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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杨三小》（作者 张 彧）
《当代戏剧2011年第1期》
素怀正义的杨三小得知地方恶棍岳文义以逼债为由，欲霸占民女作妾时，便施助银两让父女二人连夜逃走。自己则乔装新娘，让岳文义花烛之夜挨了打，受了骂，丢了银子，赔上牲口，还得应对公堂。岳文义自知有过，只得恳求杨三小
饶过自己，免其诉讼……
人 物 杨三小、老丑、 小旦、 岳文义、家院、轿夫等。
【幕启：杨三小手提一根木棍在击乐声中上。
杨三小 （唱[尖板] ）
转来了杨三小[三锤]一个好汉。
你说可恼不可恼，刚才在大街闻听人说：岳文义这个无赖要把我大
哥的女儿霸占去给他作妾。听了这话，气的我浑身打颤，路遇不平，
我不能不管。叫我先去把我大哥看一下再说。（走圆场至台右）哎，
到了，待我叫门（略想）哎，甭忙，我大哥是个胆小的人，今天遇
上这事，不知吓成啥样子了，待我先叫门。
杨三小 开门来！（用拳头打三下门，接着转身用脚倒踢一下门，至台右前
扶棍造型。
【与此同时，老丑从下场口上，手扶座椅望门外。
老 丑 （唱[尖板]） 耳听得柴门外有人高叫，
杨三小 开门来！开门来！
老 丑 来了，来了。
【杨三小继续敲门，兼之拳打、棍捅。老丑双手相结翻手腕推门抵挡。
（接唱）直吓得年迈人胆颤心跳。
杨三小 开门来，开门来！
老 丑 （恐慌的）来啦，来啦。
【杨三小继续打门，老丑急挽袖子，挽裤腿， 摸着一把小扫帚以为是
刀，盯着门。
老 丑 （接唱）开柴门执钢刀把尔头剿（zao），
【老丑开门，用“刀”向杨三小头上砍去，杨三小躲过，但头上帽子
却被砍掉。二人在“乱砸”声中先是老丑找人，杨三小却始终躲在老
丑身后和他捉迷藏。老丑捡起杨三小的帽子看了看，继续找人。发现
一条棍子捡起，又被杨三小夺去以棍作枪，做射击状。老丑躲，二人
走圆场，老丑到台左，杨三小至台右，二人扎高低势，杨三小让老丑
仔细辨认后，跳上桌子右边的椅子上蹲着。
杨三小 大哥！
老 丑 贤弟！
杨三小 大哥，你犯神经病啦？
老 丑 贤弟，才是你呀。
杨三小 大哥，这离过年还早着哩，少吃没喝的还爱好的很，早早就扫起“嚏”
灰来了。
老 丑 贤弟，是你不知，我那门婿上京赶考之时，借了那岳文义十两银子，
如今他来个驴打滚的利息，总计三十两，有银子还上门去，没银子要
拿我那女儿与他做妾呀！
杨三小 做妾是弄啥哩？
老 丑 就是与他做二房。
杨三小 做二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老 丑 哎呀，你咋着爱玩呢。
杨三小 哎，我明白了，做二房就是喔碎女人。
老 丑 哎哎哎，哎——
杨三小 喔好办么，你把娃叫来商量，问娃愿意去不。
老 丑 胡说，喔娃能愿意？
杨三小 娃呢？
老丑娃 在小房里呢。
杨三小 你这老糊涂啦，小心看娃上吊了。
老 丑 （急向后台看）啊！贤弟，娃真的上吊了。
杨三小 啊，我的妈呀。（二人急跑下）
【杨三小，老丑同扶小旦上场坐在中场椅子上。
老 丑 女儿醒得。
杨三小 贤侄女醒得。
小 旦 （唱[慢板]）
梦儿里我见了娘亲之面，
