
周 文:我的结果就是小说,我就是小说。行了吧?
阿 莱:行!我以后再也不比你看英语了。
周 文:那我以后也不答应你学这学那了。
(周文爬上床)
阿 莱:现在时间,北京时间晚上6点半,你怎么这么早就睡呀!
周 文:今天我想试试在不困的情况下睡觉是什么滋味。
阿 莱:不许睡,起来!
周 文:怎么了?
阿 莱:你要万一睡着了,我怎么办?
周 文:你看电视。
阿 莱:我不爱一人看电视。
周 文:那你到邻居家试试,看他们是不是愿意和你一起看。
阿 莱:废话。
周 文:你的意思是?
阿 莱:不许你这么早睡觉,录相完了正好是新闻联播,你怎么也得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呀。
周 文:国家怎么不关心我的大事呀。
阿 莱:你有什么大事呀?
周 文:我想睡觉。
阿 莱:想想你几点起的,中午11点。
周 文:是啊,怎么啦?
阿 莱:怎么啦,你11点起床,6点半又睡,是不是刚才吃饱了?
周 文:是。
阿 莱:那你干嘛不干点什么?
周 文:干什么?
阿 莱:看看功课,或者——
周 文:陪你看录相——
阿 莱:也行。
周 文:行什么行,不看。
阿 莱:周文,你不能这么混下去了。
周 文:那你说我怎么混?
阿 莱:怎么混,你起来想想吧,就会上床睡觉,睡不着还硬睡。
周 文:谁说我睡不着,我睡给你看看。
阿 莱:不看算了。
(周文闭上眼睛,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周文睁开眼,阿莱仍在看着我。)
周 文:你神经病呀,不看录相,看我睡觉。
阿 莱:我愿意。
周 文:我睡得怎么样?
阿 莱:一副蠢样。
周 文:那你还看?
阿 莱:(忽然一下坐过来,揪住周文的几根头发摇了几摇)别睡了,陪着我,干点什么都行,就是别睡觉,你一睡,我一个人呆着特没劲。
周 文:要不你也——
阿 莱:我不——
周 文:那我起来还不行。(抓住阿莱的手)阿莱,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呆在一起没意思了?
阿 莱:(脸上一呆,一瞬间,她恢复了常态)你是不是想把我甩了呀?
周 文:你想什么呢!
阿 莱:你想什么呢!
周 文:我想,明天我们该去上学了。
阿 莱:明天是星期日,去那里应聘呀?你想去就自己去吧,我反正得回家。
周 文:(我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上学这么难。
阿 莱:(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周 文:给我也喝一口。
阿 莱:(把杯子递过来,周文接住时她没有松手。)周文。
周 文:啊?
阿 莱:你这样无所事事地混下去,你不觉得心里有点——
周 文:不觉得。
阿 莱:哎。有个大学要我了。
周 文:是吗?那好啊。
阿 莱:半奖。
周 文:那不是去不成了?
阿 莱:我犹豫呢。
周 文:你想付另一半学费呀?
阿 莱:我想去美国看看。
周 文:观光啊?
阿 莱:就当观光。
周 文:去吧。
阿 莱:这是你说的?
周 文:我说的。
阿 莱:那我试一试。
周 文:那我能问问你怎么凑齐另一半学费?
阿 莱:那我当三陪行吗?
周 文:行!问题是谁敢让你陪呀?
阿 莱:周文,你是不是准备永远这样下去?
周 文:你什么意思?
阿 莱:没什么意思。
周 文:那你干嘛这么问我?
阿 莱:问问不行吗?
周 文:问吧。
阿 莱:你爱我吗?
(周文无言以对。阿莱走)
第七场:(阿莱离开)
(阿莱收拾东西,化妆,准备离开,剪影:周文骑自行车)
画外音:
周 文: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子,我的细辫子,我的桔黄色,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阿莱,我将叫着你的名字游荡在北京大街小巷,我将叫你跟我一起走,我将带着你穿过漫长的时间,我将叫你闭上眼睛,叫你忘记害怕,叫你得到平静,叫你感到幸福。
阿 莱:别告诉别人你今天难受过,什么也别对别人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我知道,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我觉得你一直处在一种晃晃悠悠的状态里,叫我无法把握。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总是心神不宁,还有就是前途渺茫……但是有一点很重要,我爱你,会时常想你……我走了,真的走了……
(阿莱离开,周文回来,看到空空的屋子,躺在沙发上,梦到阿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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