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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走江南 第二十六章：我们都是证人 田高峰小说
来的果然是严刺史，随到的还有赵司马，李将军率一营大军浩浩荡荡，一到现场便迅速包围了院子，将围观百姓隔离在两百米以外的街上。
严刺史先去现场查看了一下两具尸体，吩咐仵作验尸，一面命人将所有“春醉楼”的人带回衙门，喧闹、叱喝、哭喊的声音渐渐远去后，严刺史盯着金子、银子二人，问道：“你二人是干什么的？因何在此？”
银子答道：“我姓吴，叫布云。是领路的。”
金子答道：“我姓牛，叫金羊。是来看热闹的。”
严刺史冷笑着说：“呵呵，看热闹竟跑到了命案现场里，不简单呀！”
金子接口说：“是不简单！这个妓院有九名官大人入股，非法拐卖人口二百七十一名！不简单得很哪！”
严刺史语塞，瞪着金子道：“你－－”
金子认真地说：“我已知道了一些内幕。”
银子也在一旁接腔说：“我也清楚其中一些官匪勾结的犯罪事实！”
严刺史：“你们－－”
金子：“我们都是证人。”
银子：“我们随时可以做证。”
严刺史怒喝道：“统统拿下！”
这回九城没有上前，早已远远地躲在了后边，那一群衙役个个颤颤兢兢，也全部缩了起来，无人上前。
李将军率领一群兵士将金子和银子围了起来。赵司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李将军拨刀冲了过来，四五十名军士齐声呐喊，刀枪霹雳一般飞向二人，威势惊心！
金子并不惊慌。他挺起胸膛冲入刀枪之中，双拳如雨点般飞落，准确地砸在军士执刀拿枪的手腕上，一片呼叫声中，刀枪纷纷坠地。
李将军一口气劈出了二十一刀，仍未伤到金子、银子分毫，恼火起来，刀如泼水，人似飞龙，一霎时整个院子里好似雪花纷纷，寒意逼人！
银子几乎与金子同时动手。他一转身，迂回到冲过来的军士身后，双脚连环踢出，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脆生生的声音，让在场官吏们听来恍如梦幻之中，还未明白过来，军士们已经全象狗抢屎吃一般跌扑在一起，刀枪撞击，有几人被刺中，呼痛不止。
李将军跟疯了—样，人已化作一柄利刃，左冲右杀，仍是伤不到金子银子。他狂叫一声，刀刃突然炸裂，变成上百块碎刃，分别密集地射向金子银子，二人上中下三路均被封死。赵司马是其中行家，他点头称赞李将军这一招：“高！”
话音未落，结果已现。银子人在空中，一手抓着李将军的后背衣裳，李将军两脚离地，金子双拳如迅雷一样击打在李将军的胸膛上。
众人都看傻了眼！呆立当场，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银子松了手，李将军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半天才吐出一口血，紧接着又吐出一口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银子抱起拳，向众人罗圈拱手，说道：“该你们清理现场了。我们随时会来做证。今天就不再打挠了！哈哈哈哈……”
二人大笑着扬长而去。门口的军士早吓得躲一边去了，他们就象老鼠见了猫一样，显得十分害怕。
严刺史也没再说什么，和众人一样看着金子银子一直去远了，才渐渐清醒过来。
这时仵作已将尸体全部检查完毕，严刺史下令，封了“春醉楼”妓院，两具尸体暂放楼中，受伤的“春醉楼”打手抬出去延医诊治。严刺史本该问另九位大人因何会在“春醉楼”内出现，但是严刺史没问，跟个瞎子一样对之前来到的九名下属不闻不问，象没看到一般。
当天夜里，除九城之外，其余八位官老爷都偷偷地躲着人怀里揣着银票溜进了严刺史的府中。王老爷在公堂上收的那张十万两银票下午已由仵作转交到严刺史的手中了。严刺史很满意。他其实心里比谁都不希望平安无事，他心里最明白只有不断出些事，自己手中的权利才能得到充分的运用，自己才能从这些事中捞到好处。
有银子往家里跑，财源滚滚，谁人会不高兴啊！严刺史就算已做了大官，但严刺史毕竟还是一个人啊，在官府里的人那个不贪？请问不爱钱不贪钱还怎么能做官？
九城干得很好！