母女们心腹话难得说完。
我猛然睁双睛用目观看，
原来是老爹爹站立面前。
爹爹——（扑向老丑怀中）。
【老丑、杨三小、小旦三人同擦泪。
老 丑 贤弟呀，你快替为兄出个主意吧。
杨三小 这出主意就是想法子（二人向相反的方向转身思考）大哥，你想下办
法了没有？
老 丑 哎，我是忙人无计啊。
杨三小 忙人无计，我看你是有计不用，你看你这脖子上不是就有一片黑
“记”嘛。
老 丑 都啥时候啦，你光知道给你大哥装气。
杨三小 好好好，咱说正经的，你到底想下办法了没有？
老 丑 没有呀！
杨三小 没有咱就不想了，想得多了太伤头。三十六计，跑了是主意。你干
脆把娃领上走。
老 丑 你说走得？
杨三小 走得！
老 丑 那咱这家……
杨三小 咱倒有啥哩么。
老 丑 走得了咱就走。（拉小旦下）
杨三小 （一想）哎，没问明白（急向内高喊）哎，大哥。
老 丑 （急返回）贤弟，还有啥事？
杨三小 你光走哩，媒婆子给你咋说的？
老 丑 “伢”说今晚上就抬亲，嫁妆都送过来了。
杨三小 这事还紧得很呢，这这这（抓耳挠腮想办法，急转过身来，对老丑讲）
这事太急，想不下好办法，干脆，心口砸一锤，咱吃个亏，把娃送过
去，算啦。
老 丑 这你胡说啥哩么，咱咋能弄喔事呢。
杨三小 （笑）好咧，好咧。我问个要紧事，你带着娃走在路上，甭说吃，渴了
总得喝一点，本地话：拿“货”（钱）来。
老 丑 分文无有。
杨三小 乃你就急着走哩？这儿有三两银子，你拿在路上喝醪糟，咬麻花，随
你的便，这一下你走你的。
老 丑 贤弟——
杨三小 快走，快走，再甭“哞囔”了。
【杨三小目送老丑携女儿远去。
杨三小 哎，这一下没事了。（又一想）哎，这我咋办呀？嗯，我也走呀（略
想）不行呀！这我一走，不是把岳文义这东西给饶了（猛看见新娘装）
嗯，有了。我不免把我打扮起来，抬过去，不是把这差事给交待过了
嘛。（又一想）哎，不行呀，就是把我抬过去拜了花堂，入了洞房；
盖头一揭，不像姑娘；伢要婆娘，我跟谁商量？唉，咱就是案板上的
肉——豁出这一吊子了。抬着去他说咋办，咱就咋办；他要咋办，咱
就照办。一句话，请他随便了。
（唱快[二六]板）
岳文义小子胆子大，
他把穷人来欺压。
端来了白土把脸画，
抬到他家任凭他。
【杨三小看见岳文义送来的嫁妆。
杨三小 这儿还放着一个大红包袱（略想）嗯，这一定是岳文义狗日的送来的。
（边解包袱边说）孝衫———噢，是个双面。白里子，大红绣花缎面
（又取出一条裙子）这是个啥，带带拉拉的，像个鱼网。哎，不对不对，
原是条裙子，噢，这是一套。对，先试下，看腰身咋像，现在这人穿衣
裳，最讲究腰身（扭腰），这两件东西还不错。现在有钱人给娃娶媳妇，
都是喔绸子、缎子、绫子、绢子、胡绉里子、绫子面子、金簪子、银簪
子、石榴玛瑙串串子；金箍子、银镯子、梳妆台带着镜盒子；金刷子、
银镏子、红绿手帕白袜子、胭脂口红化妆品、淡扫蛾眉俊样子。货卖一
张皮，外表是第一。叫我先看一下咱这货（指脸）成不成，不成了咱可
另打主意。（边收拾化妆品边说）哎，咱这是背着猪娃子撵狼哩——寻
着冒险里。嗯，（照镜子）咱这脸大小看起来还可以，耳朵长在两边。
头发稀，捲不成留海这是缺点。眉眼有点不顺，南北有点吊。哎，不要
紧，只要用心拾掇，老远看还是可以马虎。如今闲言搭住，待我化妆起
来了（边唱边化妆）。
（唱花音[麻鞋底]）
抹白土画柳眉容貌大改，（化好妆）
【彩腔声中穿衣服、走身段。
无耐了脱“窝窝”换上红鞋。
【带上盖头状的帽子。
将身儿打坐在二门以外，（转[二六]）
等候了岳文义来把亲抬。
杨三小 （端椅子静坐台左）。今晚上我得想办法多折腾出些时间，好让我大哥
和娃走得远远的，叫这狗日的带上尿罐子，瞎扑去。对，就是这个主意
（静坐椅上）。
【牌子声中岳文义带家院、轿夫上场。
岳文义 （看门）到了。（向轿夫等人）下边伺候。
【轿夫，家院下。
岳文义 （看门）哎，这门上咋凉凉的呢？（进门）岳父， 岳父！
杨三小 哎，谁呀？
岳文义 哎，我么。
杨三小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岳文义 我就是那岳大相公。
杨三小 哟，你就是那岳公子？嘿嘿——（笑）
岳文义 这你是谁呀？
杨三小 我就是那一个字的翠。
岳文义 啊！
杨三小 连起来翠翠。
岳文义 翠翠（笑）嘿嘿……翠翠，“嘹”的太，这你爸呢？
杨三小 我爸胆小，让你给吓跑咧，我在屋里等你，你 急忙不来，把我等的真
真能急死了。
岳文义 好好好，那咱上轿。
杨三小 我不。
岳文义 你咋咧？
杨三小 人家都说你喔人脾气不好，我害怕过了门你打我。
岳文义 你甭听他们胡说，我这人脾气好得很。
杨三小 我不信，你先跪下赌个咒。
岳文义 还要盟个誓？
杨三小 是要盟个誓。
岳文义 盟誓就盟誓（边下跪作揖边说）。“天厌之，天厌之”（作叩头状）。
杨三小 哟，起来，起来。把你这号人还能掀碾子，明个还要叫我推磨子呀。
轿在哪里？
岳文义 轿在门外边。
杨三小 丫环呢？
岳文义 晚上抬亲没带丫环。
杨三小 喔你还说你有钱？
岳文义 来，我亲自掺你。
杨三小 那你要把我扶好。
岳文义 你放心，万分保险。
【牌子声中，岳文义扶杨三小出门，杨三小大 声“哭轿”。
杨三小 哎——我亲亲的亲妈妈呀……
【杨三小上轿，岳文义骑马同轿夫下场。
【二幕落。
【二幕启：洞房，杨三小坐轿上又哭。
杨三小 哎——我亲亲的亲妈妈呀，你一死把我给我二爸丢下，我二爸他抓
姑娘根本就是个外行呀……
岳文义 好咧，好咧。到洞房了，还哭啥呢？
杨三小 喔是个讲究么。
岳文义 噢，倒是个啥讲究嘛（看见洞房无灯）哎，这一帮子人，连个灯都没
点，叫我给咱掌个灯去。（欲下）
杨三小 不要，不要。
岳文义 咋不要？
杨三小 我二爸从皇历上查看说来。
岳文义 说啥来？
杨三小 人家说：头一天晚上不要灯，要了灯，伤公公，对咱爸不好。
岳文义 那叫我给咱点个亮去。
杨三小 不要，不要。
岳文义 咋还不要？
杨三小 人家说来：头一天晚上不要亮，点了亮，伤你娘，对咱妈不谄。
岳文义 对咱妈不好？那叫我给咱点个火去。
杨三小 不要，不要。
岳文义 咋，连个火都不要？
杨三小 人家说：头一天晚上不要火。要了火，伤你我。对咱俩不好。婚姻
不能同谐到老，半路上就要出事哩。
岳文义 （背弓）不对呀，不要灯，不要亮，连火也不要。这家伙咋怪怪的？
（略想）我要拿个火去（从上场口下取灯）。
杨三小 （看岳文义下场后倒场台左）这家伙像是有了知觉啦。（略想）对，
让我先蹴到这再说（蹲到台左）。
岳文义 （掌灯走进洞房）翠翠（四下寻找）！哎，咋不见人呢？翠翠——
杨三小 我在这儿呢。