连夜晚领着捕快、书吏对“春醉楼”的姑娘们询问调查，做笔录。到天亮的时候，基本上已全部查明，这些姑娘中，仅有二十三名是“春醉楼”家养的，通过长期教习培养，在“春醉楼”为客人提供服务，卖笑谋生的合法姑娘（从业者）。其它二百余名少女全部是一年来从一个人那里私买来的良家妇女。而这些买来的少女全部是被人驱遣群鬼大白天强抢入府强暴之后才转卖给“春醉楼”的。
九城审问完后坐在几案上沉默不语，他有些后悔当初一时糊涂参与了“春醉楼”的经营，今天面对这一大群姑娘的遭遇，他才感到自己曾经拿过的钱原来充满了血腥！他第一次为自己，为自己的职位以及俸禄感到脸红，害臊，甚至羞愧……
徐天才和几名告状人连夜晚回到村里，把在“春醉楼”解救出二百多名少女的消息传播开来，人们互相转告，一天一夜之间，几乎所有失踪少女的家人都聚到了一起，大家一同进杭州城里向官府要求认领自己的孩子。整个杭州城都轰动了。
严刺史当天官服齐整，威坐大堂，左右各僚属陪同，当班衙役们一个个精神饱满，站得笔直。衙外由赵司马布置了三队战斗力较强的军士站岗。众多书吏在衙外街上摆开桌案，接受人口报失登记。整整一天，严刺史坐在堂上，主要就是接受乡民叩头致谢，他始终满面微笑，反复说着安慰的话。
街上不断出现抱头痛哭的场面，乡民们衣衫破旧，围观的人有的拿一些银钱给他们，更多的是给他们送上了吃的食物。
在东门外的官道上，麻旦娃领着徐天才、金子、银子，大鬼侠几人悄悄地给受害的乡民每户发放三十两银子，以表寸心。
接下来一连三天，严刺史再不升堂，也没有贴出任何关于“春醉楼”案件的布告。杭州城里仍然有一群未找到失踪孩子的乡民，整日流浪于街头，等待消息。消息却再也没有了！
方白衣让银子去给这些可怜的乡民每人送去了二十两银子，以免他们露宿街头，少吃缺喝。乡民们感激得热泪横流！银子说：“我也是农人，我也是乡村里生养的人啊！”
大家的心相通了，事就好办了许多。
在银子的安排下，这一群乡民第二天齐聚在杭州府衙喊冤告状！这次麻旦娃专门代写了一张大诉状，历数赵大球累累罪恶，要求绳之以法。
刺史衙门无奈，只好接了诉状，黑如夜出来说后日升堂问案，让乡民们回去听信。
可是一连过了三日，仍未见刺史升堂。衙门口却贴出了告示，说官府最近破获“春醉楼”拐卖人口大案，解救了二百多名受害少女，“春醉楼”女老板已经判决流放惠州，已经起解。云云。最后大意就是说“春醉楼”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让百姓们都安份守己不要再告了，都回家安居乐业去吧！
方白衣感到乡民告状已无指望，说不定还会反定乡民们一个诬告罪呢！他和麻旦娃几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及时动手，为地方上先除一害再说！
日落时分，一只白虎出现在赵大球府第的屋瓦上，时隐时现，十分神秘。另一面的屋瓦上踞守着一只黑狗，威猛地注视着偌大的院子。日落的一霎时，两只神兽突然人立而起，齐声低吼，一面向天拜谒，象是在倾诉什么。赵府的人都跑出了屋子观看，正在作乐的赵大球掂起一张硬弓，来到院里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白虎先应声而倒，顺着房檐坡滚下来，跌在院子里，众人围上来一看，射死的原来不是老虎！竟是—直跟赵大球在屋里强暴民女的黑到家！杭州府刑名师爷黑如夜的独生子。赵大球头“嗡”的一声就大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软瘫了！这可是他的好兄弟啊！
方才不见了的老虎和大黑狗又出现在房顶上，这次两只神兽象跳舞一样在屋瓦上走动，口中发出类似笑声的怪叫，听得赵府的人毛骨耸然。天黑了！
赵府墙外升起了十盏幽灵一般的鬼灯笼，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鬼哭，整个赵府立即陷入恐怖的气氛之中。
人们纷纷往屋里跑去，挑亮灯芯，希望灯光能赶走这些鬼怪。有几个家丁甚至在屋门口点起了大火，以求壮胆保命。
一更时分，赵府大门忽然洞开，呼呼大叫的阴风直往院里猛刮了半个时辰，风方停，一阵破锣声响起，门外忽然闯进来两个牛头马面，相貌狰狞，手中钢刀闪亮，铁链乱响。再后边是一个相貌堂堂，头戴平天冠，身穿蟒袍，腰缠玉带的人，仔细看，竟是阎罗王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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