岳文义 哎，你“蹴”到这做啥呢？
杨三小 我听这儿有个蛐蛐叫唤哩。
岳文义 做了媳妇咧，咋还要玩蛐蛐（边说边走向杨三小欲扶）？
杨三小 哎，姑娘家爱玩么。人家和我好的那一伙子都爱斗蛐蛐。
岳文义 叫我先把你这盖头揭开把你看一下。
杨三小 我不，你府下人多，我害脸红，你要看先把门关上。
岳文义 不怕不怕。
杨三小 你不听话，我不叫你看。
岳文义 好、好、好，我关，我关（关门，回头欲揭盖头）。
杨三小 （急用手挡住）怎么？还真要看？真金子不怕火炼，漂亮媳妇就不怕
人看。你看，这可是一个真正的白蛋（自己取下盖头）。
岳文义 啊！咋是个这货。
杨三小 （唱[慢板]）
【过门中杨三小有意在岳脸上亲了一下。
叫郎君你莫要模样变位，
听奴家把话儿说在心里。
来来来，（白：掌柜的）咱二人先拜天地，
岳文义 谁是你的掌柜的！就你这模样，还想跟我拜天地，滚滚滚。
杨三小 郎君，你来呀！
岳文义 你要干啥？
杨三小 拜天地。
岳文义 滚，滚滚滚，哪里娃多，你到哪里耍去。
杨三小 不拜天地，咋入洞房，来么，来么，咱先拜一下，这是手续么。
岳文义 啥手续。（一连三次追问）？赶快滚远。
杨三小 （背弓）这狗日的不吃软的，咱就给他上硬的（举拳欲打又收回手，
想了一下便耍娇气地摇身子）来“先”，来“先”。
岳文义 滚滚滚，滚远一点，你把人能恶心死。
杨三小 （气上心来，猛抓住岳，先打了两个耳光，接着又向岳胸口给了一拳）
叫我往哪儿去，叫我往哪儿去？（再次抓住岳的胸襟）全都由了你咧
（用“抽嘴”小动作要岳文义到舞台中场，然后将岳文义打跪在地。
（接唱）你比牛郎我比织女。
【杨三小迅即卸去盖头，脱去红装。
岳文义 我认得你了。
杨三小 认得我，你认得我是谁？
岳文义 你是杨三小。
杨三小 你凭啥说我是杨三小？
岳文义 你看你喔下巴，胡儿麻茬的……
杨三小 认得就是熟人。
岳文义 我咋把这东西给抬来了。
杨三小 你认得我是杨三小，我就是杨三小。你把我搞成这模样子（打岳
一拳），好气也。
(唱[七锤代板])
听罢言来胆气炸，
喀噔噔地咬钢牙，
举起双拳将尔打——
【二人“打过”，杨三小乱拳打岳文义胸膛，再转身在膝盖上摩拳，
用脚倒踢岳文义一脚，跳到台左椅子上，蹲在上面。
岳文义 （求饶）好我的爷哩，你把我也打咧，给你把气也出了。我不怪你，
你快回去吧。
杨三小 我回哪儿去？
岳文义 你回你屋里去。
杨三小 这就是我屋里，我回哪儿去？给你娃明说哩，从今天起，我才正式
开始过日子呀！
岳文义 这你……
杨三小 咋么？就说半夜三更你把我抬这儿来，拜了花堂，不入洞房，你是
“瓤”谁里？
岳文义 这你……
杨三小 咋么？嫌我脾气不好？不要紧，过几年怀抱个娃，就没脾气咧。
岳文义 哎！你叫我咋说你呀。
杨三小 咋么？嫌我长得不好。这不要紧，长得不好咱拾掇，三分人才，七
分打扮。女大十八变。我今年才十七岁零九个月，再过三个月，给
你娃变个样子（再次跳上椅子，蹲在上边）。
岳文义 变啥哩，青蛙变乌龟，越变盖子越大（取出三两银子给杨）给给给，
拿着用去。
杨三小 （将银子摔在地上）没见过钱。
岳文义 咋，嫌少？
杨三小 （指自己脸）这不摊本，净粉就七两，还高的呢！
岳文义 七两？你是讹人呀？
杨三小 谁讹人哩？谁讹人哩？这十两银子给人家老汉算啦（边说着又跳上
椅子蹲着）。
岳文义 （又取出五两银子）哎，赔了，赔了。给你再加五两。快去，我还
有事。
杨三小 还有啥事，红事才过了，可过白事呀？
岳文义 再“拨”胡说。我岳父和姑娘跑了，我就不撵了？
杨三小 （背弓）这狗日的心还没死，不把这病给治一下子，我大哥和姑娘
就不得安宁（转向岳）。小伙子，撵人这差事可是我的拿手戏。
岳文义 莫非你知道他们的去向？
杨三小 你想，我能不知道吗？我是做啥来的么，我今天是专门给你办事来
的。刚才给你耍了些脾气，喔是试你的本事哩。
岳文义 那你快去给咱撵人吧。
杨三小 （伸手做要钱状）路上吃、住、行的费用。
岳文义 （又取出十两银子给杨三小）无论如何，你可要给咱把人撵回来。
杨三小 行么。绝对撵人，马上走。不过我这儿还有一句话，不一定能撵回
来。
岳文义 啊！（急拉杨三小）那还能行吗？
杨三小 你听我说么，都是两条腿，人撵人，挣死人。喔能撵上？（用手拍
岳文义的头），小伙子，想办法增加腿，看啥比人的腿多。
岳文义 （略想）噢，明白了（急开门，倒下场，拉一跛腿骡子上）。
【杨三小急将嫁装全部拿上欲出门。
岳文义 你拿喔女人衣裳做啥呀？
杨三小 保密，暂不告诉你（看见牲口问岳）这咋还是 个跛腿骡子？新病，
还是老病？
岳文义 老病。
杨三小 就说么，要是新病，给铲一下就行了，既是老病，咱就将就着使唤
（随即上牲口向下场口走去）。
岳文义 哎！这你往哪里走哩?
杨三小 我给你撵人呀么。
岳文义 撵人走这一条路（指上场口），喔（读wo）是去县城的路。
杨三小 我就是到县城里去呀。
岳文义 你到县城做啥呀？
杨三小 我去告你呀。
岳文义 你穿了我的衣裳，拿了我的银子，骑着我的 牲口，你还要告我？
杨三小 你“窝”眼睛不要瞪，你这衣裳、银子、骡子都是打官司的物证，
你的银子我一文不要。我要上县去告，不在你这儿胡闹，你就等着
传票。（往下场口走去）
岳文义 回来回来。
杨三小 你又叫我，还有啥事情？
岳文义 哎，就说你要告我，喔你用的是啥注语？
杨三小 啥注语，你听着：“霸占民女，强迫成亲；抬我作妾，违背人伦”。
看把你娃告得倒。
岳文义 （急忙拉杨三小）老哥，你且慢走，咱好好商量商量么。
杨三小 晚了。你抢亲前要是和我切蹉切蹉，就不会有今天这下场。拜拜，
县老爷公堂上见！（欲下）
岳文义 老哥！——（急忙拉住跛腿骡子的尾巴，不料被骡子后腿踢了个倒
栽葱，爬起来头上多了一个拳头大的青包）我是岳大公子，你不认
识啦？
杨三小 不是它不认识你，它想它是跛腿，还知道为人效力。你喔腿虽然不
跛，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到处胡闹，它性子一燥，差点让你冥国报
到，看你今后还敢胡闹。
岳文义 大哥，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杨三小 恶事做得多了，连牲口都不饶你！咱还是公堂上见。哈哈哈！
（骑着跛腿骡子下）
岳文义 （朝着远去的杨三小大喊）大哥——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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